對方走了,沒有任何拖泥帶水,而檀玄也沒有阻攔。隻是沒了燃料補充,碗裏的酒火很快就滅了,而檀玄看著盛酒的碗則是陷入了沉思。
“檀玄,你別聽那家夥的,他是故意刺激你呢,這裏是你的地盤,他沒有優勢,如果去了他那裏,你就變得被動了,到時他出爾反爾,就不是剛才的模樣了。”
檀玄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湯淼,搖頭說道:“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沒事兒,如果他有意為敵,剛才也不會拿自己的手下表示誠意了。而且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我必須去會會他,看他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
“可是那太過冒險了。”
湯淼還想勸說,但是被蕭笛給攔住了。
“好了,這事兒檀玄自有主張,你不用擔心了,那個家夥有所圖謀,如果不把事情處理好了,恐怕以後他不知道還有什麽舉動。”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既然他已經劃下道兒了,不去就是認輸了,我倒要看看他想和我耍什麽把戲,既然是做買賣,那就有買有賣,不知道他這麽想要黎暉鬼王的遺物是要幹什麽,沒有足夠的價值,這門生意他別想做成。”
做生意的事檀玄是一竅不通,但是現在他麵臨的不是賺和賠,而是尊嚴問題,對方已經搬出了他師父的名號,如果被人小瞧了,他丟的可不是自己的臉,而是他師父關玉州的臉,這是他打死也不想見到的。
湯淼見檀玄已經下定決心,也就不再勸阻了,“那好吧,一會兒我和家裏聯係一下,調些人手過來,到時你去了,即便沒有地利也能占個人和。”
“什麽!”聽到湯淼的話,檀玄先是一愣,然後更是笑出了聲,“你可別和我鬧了,現在是我和那家夥的私事,你們家裏去人那成什麽了。”
“是啊,那不成聚眾鬧事了麽,如果再動起手來,都夠抓人的了,你可別添亂了。”蕭笛在一旁也隨身附和道。
“到時候我讓我哥帶幾個同事過去,裝備都帶上,管他是人是鬼呢,都給他一網打盡。”
檀玄瞬間被蕭笛弄的哭笑不得,苦笑道:“我和人真的動起手來,你還打算讓你大哥把我也給一起收拾了唄。你哥他們管人的事情,這種超越生死範疇的,他們哪幫的上忙啊,你看他現在遇到張霜降就已經人事不省了,再遇到它那個主人,我還不知道怎麽保護他的呢。”
蕭笛咬著嘴唇點了點頭,“說的也是,這不屬於他業務範圍。不過我哥他們警察都幫不上忙,你也別讓湯淼家派人了,別弄的跟黑社會火拚似的,到時候我和你去,多少有個照應。”
檀玄見蕭笛眼神堅定,沒有再去反駁她的好意,點頭答應道:“嗯,到時候咱們兩個一起去,不過現在還是把你哥弄醒了吧,再不叫醒他天都黑了,晚上還能睡著了麽。”
蕭笛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親哥還在旁邊人事不省被,不滿的瞥了一眼檀玄,催促道:“那你還不趕緊把他叫醒。”
“好嘞!”檀玄答應一聲來到蕭箏的身前,看了眼明明昏迷眼皮卻不斷顫抖的蕭箏,拿起火機打著火將出火口的鐵片燒熱,然後將火機按在了蕭箏的額頭上。
“啊……”蕭箏立刻從沙發上躥了起來,不停的拍打自己的腦門,同時嘴裏不停的叫喊道:“好燙,好燙,天上下火了……”
等額頭的灼熱感消失後,蕭箏尷尬了,看著客廳裏的人想笑笑不出,想怒又沒有緣由,關鍵除了自己的妹妹妹夫,還有湯淼,弄得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過了一會兒,他才仗著自己在工作中曆練出來的過硬的心理以及過厚的臉皮重新恢複正常。
“我不是在醫院麽,怎麽跑你家來了?而且我的額頭怎麽有點疼?”蕭箏板著臉和蕭笛問道,畢竟是親妹妹,這個時候用力緩解尷尬最為合適不過。
蕭笛看向了檀玄,誰沒個背鍋的依靠呢,何況這個鍋本來就是檀玄的,這個問題當然需要檀玄給解釋一下。
檀玄端起茶幾上早就已經熄滅的酒碗遞到了蕭箏麵前,“大哥,你剛才出現點情況,你先把這個喝了,然後我再和你細說。來,屏住呼吸,一口悶了。”
“嗯?。剛剛醒來的蕭箏明顯沒有完全清醒,接過酒碗,入手還有些溫熱,也沒細想就一口喝了下去。
“咳……”
酒入喉嚨,蕭箏才感覺到酒的辛辣,嗆得他一下子咳嗦出了大半,還剩一些也都被他吐了出來。
“怎麽是酒啊?”蕭箏端著碗黑著臉和檀玄問道。
“還行,能喝出來是酒,說明你已經沒事了,坐下歇歇吧,你剛才被鬼附身了,被我家的禁製打了兩下,現在沒啥事了。”
“我被鬼附身了,我怎麽不知道啊?”蕭箏看了看檀玄,又看了看蕭笛,一臉的懵逼。
“你要是知道,你就厲害了。”
檀玄從蕭箏的手裏拿回酒碗,端到廚房將剩餘的酒倒進了洗菜池裏,又拿出拖布將客廳的地拖了一遍。如果這是別人弄的,檀玄一定會讓別人自己收拾,但是今天弄髒客廳的是蕭箏,他隻能自己動手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等檀玄收拾完,蕭箏已經從驚訝中恢複過來了。
“沒什麽大事兒,就是有個不長眼的家夥想來我家卻不敢進門,結果正好你給我打電話,它就順著電話線找到你,附到你身上對付我來了。”
蕭箏聽得直咧嘴,“你這說的也太扯了吧,還順著電話線找的我,這話你自己信嗎?”
檀玄笑著看了蕭箏一眼,“以前你還不相信有鬼呢,現在你還不信嗎?別的不怨,怪隻怪你運氣太好了,如果你不給我打那個電話讓那個家夥指明可能知道咱們的關係呢。”
“這……”蕭箏沒再辯解,黑著臉問道:“那個家夥現在在哪兒呢?”
“燒成渣落在你剛才喝的那碗酒你了。”檀玄如實的回答道。
“什麽!你剛才給我的酒,噦……”
蕭箏幹嘔一身,立刻衝進了洗手間,然後吐得那叫一個暢快淋漓,別說早餐了,昨夜沒消化的東西都被他給吐個一幹二淨,等他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臉色比鬼強不到哪兒去。
“檀玄,你給我喝那個東西幹什麽?噦……”蕭箏又是一陣幹嘔,不過現在隻是嘔了兩聲,畢竟剛才那一陣子已經把能吐的都吐了。
檀玄咧了咧嘴,說道:“大哥,你別不分好歹呀,你被那家夥附身,身體難免有所損傷,我幫你以神補神,不然你怎麽可能這麽精神。”
“啊!那你怎麽不早說啊,我把酒都吐出去了,那我豈不是損傷很大。”
蕭箏立刻衝進雜物間把拖布拿了出來,像是要把那點酒擠出來重新喝掉似的。
“誒呀!”
檀玄馬上將拖布搶了下來,如果不是動作夠快,蕭箏已經要動口了。
“大哥,你這是幹啥呀?”
“我要補回來呀,不然要什麽時候能恢複過來呀。”
“你已經補回來了,以神補神隻是以酒為媒介,不是讓你真喝,你可趕緊坐下吧。”
檀玄將蕭箏推到沙發邊上,然後將拖布又放了回去,好家夥,一不留神還發現自己這個大舅哥有這麽生猛的一麵,檀玄心裏一陣憋笑。
“嗡……嗡……”
就在檀玄和蕭箏講述昨晚到今天經曆的時候,檀玄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看著屏幕上的來電號碼,檀玄猶豫再三還是接了起來。
“喂,老呂,有什麽事情嗎?”
電話裏傳來老呂客氣又謙卑的聲音,“小檀,你現在在家嗎?正陽醒了,我想帶他去看看你。”
“不用這麽麻煩了,你讓他好好養養身體吧,我家裏有客人,沒別的事兒就掛了吧。”
“我……”
檀玄沒有給老呂說話的機會,也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麽,直接掛掉了電話,然後坐到了沙發裏。
蕭笛坐到檀玄的身邊,接過了檀玄的手機,輕聲問道:“老呂打來的?你直接掛了他的電話不好吧,萬一他有什麽別的事情要和你說呢?”
檀玄搖了搖頭,冷笑道:“有沒有什麽說的已經不重要了,事後的如實相告又有什麽意義呢,何況他們已經有了他們的決定,他們不想為難,我也不想為難,有這時間我們還是想想怎麽去對付那個家夥吧,現在咱們連烏鬆嶺在哪兒都不知道,三天後去哪兒赴約啊。”
“對呀。”一句話驚醒夢中人,蕭笛驚歎道:“那個家夥走的匆忙,他就說個烏鬆嶺,也沒說具體在什麽地方啊,到底在哪個省哪個城市,三天能不能到啊?不行,我要先上網查查。”
蕭笛立刻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結果不搜不要緊,搜完哭的心思都有了,國內叫烏鬆嶺的地方不止一個,而且天南海北的哪裏都有,單是東北境內就好幾個,不過江州附近卻是一個沒有。
“這哪個才是咱們要去的呀?”
檀玄拿過手機看了看,眉頭微微皺起,“這幾個地方都不對,按照那個家夥施展的寄魂顯影之術,那個家夥距離咱們不會超過一百公裏,而且咱們這裏有點風吹草動他就能得到風聲,我懷疑他就在江州附近。”
“那也要有個方向才對呀。” 蕭笛苦著臉說道。
檀玄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轉頭看向了蕭箏,嘴角微微上揚。
“大哥,幫個忙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