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速度很快,隻用了幾個小時就聯係了養老院裏老人們的家屬。

能接走的暫時把老人接了回去。

要沒家屬的老人就安排到了附近可以住宿的地方。

養老院被查封,節目組自然打算離開。

可是安歲歲卻搖頭:“歲歲還不能走,答應了鬼爺爺要幫他見到想見的人。”

見小姑娘打著哈欠卻依舊執拗,安遠鳴無奈解釋:“歲歲先跟安爸爸去休息,等明天再帶歲歲過來。”

雖然安歲歲並沒能把事情的過程解釋清楚,但從她隻言片語的描述中,安遠鳴也能猜測到這件事情的棘手。

“那明天早上我們就過來哦!”安歲歲不放心地又重複一遍。

歲歲答應了,可不能食言噠!

剛才折騰那麽久,安歲歲早就累了,在安遠鳴答應之後眼睛就開始迷朦地眨巴著,沒一會就趴在他肩上睡了過去。

“那我先帶歲歲去休息了。”

“嗯,我處理完就回去。”

安遠修看著那困倦疲憊的小臉,止不住心疼。

等安遠鳴抱著安歲歲離開,他才轉身冷笑著看向還忐忑不安等在一旁的鄭琴真母女倆。

“你是不是以為監控沒聲音就萬事大吉了?”

“二、二堂叔,什麽監控?安琪不知道。”

安琪被嚇得往鄭琴真身後退了兩步,哭著搖頭。

在安遠修滿是壓迫感的逼視下,鄭琴真哪怕再害怕也得硬著頭皮上前。

“安琪這孩子,太粗心大意了,遠修你——”

“是不是粗心大意我不想知道。”

安遠修打斷鄭琴真的話,望向看上去瑟瑟發抖的安琪:“你剛才說,是歲歲找你玩躲貓貓的?”

聽他這麽問,安琪嚇得發抖,可現在卻隻敢哭著點頭。

“陳警官,麻煩你告訴她,她剛才說的什麽。”

養老院裏的監控是老式的,隻能看見畫麵,聽不見聲音。

一開始沒人證實安琪是不是在說謊,可現在——

“安先生。”

一旁身穿製服的警員走上前。

這是安遠鳴帶來的刑偵人員,他能讀懂唇語,很快就把監控畫麵中拍到的安琪說的內容複述了一遍。

“監控畫麵裏小朋友有躲避意識的動作。”

陳警官把自己看見的都複述出來。

“麻煩了。”

等警察離開,安遠修直接打斷鄭琴真還沒開口的解釋:“既然生病了就不要出來拍什麽綜藝了,回去等著吧,好日子也過不了幾天了,趁剩下這點時間多享受。”

-

第二天一早。

“安爸爸~走吧~我們走吧~”

早餐剛結束,安歲歲就開始催促。

“好!來!抱抱!”

快樂小鳥兒似的撲進安遠鳴懷裏。

兩人來到養老院裏時,刑偵人員已經在現場勘察了。

“安隊。”

眾人紛紛看向年輕的男人。

擁有令人豔羨的家世,卻憑借自己的能力成為了警界也被人稱讚的人物。

“我們已經勘察了現場,除了沒找到的17樓,其他地方並沒發現什麽有用線索。”

“歲歲。”

“叔叔你們跟歲歲來喲~”

小姑娘格外熟練地從安遠鳴懷裏滑下來,邁著小腿朝著前方用於住宿的那棟樓跑去。

帶著眾人來到16樓。

還是那個安全通道。

“往上是18樓。”

“電梯也一樣,並沒有設置17層。”

陪同的警員道:“我們剛才已經來回走過很多遍了。”

“是因為被壞叔叔用水泥封死了喲~”

安歲歲扶著樓道牆壁,順著樓梯往上爬。

她抬頭望向長長的樓梯,嘴裏默數著數字。

等上去大半台階時,她突然停住。

“就是這裏喲~”

伸出小手拍拍白色的牆壁:“隻要把這裏打開,就能看見17樓了喲~”

跟在旁邊的警員和安遠鳴對視後,迅速根據安歲歲指出的位置做好標記。

“通知專業爆破人員過來一趟。”

......

在閃耀的星星宣告暫時停播的第二天,頤心養老院就被徹底查封。

新聞剛被曝出就衝上了頭條。

不明所以網友們正在熱議這開了足足十幾年到底幹了什麽違法勾當時,塵封在養老院17層裏多年的秘密被徹底揭開。

當年的高勇是個混混,但運氣不錯腦子也機靈,機緣巧合下得到一筆巨款。

拿著這第一桶金,他跑到市郊開了這間養老院。

在許多年前,大多養兒防老的老人們並沒有住養老院的念頭。

“我們是第一批住進來的。”

17樓重新得見天日,老鬼也擺脫了禁錮。

爆破後,光線從裂開的牆壁裂縫透進,進去的警員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瞠目結舌。

捆綁用的繩索早已隨著逝去老人們腐敗消弭的身體而冷清地輕輕搭在白骨上。

從一具具骨架呈現的姿態來看,他們並沒有在養老院裏度過一個算得上安詳的晚年,甚至是以一種痛苦的恐懼的方式走到了生命終點。

“那時候我兒子媳婦要帶孩子出國,我那麽大把年紀的人怕死在異國他鄉不願意跟他們去,他們又不放心我一個人留下,最後我在別人介紹下才來到了剛開業的頤心養老院。”

老鬼飄到安歲歲身邊,借助她作為媒介跟警察轉述著當年的事。

當初頤心養老院開業時對外打的就是高端專業的旗號。

十幾年前一個月所有費用加起來就已經高達六千。

他那時每個月退休工資有幾千,剛好夠住養老院的。

這樣一來他有人照顧,孩子也可以安心出國。

17樓裏並不止一具屍體。

當刑偵人員做好大概排查統計,不算還沒被清理發現的,粗略估算最少也在十人往上。

警方調查取證後,案件很快就有了結果。

被封印在17樓的老人們都是第一批住進養老院的。

當時養老院開業後收益不好,日益虧損使得高勇起了歪心思。

“我那時因為總破財,所以請了個風水先生,他說17層風水不好,需要用生魂去填。”

當證據都擺在麵前,高勇臉上掙紮退去隻剩下頹然。

“嗬嗬,破財是你能力不行,關風水什麽事?”

拿著證據走來的警察冷嘲。

“不是的!”

聽了這話,高勇那張看起來憨厚老實的臉瞬間露出怒意:“當時我按照風水先生的話,把那些老東西騙進去,用水泥把他們封死在裏麵後你們猜怎麽著?頤心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一開始用作養老院的地方都是租的,到後麵把周邊那一塊都買了下來。

像是沉浸在風光的回憶中,憨厚的臉上混雜了癲狂的神情,說不出來的古怪詭異。

“你就不怕事情暴露?”

警察邊記錄他的話邊不解地問。

死了那麽多老人,如果常年跟家裏聯係不上的話,家裏人難道不會找上門嗎?

“警官,這您就不知道了吧!那年頭,真孝順又有錢的不會把父母送進養老院。”

“要麽就是些有錢卻沒有孩子的。”

“裏麵不止隻是養老院裏的人,當時人數沒湊夠,還有幾個是我讓人到街上找的上了年紀的流浪漢。”

“哦,裏麵隻有一個老頭是因為孩子出國了才住的養老院,每隔兩個月就會打電話問起,,當年他住進來的時候他的孩子要了我的賬戶,瞞著他每個月會給我打兩萬塊錢讓我照顧好老頭。”

說著高勇反倒是惋惜地歎了口氣:“原本我也不想讓那老頭死的,可是那段時間我資金周轉不過來,而剛好又收到了老頭家屬說要回國的消息。”

那些錢他沒給老頭用,又怕家屬回來查賬或者把人接走,所以就幹脆製造了一場誰都不知道的“意外”。

當時家屬悲痛之下接走了高勇偽造的“骨灰”和遺言,至於那些錢的事,那種情況下死無對證也無法深究。

“那人販子又是怎麽一回事?”

那幾人不是什麽亡命之徒,很快就把是高勇指使的事都坦白交代了。

高勇也不再掙紮。

“計劃是從節目組找上門時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