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進行到一半,白豫年就找了個借口提前離開。
開車回到許久沒去的地方。
車停在路邊,遠遠望去,那幢獨棟別墅裏透出孤寂暖黃的光。
倚在車門上抽了半支煙。
夜風拂過,當看見裏麵那微僂的身影透過窗晃動時,白豫年才將車門鎖了往裏走。
“誰啊?”
白勵勤聽見動靜,準備關燈的手猛地停住。
外頭久久沒有回應,就在他以為自己聽錯時。
“我,白豫年。”
白勵勤語氣停頓:“你來幹嘛?”
和往常一樣把人拒之門外的語氣突然讓白豫年很不爽。
他把手裏剩下半支煙扔在地上撚滅。
想到剛才在李家聽見的安姓,白豫年也顧不上平時的禮儀,攥緊拳頭就開始哐哐砸門。
“死老頭子,你開不開門?”
身為m國有名的建築設計師,平日裏舉手投足都是矜貴儒雅。
此時暴躁的模樣卻有不開門就把門拆了的勢頭。
因為動靜太大,沒一會周圍的鄰居花園中都傳來狗叫聲。
迫不得已,白勵勤把門打開。
“你來幹嘛?之前不是說了嗎?沒事別來找我。”
昏黃的燈光映照下,老人眉眼間都透著不待見。
白豫年也不惱,笑著伸手撥開他就往屋裏擠。
屋裏的擺設一如當年。
一樓看上去也顯得十分陳舊。
“你這個臭小子,你到底想幹嘛?!”
白勵勤見自己這個老來子二話不說就往樓上走,氣得急匆匆也跟了上去。
年輕人步子邁得大,上去後白豫年進了盡頭那間房間就順手把門反鎖。
任由追上來的白勵勤在外麵瘋了似的拍門都假裝聽不見。
房間不大,但裏麵的擺設卻都一塵不染。
他眸光掃過陳列架上相框裏泛黃的照片。
上前拿起映入眼簾的全家福。
安姓。
這個困擾了他許多年的姓氏又在今天被人提起。
隻是此刻,他有種前所未有想去查清真相的衝動。
白勵勤在外麵像頭暴怒的獅子砰砰砸門。
“臭小子!你給老子出來!警告你!敢弄壞我的東西,以後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正罵著,門突然從裏麵被打開。
白豫年從裏麵出來,望著父親那張氣得漲紅的臉冷笑:“說得你好像是個多盡責的父親似的。”
說得好聽是白家的老來子,可在他中學時,這個父親就已經把他們都趕了出去獨自留在了這裏。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想不通。
雖然母親說這都是因為他姑姑一家,但此時白豫年還是想要自己尋找真相。
白勵勤沒理會兒子的冷嘲熱諷,他快步走進房間。
隨後又怒氣衝衝地追出來:“把東西交出來。”
“照片嗎?”
白豫年明知故問:“我拿去用用,用完了還給你,”
“不行,什麽都行,這個房間裏的東西不行。”
白勵勤麵色倔強,死死抓住兒子的胳膊。
“你以為就那麽擺在那裏,你就可以擺脫心結嗎?”
白豫年麵色露出失望,似乎發泄似的朝老人道:“白勵勤,你就是個懦夫!你就算把它們都帶進棺材裏都贖不了你的罪!”
“白豫年!”
老人語氣窒塞,可是呐呐半晌,卻無法再反駁半句。
最後,在白豫年譏誚目光的逼視下他頹然鬆手,直到白豫年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裏,他都沒能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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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
綜藝停擺。
家裏三個男孩子每天都有不同的課,隻有安歲歲天天閑得在家一通亂跑。
“汐汐,我們今天帶歲歲出門逛逛好了。”
休假的方茹提議道。
這段日子相處下來,陳汐也沒了一開始的防備和拘謹。
看著每天在家吃吃喝喝又長不少肉的女兒,欣然答應。
“三嬸!你看看我!看看知聞啊!能不能帶我也去!”
一整個暑假被安排得滿滿當當,最不愛學習的安知聞像是在坐牢。
“你找三嬸也沒用呀,你媽媽不同意,三嬸做不了主。”
陳汐看著哀嚎的小夥子無奈搖頭。
“那還是算了,我媽不給我加課就謝天謝地了。”
他哪敢鬧著要去玩?
“就那麽點課,你看看槐生。”
換好衣服下樓的方茹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
說得好像自己不近人情似的,明明這些課程都是這小子自己選的興趣愛好。
當初見一樣愛一樣的想學,現在不想學了就開始耍賴。
安知聞聽見這樣的比較不高興了。
“我哪能跟他比啊?安槐生就是個變態好嗎?”
剛開始那陣子他每天上學跟上墳似的。
現在倒好,一提到學習就跟鬼迷心竅似的住在書裏了。
問他咋回事,他還說什麽學得多以後能掙錢給歲歲買禮物!
假模假樣的心機男!
安家那麽有錢,歲歲想要什麽沒有?
他早就打定主意以後連家產都不會跟歲歲爭了,他們歲歲缺這死變態仨瓜倆棗嗎?
一抬頭,見兒子滿臉不服氣,方茹麵無表情道:“自己選的課程,哭著也得給我學完。”
兩人抱著安歲歲離開時,小姑娘趴在陳汐肩膀上還不忘揮著小拳頭給安知聞打氣。
“二哥哥加油喲~歲歲回來給你帶好吃噠!”
可憐安遠修隻能眼淚汪汪地目送著寶貝妹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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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兩人打算逛個盡興,也就沒喊家裏的司機。
上車後,陳汐和安歲歲坐後麵。
方茹導航好地址後,才開出莊園到了大路上沒多久,她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汐汐,你看,後麵那輛車是不是一直在跟著我們?”
安家莊園到市區的這條路平時車就少。
原本方茹覺得是巧合,可當她繞了兩條遠路後發現對方還跟著,就覺得不對勁了。
在聽見方茹的話後陳汐才抬頭朝後視鏡望去。
兩輛黑色的車正不近不遠的跟在後麵。
看著車牌上那熟悉的歸屬地,陳汐眉間不動聲色收緊。
“大嫂,待會前麵輔路你下車,咱們換位置。”
聽出陳汐語氣的嚴肅,方茹沒問原因點頭答應。
“她們停車了,我們現在要動手嗎?”
黑色車上的人在看見陳汐下來後,其中一名男人問。
“再等等,先生說不能太張揚。”
下了車的陳汐走到前麵和方茹換了位置。
和猜測中的一樣,她們停車後,後麵兩輛車也跟著停在了不遠處。
心裏有了底。
上車前陳汐假裝彎腰係鞋帶的功夫記住了兩輛車的車牌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