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歲歲的話如同平地驚雷。

好半晌,杜棉才回過神,滿臉怒氣:“小小年紀就滿嘴胡話!”

剛才全程目睹鑒定過程的安歲歲卻語氣肯定:“歲歲說的都是真話。”

除了那天拍下的,還有好幾件看著都很奇怪噠!

杜棉笑容譏誚:“難道你比專家們都厲害?”

剛才那些可都是經過專家們鑒定了的!

“沒錯,剛才我們都已經仔細看過,都是真品無疑。”

安歲歲的話像質疑了剛才幾個年輕專家。

當劉東呈幾人投去詢問目光時,他們臉色也都不怎麽好看。

就算他們經驗並沒有老師那麽足,可在文物鑒定修複這一塊他們也都兢兢業業幹了二十幾年了!

四五十歲的人被一個六歲的黃毛丫頭質疑,他們火氣也都瞬間上頭。

“哦?是什麽東西?拿出來咱們一塊幫著重新看看吧。”

“不錯,你們說是真的,歲寶說是假的,咱們這幾個老頭還沒看呢!”

礙於陳複興的麵子李專家語氣不重,可也能聽出不滿的情緒。

反觀劉東呈幾人倒是目光灼灼來了興趣。

院長望向杜棉,又看看臉色明顯尷尬的幾人,連場都不知道該怎麽圓。

“來,你們動作快點,把這些都清點完,趕緊把歲寶說的假貨拿出來我們看看。”

說話的老專家姓胡,平時人說話就直白不知道繞彎子。

要說劉東呈還能收斂些,他就屬於愛憎分明的偏愛。

在今天之前對安歲歲隻是普通長輩的愛護,可就在剛才的事發生後,胡老頭對安歲歲的態度似乎更為親切。

大嗓門的一句話,讓年輕的專家們有些自閉。

老師和前輩們絲毫沒站在他們這邊。

不敢反駁,手裏的動作愈發快了起來。

最後,兩車東西大件小件的加起來整整六十六件全是真品。

【今天晚上看完直播,我都有了一種文物不值錢的可怕念頭。】

【要知道我買一個大幾百的手辦都要糾結猶豫好久才下能下手,結果人家六歲的孩子,買古董比我買手辦都闊氣。】

【六十六件,要說沒有什麽寓意我都不信。】

【嘿嘿你猜對了,我爸特意挑的六十六件,就是想讓歲歲做什麽都順遂。】

【你爸?】

【臥槽!今天的直播間簡直就不是人待的,我才把苦哈哈的自己哄好!】

故意惡作劇似的安知聞冒了個泡,嘿嘿一笑又繼續匿了。

小樣,嘲笑歲歲!

羨慕死他們!

要不是時間不夠也不止就買這點了。

辦公室裏的人急吼吼地把東西整理完,又把剛才杜棉帶來的東西重新搬了出來。

【要是待會查驗都是真的,這小姑娘估計得被噴上熱搜。】

【我覺得挺離奇的,剛才又不是光一個專家在鑒定,剛才還是真的現在怎麽可能變成假的?要我說這種決定也太不禮貌了。】

【有錢人的比賽都像是遊戲。】

【這種教育方式難道不覺得太慣著了嗎?】

眾說紛紜的發言看得屏幕前的安知聞不滿撇嘴:“什麽叫慣著?我們這明明叫完全相信歲歲!”

“安知聞,你其實也是會說話的嘛。”

安槐生直播看得差不多後,才把目光從安歲歲的畫麵上收回,神情懶懶地抱著教材往樓上走。

唉,競爭越來越激烈了,他可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閑暇之上。

直到安槐生走遠,安知聞才滿眼茫然地回頭望向一旁的親哥。

“他什麽意思?”

什麽叫他也是會說話?

難道他平時說的都不是話嗎?!

安知行好笑地睨了弟弟一眼,沒吱聲。

“行了別看了,那麽晚了,明天還要早起上學呢。”

“哎不是!安槐生!你站住!你剛才什麽意思?”

還坐在客廳的方茹見兒子風風火火地追上樓,好笑地衝丈夫道:“知聞和槐生倒是越來越像親兄弟了,要是知行也能活潑點就好。”

大兒子什麽都好,就是性格沉悶了些。

“知行隻是不愛說話,你沒發現麽,知聞和槐生鬧得凶,但隻要知行一個眼神看過去,兩人就都老實了。”

難得愜意的時刻,安遠齊捧起茶杯,臉上的笑容也透著溫和。

“哎~多虧了歲歲。”

感受著溫馨的家庭氛圍,方茹腦海中又閃過了小侄女甜軟的臉:“遠鳴那邊怎麽樣了?到時候他考核通過了讓他跟我說一聲,到時候我跟他一塊去首都。”

“首都那邊我已經讓老師和朋友幫忙處理好了,隻要過去就行,你們就在後麵慢慢搬。”

當初方茹畢業後離開首都時還被挽留過,現在得知她要回去的消息,首都那邊的人一早就安排好了事宜。

聽著妻子隨時要走的語氣,安遠齊不知想哭還是想笑,默默咽下委屈的他也隻能暗自決定把行程再加快些。

“遠修那邊公司事宜都已經處理好了,還是搞娛樂業的搬家快,租個地方就差不多了。”

就在安遠齊感歎著就他自己搬大本營的速度最慢時,首都博物院裏接二連三地出現了讓人震驚又覺得玄幻的事。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是假的!”

當東西再次拿到手裏後,李專家臉色頓時煞白。

他剛才分明已經認真檢查過了!

當杜棉聽見鑒定結果為仿品時,整個人的情緒都開始無比激動。

“你們不會是把我們的東西調包了吧?!”

她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畢竟剛才在眼皮子底下還是真的!拿去放了一圈就成了贗品,這換誰都不會相信吧!

“杜女士,我們首都博物院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原本就因為這怪異事件焦頭爛額的院長臉色都沉了下來。

他在專家宣布是仿品時就已經在震驚中叫人去調取監控了。

調取監控隻是為了給杜棉一個負責的交代,但並不代表他是覺得他們首都博物院裏有賊!

場麵中氣氛忽然變得凝重。

而從頭到尾都沒吭聲、隻緊緊攥著杜棉衣角的沈越昊卻垂下頭,眸底劃過一絲遮掩不住的憤恨嫌惡。

明明都已經蒙混過關了!

怨毒地眼神不經意掃過安歲歲。

為什麽每次都是她破壞自己的計劃?!

她為什麽不死在上輩子那場劫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