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門一趟。”
“要去哪?我剛好現在去公司。”
沈父叫住兒子。兩口把剩下的咖啡喝掉。
沈離磬站在門口,沒有拒絕:“我去小姨家。”
“最近你倒是跟你小姨走得挺近。”
沈父語氣打趣,表情中也是欣慰。
比起這些年兒子的孤僻,他倒是樂意看見他多去跟人相處。
沈父站起身,桌上就還剩下了杜棉和正乖巧吃飯的沈越昊。
他平時對沈越昊的態度隻算不鹹不淡。
沒有養父該有的熱絡,但也不會去苛待一個孩子。
隻是不喜歡妻子對親兒子的所作所為,也就下意識避免跟她吵鬧。
隻是今天——
望向坐在餐桌上一言不發的妻子。
平時隻要他不跟沈越昊說話,妻子就**陽怪氣抨擊他。
“我送離磬去曲家,中午不回來吃飯了。”沈父如同往常那樣跟杜棉交代。
可杜棉卻依舊愣愣地坐在那,一下一下把食物往嘴裏送。
“你——”
想說什麽,可又怕徒生事端,最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爸爸,我可以跟哥哥一起去嗎?”
沈父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身後傳來沈越昊的聲音。
分明是個小孩,可他卻硬生生感覺到一種讓他不自覺想要拒絕的詭異。
這還是沈越昊到了沈家後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
“下次,你哥哥是去有事,你就在家裏陪媽媽吧。”沈父並沒有帶他一起的想法。
他不願浪費這好不容易得來和兒子好好相處的時光。
被婉拒,沈越昊也不生氣。
笑著把眼前盤子裏的牛排送到嘴邊。
咀嚼著,旋即他抬頭望向正站在門口的沈離磬。
被他的目光打量,沈離磬不舒服地皺起了眉。
-
“歲歲,這個好看吧?”
曲家,安歲歲跟曲樂怡在房間裏玩,曲樂怡拿出昨天特意挑的禮物。
小兔子的發夾遞到安歲歲麵前。
“好看。”
安歲歲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
本來幾個老人都不同意她這麽早就出院,可是拗不過安歲歲說答應了朋友。
到了曲家,麵對朋友的熱情,安歲歲卻總覺得心裏有種莫名不安感。
曲樂怡好像也發現了她的異樣,問:“歲歲你怎麽了?不高興嗎?”
“沒有。就是覺得有事要發生。”
聽了她的話,曲樂怡把手裏的禮物放進安歲歲平時挎著的小包裏。
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離磬表哥怎麽還不來?”
這馬上都要到午飯的點了。
正嘀咕著,杜槿上來了。
“歲歲,樂怡,下樓吃飯了。”
曲樂怡跑過去打開門:“媽媽,我現在——”
“糟糕!”
沒等曲樂怡把話說完,身後就傳來安歲歲驚叫的小奶音。
杜槿和曲樂怡兩人齊齊回頭,卻見她視線從杜槿臉上移開,著急地朝樓下跑去。
“歲歲你去哪?”
杜槿在後麵跟著,生怕她跑摔了。
可安歲歲卻來不及跟她解釋。
剛才杜槿進門時,她恰巧再一次看見了預言夢境的提示。
糟啦!
歲歲怎麽能忘記那麽重要的事情呢?
那個討厭鬼現在住在沈家啊!
樂怡的表哥有危險!
“杜槿姨姨,現在去沈家,不然就來不及啦!”
剛才在預言夢境裏看見沈家失火,全家人都燒死在了家裏。
杜槿去參加了姐姐一家的葬禮,一身黑衣哭得格外傷心。
“什麽來不及?”
杜槿聽得一頭霧水,但看見小姑娘正匆忙坐在門口穿鞋,隻能跟上。
“去沈家,快去!”
安歲歲無法解釋沈家即將遭受的劫難,隻能一個勁催促著。
沈家?
杜槿見她小臉上滿是焦急,心底也不由得咯噔一下。
鬼使神差地就把安歲歲帶上了車。
曲樂怡本來也想跟著去,卻被杜槿攔住了。
帶著一個孩子胡鬧就夠了,帶兩個一起她可吃不消。
於是哄著:“樂怡你在家,萬一你離磬表哥來了你要幫媽媽招呼啊!”
突然被委以重任的曲樂怡臉上寫滿了不情願,但還是待在了家裏。
路上,杜槿忍不住問:“歲歲,到底發生了什麽?”
後視鏡裏,小姑娘臉色看起來頗為凝重,惹得杜槿的心也噗噗跳。
“沈家著火,去晚人都要被燒死啦!”
安歲歲的話不長,可卻嚇得杜槿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什麽叫沈家著火?人都要被燒死了?
不可能吧?
杜槿不信。
但安歲歲小臉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說謊。
忐忑中杜槿給杜棉打了個電話......
鈴聲突然響徹沈家客廳。
可被四肢不能動彈的沈父卻隻能無力地怒目而視。
杜棉則是不省人事地倒在一旁。
“你、你放開離磬!”
“心疼了?”
六歲的孩子,身體還沒成年人一半高,此時卻將人高馬大的沈離磬踩在腳下。
眼前的一幕讓沈父怎麽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可他卻顧不上去搞清楚這個繼子到底是什麽人。
“你們要是好好對本魔主,老實聽話,我倒也還能讓你們多活幾天。”
說著,沈越昊眼底閃過陰霾。
那個臭女人一天到晚的趾高氣揚,他忍她夠久了!
要不是需要借助一個名正言順可以接觸並且除掉安歲歲的身份,她早就該死了!
“可惜啊......”
一句句大人似的語氣從他嘴裏說出來,怎麽看都讓人覺得奇怪。
“我不管你是誰!求你!放開離磬!”
剛才雖覺得妻子奇怪,可他也沒多想。
但在拒絕了沈越昊準備離開時,卻突然遭受到了莫名的襲擊。
還沒等他看清楚怎麽一回事就像是被人一拳打倒在了地上。
也是那時候,門口的沈離磬折身回來,不知怎麽的就跟沈越昊扭打在了一塊。
沈離磬雖然隻有十幾歲,可因為有上輩子的記憶,再加上目標明確的他拳腳功夫半點也沒落下。
可上輩子能從十萬精兵中取對方將領首級的人,卻被沈越昊幾招撂倒。
渾身像是被禁錮住的麻意鑽入四肢百骸。
“你這個廢物兒子有什麽好的?”
沈父眼底的急切和懇求卻仿佛刺痛了沈越昊的眼睛。
回想起曾經的經曆和幾乎是被人眾星捧月疼愛著的安歲歲,他目光也變得猩紅:“要我放了他,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沈越昊說著,眸中閃出了詭譎惡劣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