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歲歲感覺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夢裏有一隻巨大巨可怕看著還很惡心的臭蟲在追她。

她嚇得拚命跑。

可是跑了好久都沒能跑贏。

就在她快要被那臭蟲吃掉的時候,安槐生突然跳出來保護了她。

醫院裏,刺鼻的消毒水味無法衝散大家的悲傷。

事情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可是安歲歲卻依舊沒醒。

看著每天隻能靠打營養針維持的她日漸消瘦,每個來看見她的人都帶著一肚子的難過又離開。

陳汐從手術室出來後就被送進了特護病房。

傷口經過緊急處理保住了性命,但因為傷得嚴重,不僅要好好養傷,還被宣告以後徹底沒有了生育能力。

但對於這件事,陳汐根本就不在意。

她都已經有歲歲了,能不能生的也不重要。

為此,大家都還瞞著她,害怕她得知安歲歲昏迷的消息而大受打擊。

為了不讓安遠鳴知道露餡,他們商量後一致決定連他也瞞著。

隻是說安歲歲受了傷,醫生叮囑要好好休息。

等兩個傷員都好了再互相見麵。

安遠鳴覺得有些奇怪,但看著神色自然給他們送營養餐來的方茹,倒懷疑是他想多了。

隻是他沒發現,在他麵前表現得神色自然的方茹每次剛出病房,眼淚就立刻止不住撲簌簌往下掉。

而其他人更是無法做到在情緒上瞞天過海。

“你說歲歲什麽時候能醒來啊?”

安老太太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幾歲。

醫院已經做了全麵檢查了,並沒受很嚴重的傷,身體各項機能也正常,可不知道為什麽,卻一直醒不過來。

小姑娘一天不醒,大家的心就都懸著。

而對於安槐生的死,安老太太幾乎無法接受。

安槐生住在安家的時候,安老太太因為覺得小孩身世可憐,幾乎是比疼親孫子還疼這個孩子。

盡心照顧的孩子突然沒了,要不是還有孫女要照看,老太太估計是第一個就要倒下。

幾乎所有人的眼裏都透著哀傷。

而犯罪團夥在董先河去世後,也被一網打盡。

隻是上頭怕造成的影響不好,決定把事情壓下來。

就連郭老爺子的抗議都沒被采納。

網友們都對這避重就輕的事件宣告表示不滿,而安家和陳家兩家當事人,根本就咽不下這口氣。

“不行!這件事必須要公之於眾!”

除了安家眾人,陳複興和陳平升爺倆反而是最生氣的。

兩人看著**可憐兮兮的小姑娘,在病房裏氣得團團轉。

這可是他們歲寶用半條命換來的!

雖然小姑娘沒說,但他們都知道,安歲歲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為了能讓大家看見。

“我們的消息都被全部壓下去了。”

安遠齊臉色陰沉如水。

此時他感覺到了無力。

賺了那麽多的錢在這一刻似乎並沒有什麽用處。

自從安槐生死去,安知聞那個總是活潑開朗的大男孩一天比一天沉默。

聽到他們這麽說時,突然起身就往外頭跑。

“知聞你去哪?!”

安老太太急得在後麵喊。

“算了,由他去吧。”安老爺子歎息著阻止。

那孩子心裏也不好受吧?

見證了安槐生的死亡。

安老爺子直到現在都能想起見到他們時安槐生那孩子渾身是血地躺在孫子懷裏的畫麵。

“我去看著他。”安知行起身追了出去。

而就在兩家人一籌莫展時,靳村長帶來的一行人那邊卻又有了行動。

【什麽狀況?林氏罷工了?】

【別說林氏了,我家這邊的連鎖超市都關門了!】

【我剛才還想出去吃個飯呢!結果好了,家附近的商場全都停止營業了!】

【最大的農副產品企業宣布從今天起停止販賣農副食品。】

【賣豬的那家也罷工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不好!快點去囤糧食啊!要漲價!】

【來不及了,超市都關門的,上哪買去?】

【剛才我家附近有家小賣部還有,但你們猜猜,我拚了半條命搶到的一桶泡麵和一袋大米花多少錢?花了二百五!二百五你們敢信?】

【二百五不貴了,要是按照現在這麽個情形下去,明天兩千五都不一定買得到。】

【有誰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啊?這些企業都發瘋了嗎?】

【聽說還是前幾天那事。】

網友們紛紛議論吐槽著,但最後聽見有關於那個未能真相大白的犯罪窩點時,卻也都紛紛沉默了。

直到許久後剛才抱怨的話才又話鋒一轉。

【沒想到啊,平時不起眼的那些土不啦嘰的企業,竟然掌握著咱們的命脈呐!】

【不吃就不吃吧,那我也絕食抗議好了。】

【對!咱們也不能不如一個孩子勇敢吧?】

【說錯了,什麽絕食,咱們這叫修仙辟穀(狗頭)】

【嘖嘖,就不能提前告訴我嗎?等我先去買塊豬肉回來做紅燒肉吃了再開始呀!要死我也想當個飽死鬼呢。】

不止各方企業,後續連某些傳播文化知識和搞學術的單位也開始了沉默的反擊。

大家好像不約而同地約好了都去執行同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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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國際機場。

白豫年在夜色中踏上了這片從未來過的土地。

很早之前就打算回來的他,因為有事而耽擱了很久。

看著身邊都是和自己同樣的麵孔,白豫年隻覺得親切。

心裏想著回來要做的事,可惜他人生地不熟的不認識路。

等出了機場後,準備叫輛車,可卻發現路邊坐著一個渾身髒汙的乞丐。

他皺了皺眉,從口袋裏摸出了換好的錢,朝他遞過去。

“去買些吃的。”

他會說國語,卻有些生疏不太流利。

可眼前的乞丐好像死了似的,一動不動。

白豫年思考了片刻,打算直接把錢塞進他懷裏。

可就在他觸碰到那乞丐時,那乞丐卻猛地抬起頭。

一雙怨毒的眼睛看得他心頭一涼。

沈越昊望著眼前的人。

感受到了他身上熟悉的血脈。

他死裏逃生這幾天,遊魂野鬼似的遊**。

就在差點魂飛魄散時,遇到了這個死在路邊的乞丐,這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線生機附在了乞丐的屍體上麵。

可這乞丐不僅又髒又臭,每次他餓得頭暈目眩想去討些東西吃時,就會被人驅趕。

中途他去找過杜棉,可惜連小區都沒能進去就被保安打走了。

這幾天他心中的恨意越來越深,可生命體征也越來越微弱。

就在他坐在路邊等死時,這個男人卻突然走來了。

熟悉的血脈,是誰?

此時沈越昊已經顧不上這個問題了。

他看向白豫年的目光充滿了貪婪和邪惡。

“謝謝你啊,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