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之後,店小二肩上搭著一條毛布,臉上髒兮兮的,看到伊雪後,驚喜的說道,“東家,您來了”
伊雪走進去,看到小院子居然整整齊齊,幹幹淨淨,沒有昨日的一絲雜亂。這小二倒是個勤快的,留下他倒也是對的。
“這幾日,就辛苦你了,先守著酒樓,過段時間我們就開張了”
店小二眼睛一亮,“東家搞定了?”
伊雪恩了一聲,又走進小樓,發現裏麵也一樣很幹淨。
店小二沒想到東家居然這麽快就搞定了,不是說縣衙那邊很麻煩嗎?隨即他對伊雪的身份進行了猜測,可怎麽都覺得不像是大戶人家出生的。
伊雪上到二樓,有四個房間,格局也很好,對此伊雪非常滿意。
“你叫什麽名字?”,伊雪問道。
“小的叫成昆”
“好了,以後你就在店裏繼續跑堂吧”,伊雪微微一笑。
“我聽東家的,東家讓我朝東,我一定不朝西”,成昆彎腰說道。
將整個酒樓布局看了一下,酒樓的一層寬闊,易於改造,二樓有十一個包間,倒是出乎伊雪的意料,不過包間太小,有點擁擠,必須要改一下了,按照目前的格局,伊雪心中慢慢的就有了一番計較。
要改造這個酒樓,還真是一個大工程,伊雪心中暗算了一下,估計少少也得一百兩銀子。而自己很悲劇的是,自昨天付了秦老板銀錢之後,自己身上總共還不到二百兩銀子了。
這下自己又窮了。
好傷腦筋啊。
不過隻要這個酒樓一旦開張,一定會生意火爆,伊雪倒也不是太擔心。但為了以防萬一,伊雪還是決定再籌集點銀子。
伊雪在這邊算計,可程家卻一副肅靜的氣氛。
程家內院,家主程燕青臉色難看的坐在上首,盯著幾個兄弟。今天上午,劉縣丞親自過來了,幾人說了許多話,程燕青臉色一直沒怎麽好。
“你們說說,現在怎麽辦”,程燕青問道。
二弟程燕銘是個暴脾氣,五大三粗的,一身蠻肉,站起來說道,扯著嗓門,“大哥,我早說我們應該搶過來,就算秦小子不同意,他能拿我們怎麽樣。你說的要顧及家族顏麵,不要將事情鬧大,可現在呢,雞飛蛋打了,連姓秦的都不見了。那個叫什麽王伊雪的,居然敢老虎頭上拔毛,膽子也太大了”
“二哥,你說這些有什麽用,說點實在的吧”,老三程燕文微微睜開眼睛,不急不緩的說道。
程燕銘瞪了程燕文一眼,氣呼呼的坐下,“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連那個小姑娘是誰都沒搞清楚,還怎麽想辦法”
“大哥,你就沒問問劉縣丞,那王伊雪是什麽來路?”,程燕文慢條斯理的問道。
程燕青知道,家裏最有注意的就是老三,別看他整天懶懶散散的,家裏的生意能夠做的這麽大,有一半的功勞都是他的,所以程燕青對程燕文還有些忌憚。
雖然這些年來,兄弟三人已經金盆洗手了,過命的交情卻隨著時間,並沒有當初那樣的鐵血丹青了。當然,作為大哥,程燕青還是小心嗬護兄弟之情。
“我們過了,那個王伊雪是花王村的村女,至於有什麽背景,不好說,因為劉縣丞也捉摸不定,或許和縣令大人有關係”,程燕青說道。
“我說大哥,管他呢,隻要我們不用粗,還是老辦法,將這個叫王伊雪的逼走,就不信沒有我們的支持,她酒樓還能開得下去?”,程豔銘扯著嗓子喊道。
“二哥,說話的時候過過腦子,別動不動就吼”,老三淡淡的說道。
“老三,你主意多,你說說看”,程燕銘居然沒有生氣,一屁股坐下說道。
程燕文端了水,抿了一口,又輕輕的放下,嘴唇微動,“其實也不難,首先是了解這個王伊雪的背景,萬一她和縣令大人有牽扯,防止我們被動,其次,不用逼她,而是采用地痞無賴去搗亂一番,估計時間一長,她也幹不下去,乖乖的賣給我們”
“可是縣丞大人說了保證不會讓地痞去搗亂嗎?”,程豔銘疑惑的問道。
“二哥,我說我其實很單純,你相信嗎?”,程燕文笑著問道。
“別逗了,老三,就你那鬼點子多的,別說我不信,是個人都不信。……啊,你是說……”,程燕銘恍然大悟。
“是,縣丞大人雖說給王伊雪承諾了,可是嘴長在他身上,他現在恐怕不想和我們參合,反而好辦了。縣丞大人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我們也有好處”,程燕文微笑著說道,然後轉頭問道,“記得吳三那幫人嗎?”
“吳三?你是說花王城裏的青幫?聽說這個人是滾刀肉,而且吃肉不吐骨頭”,程燕銘驚訝的問道。
“二哥,你莫非怕吳三了?”,程燕文笑著問道。
“怕他個鳥,我還沒有怕的人”,程燕銘叉腰吼道。
“老三,讓吳三去搗亂,搞不好我們也被牽扯進去,官府現在就苦於找不到吳三的犯罪證據,我們這樣是不是就給了官府一個機會?”,程燕青擔心的問道。
“大哥,難道飯裏麵有蒼蠅,有客人忽然吃過飯後發病了,官府也管得著?”,程燕文高深莫測的說道。
“好,好招啊,如果這樣,官府也就找不到我們的頭上,這招可真毒啊”,程燕銘放聲大笑,豎起拇指,“老三真是厲害,大哥,我看這樣行”
程燕青也滿意的點點頭,“這樣不錯,我們就來個雙管齊下,一方麵不給他們食材,另一方麵,就用這種辦法惡心她,看她還不乖乖就範”
“大哥,你要和夏家說好,夏家可不與我們合拍,萬一出點事,就不容易解決了”,程燕文說道。
程燕青點點頭,“夏家控製著整個花王城的豬羊市場,確實要通通氣,不過我們可以將城北的那個破爛倉庫給他們,他們不是一直想要嗎?”
“這倒是可以,反正那個倉庫不值錢,買個夏家的人情倒是可以”,程燕銘笑著說道。
“不過大哥,我一直都想不通,我們幹嘛非要買下仙闕酒樓啊,那個酒樓也不是很值錢啊”,程燕銘有些不解的又問道。
程燕青和程燕文對視一眼,哈哈大笑,然後就聽程燕青說道,“二弟,那酒樓確實還不看在我們眼裏,不過這裏麵卻有個很大秘密”
“秘密,什麽秘密?”,程燕銘驚訝的問道。
程燕青看了程燕文一眼,見他點頭,神秘的說道,“一直沒和你說,怕你的性子嚷嚷出去”
程燕銘不樂意了,鼓著腮幫埋怨道,“大哥,三弟,你們這可就不夠意思了,我好歹也是你們的兄弟。再說了,我雖然莽撞點,但也不是沒腦子的”
“嗬嗬,二哥稍安勿躁,聽大哥說完”,程燕文咳嗽一聲。
“這個酒樓本身來說並不值錢,可是前些日子我遇見一個人”,程燕青說道。
“什麽人?”,程燕銘立即問道,然後焦急的說道,“大哥,您就別默默唧唧的了,有什麽事就快說吧”
“恩,其實你也知道,競延這次靠秀才失利,下次也不好說。我們話王城雖說很大,但是每年能考上秀才的卻寥寥無幾。我們程家所能立足的本錢也隻是商道,從沒被那些權勢看在眼裏。所以為了競延,為了我們家族能夠在官場上也站住腳,所以我一直在想辦法”
“正巧前幾日,我遇上了西王府來花王城辦事的廖管家,需要一百張毛皮。正巧我們家有存貨。你也知道,宰相門前七品官,所以我將希望寄托在廖管家身上。當時也算聊得開,廖管家同意給府衙打個招呼,讓競延能夠順利考到秀才”
“大哥,你說的這個好像有點勉強吧,競延就算考上了秀才,好像也做不了官啊,而且這個廖管家靠不靠譜啊”,程燕銘疑惑的問道。
“這你就說錯了”,程燕青笑著說道,“這個廖管家可是貨真價實的,我曾經去京城見過一麵,隻是當時因為我的地位低,沒有能與他說上話。這個廖管家可厲害,當時那場麵,就是五六品的官員見了都客客氣氣的”
“當然,對於競延的事情,他也有條件,就是仙闕酒樓,隻要將仙闕酒樓能送給他,他就有辦法讓競延在三年之後考上舉人”,程燕青興奮的說著。
“西王在京城,這個廖管家要這麽遠的一座酒樓有什麽用?”,程燕銘不解的問道。
“這我們就管不著了,隻要有用,送他就是了”,程燕文笑著說道。
“好,**娘的,若是競延三年後做了舉人老爺,我們也可以光宗耀祖,誰還敢不把我們看在眼裏”,程燕銘哈哈大笑。
“記住,不要告訴競延,怕這孩子分心”,程燕青不忘叮囑一遍。
“大哥,你就安排人去調查一下這個王伊雪了,我去會會吳三,好在他還欠我一條命,應該問題不大”,程燕文說道。
“咱們就分頭去辦,老二,你隨老三去吧,別有什麽意外”,程燕青說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