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聲音,鏗鏘有力的回蕩在黎莫恒的耳力。小小是什麽樣的人,她很清楚。她剛才說的不同意,是不同意為妾。她的聲音是那麽的氣憤,而在氣憤的同時,又帶著絲失望與絕望。
黎莫恒心裏一顫,連忙踏入廳內,對著小小說道:“小小,我是要娶你為妻的,不是為妾。”
對於黎莫恒的解釋,小小隻是將頭往旁邊一撇。
而李氏看到黎莫恒前來,並未多說什麽,隻是坐了下來,不發一語。
媒婆看了黎莫恒一眼,在看看黎老太爺一副淡定的表情。想了想,這兒女婚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大司農不同意,最後他還得聽他爺爺的吧。
而這李小小,不過是小小的一介農家女,能給黎家當妾,已經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了。還敢奢望為妻,簡直是做夢。
按道理來說,這娶一門小妾罷了,哪需要這麽費盡心思。想來也是,這黎老太爺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如果是娶妻的話,這聘禮都不見半分。
現下帶來的,隻是幾個簡單的禮盒。這麽早他老人家親自來,想來也是因為大司農心儀這個女子罷了。
想到這,便對著李氏開始苦口婆心的說道:“你看你們家在京城,也算是初來乍到。這也得有人關照一二不是?我已經了解了,你們家除了這個大姑娘,還有一個二姑娘,那還是啞巴。隻要你家的大姑娘嫁給大司農為妾,以後人家還不看在大司農的麵子上,讓你的二女兒有一門好親事……”
這媒婆說話語速快,一開口就是劈裏啪啦的說了出來。
聽到媒婆這話,不對勁,黎莫恒趕緊攔截了,對著媒婆一頓怒吼:“你給我閉嘴,這裏現在沒有你說話的份。”
李氏聽到媒婆的話,臉色不禁再次變白。她知道,自己家出生低微,可沒想到這樣直白的被人說出來,令她難堪。
小小很是生氣,他黎家來自己家提親,還連帶著侮辱她娘,這讓她怎麽接受?小小抿著一張嘴,走過去,握了握李氏的手,對著她搖搖頭。
看到女兒的表情,李氏心如刀割。高門的妾,哪有那麽好當。說的好聽,是姨娘。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半個奴才。以後能不能生下子女還是問題,就算真的生了,活在那種勾心鬥角的大宅子,還不如回到鄉下,找個老實的農家漢子嫁了。
至少還是個妻,至少不用和別的女人爭奪分享丈夫。李氏自己就是個女人,當初黃茂盛帶給她的苦楚,她不想在女兒的身上看到。
“你們走吧,我是不會同意讓小小嫁給你們家為妾的。我的女兒,哪怕這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會給你們做妾。”
李氏渾身似沒了力氣,揚了揚手,讓黎莫恒他們走。看來這兩天收拾一下,回家去吧。這京城,像她們這種鄉下出來的,住不起。
“小小,你別誤會,我是真心要娶你為妻的。爺爺,昨天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我這輩子隻會娶小小為妻。”
黎莫恒急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好端端的,一切都變了。
黎老太爺看到小小家的這種態度,氣就不打一處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農家女罷了,還想要他們家三媒六聘的迎娶嗎?能當他們家的姨娘,就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了。現在這態度擺給誰看?還什麽寧為寒門妻,不為高門妾,哼!
看著爺爺不說話,小小和李氏又是這種態度,黎莫恒心急如焚。小小是誤會自己了,真的沒有侮辱她的意思。本來和爺爺說好了,要娶小小為妻的。哪知道爺爺現在變卦了,可讓他怎麽說?估計說破了嘴,小小也不會相信。
媒婆看到黎莫恒的樣子,心裏直咯噔。看大司農緊張這個小姐的模樣,難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隻是看中這個小姐的美貌?
“爺爺,我這輩子隻娶小小為妻。如果小小不嫁給我,那我就單身一輩子。這輩子,我是不成婚了。”黎莫恒到底是個孝順的,說不出其他的狠話來,隻能用這個去和爺爺作為談判的條件。
“胡鬧,你又說這個,你是想把我氣死嗎?”黎老太爺氣急了,隻見他扶著胸口給自己順氣。
“我的態度早就很明確了,隻等爺爺的表態。”黎莫恒可隻能不是說這玩的,本來他心裏打定的主意,也是這個。
小小和李氏聽到這話,瞬間微微一怔,她們皆是沒想到,黎莫恒會是這樣將自己(小小)放在心上。還不顧著有外人在,就這樣大肆肆的說了出來。
黎老太爺氣急的指了指自己的孫子,一臉氣急敗壞的想說什麽,半晌又說不出一句話來。過了半晌,看著寶貝孫兒倔強的臉,開始軟和下來:“要不你看這樣成不。還是以小妾的名義進門,等生下兒子,就升為夫人。
咱們黎家血脈單薄,到時候母憑子貴,也不會再有人那出生來說什麽。畢竟那丫頭出生低微是事實。”
看著爺爺的態度軟下來,且這樣說,黎莫恒知道,這已經是爺爺最大的讓步了。隻是他不想委屈了小小,他說過,這輩子隻會娶一個,就是小小,而且此生不悔納妾。
可現在這樣,和爺爺還在小小家,當著她們還有媒婆的麵前,這樣怎麽商量。
小小的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容,還是為妾。什麽等生下孩子,再升為夫人,當她是三歲孩子,哄著玩呢。
到時候到了他們黎家,想怎麽樣,還不是他們說了算。哪怕是黎莫恒有這個心,爺爺在那攔著,那沒辦法。要不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誰擔得了。說來說去,最後還不都是要為妾。
也許是因為看到小小眼裏的嘲諷,隻見黎老太爺的眸光變了變,轉而對著黎莫恒道:“爺爺答應你,這輩子,隻要你不想娶,就不會逼你娶。但不管怎麽樣,李小小進門時,必須以妾的身份進咱們家。”
小小看著黎莫恒眼裏的掙紮,心裏苦澀一笑,感到些許的絕望。也許真的是她要求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