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橋看著小小這樣，心裏也不好受。現在這個家的氣氛很是壓抑，壓抑的令人透不過氣來。外頭的風雪又大了，她們母女三人就這樣出去，怎能讓人放心？

現在年關期間，本就不安全，加上冰雪封路，路途難行。

“要不，我給你們找個人，算了算了，你帶著忠叔一起走吧，讓他給你們趕馬車。”黃橋怎麽想都不放心，這路上有個男的，會相對好一些。

雖說忠叔的年齡大了點，快五十了。但至少是個男人，趕馬車之類的活可以讓他做，這樣也比外邊雇傭的那些人，要來的放心。

“不用了，馬車已經雇傭好了！”小小的意思很明顯，這馬車都雇好了，那趕馬車的人，肯定是就是那馬車的主人了。而且忠叔是黎莫恒的人，她現在不想和黎莫恒有任何的一絲關係存在。

黃橋看了一眼小小，歎息一聲。從小小的眼裏，他看到了堅決，隻好轉身離去。他明白，小小讓自己明天說的意思是什麽，她不過是不想黎莫恒為難。

有情人，不能成為眷屬，這才是最痛的。連帶著他這個外人，看得都心疼，也跟著無奈。

小小和李氏簡單的打了個包袱，將細軟帶上，凡事黎莫恒給她添加的衣物，她都沒帶。既然斷，那就斷個徹底吧。她不想他為難，更是不想他為了她，最後落得整個黎家抗旨被斬被抄家的命運。

而與此同時，她有她自己的驕傲。她，李小小，這輩子絕對不會給任何人做妾，也絕對不會允許二丫給人做妾的。

剛走出門，看到小夏和小秋以及其他的丫鬟小廝都紅著眼眶，看著她們母女三人，小小心裏也不好受。李氏對這個家，已經有了感情，但這又算如何，與女兒的幸福比起來，這些根本不值得一提。

“娘，我們走吧！”小小穿著一身今天自己從外邊買回來的棉襖，包袱裏也是今天新買的。這些年，她的衣衫，都是黎莫恒給她添購的，那些她全都留了下來。至於平時帶的首飾，她也沒拿，包括當時黎莫恒給她的黎家的信物。

天知道，她將那兩人的定情信物放進信封的時候，內心有多痛苦。可她不得不咬著牙，閉著眼睛將東西隨著信一起還給黎莫恒。

眼淚已經不能都表達她內心的痛苦，此刻每走一步，就好似有一把刀在剮著他的心一般。她知道，這次遠比上輩子的那失戀，要來得痛苦，她是真真正正的動了情。

如果說非要形容她這感情前後的情緒的話，上輩子的失戀就是不甘的，憤怒的。而這次，她是撕心裂肺，痛徹心扉都不能夠足以來形容。

李氏和二丫坐上馬車，掀起車簾看了一眼那曾經住了幾個月的家。心裏終究還是有一些依依不舍，但還是放下了。

小小蒼白著一張臉，對著小夏說道：“你們還是在這個家裏待著吧，我已經給他寫好了信，你們的賣身契也還給他了。也許你們還可以回黎家去，咱們就再次別過。”

說完這話，也不去看小夏和小秋等人的嗝咽聲，小小毅然的上了馬車，對著趕馬車的人說道：“大爺，麻煩你快點，要不然城門就要關了！”

“好咧！”馬車的大爺本也不想接這趟活的，這天寒冷，路途難行。這前去合歡城路途遙遠不說，聽說南方那邊現在寒潮嚴重。可這小姐出的銀子，著實吸引人，足足出了二十五兩的銀子，好一路上抱吃住。

這放在以往，頂多也就二十兩的銀子罷了。也罷，家裏的日子也都不好過，這小姐今天還先給了十兩銀子作為定金，也給了家裏，讓家裏過個好年。自己沒回家，倒也無礙。

馬車在要關門的前一刻，終於出了京城。然而就在這一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呼喚聲：“小小，等一下！”

小小聽著，這是墨梓妍的聲音，本想不做理會，但聽著她話裏的喘氣聲，還是讓趕車的大爺停了下來。

“呼呼！”馬車停下的那一刻，墨梓妍騎著馬剛好停在她們的前麵，轉而對著守城門的侍衛說道：“我是太師府的墨梓妍，等我一刻鍾，等等在關門。”

“墨小姐……”小小不明白，她怎麽出現在這裏，知道自己要走，還知道自己雇傭的是這輛馬車。

“還好趕上了。我是來告訴你，你給我的信，我給太後娘娘了。她已經答應了會幫忙的，讓你放心。我不想失去你這位朋友，我想你不管到了哪裏，要記得給我寫信，讓我知道你的情況，好讓我安心。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的，別懷疑。

從你給我寫信的時候，我就有種感覺，你一定會走的。我讓人在你家的附近幫忙盯著，隻是沒想到，我剛到宮裏出來，就得到你雇傭了這輛馬車走的消息。這才奪了馬車的上，過來的。你放心吧，如果你不想讓黎大人知道你的消息，我不會透露出去的。

這隻金釵你拿著，算是我給你的信物，我是真心拿你當朋友。這金釵是太後娘娘賜予我的。”

墨梓妍說著，將頭上的金釵拔了下來，放在小小的手裏。在看看她身上單薄的衣衫，搖了搖頭，接下自己身上的大麾披在她身上：“此去路途遙遠，待下次見麵，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許這輩子，咱們再也見不上一麵。這大麾你披著吧，就當做個留念。”

看著身上潔白的大麾，脖頸處那狐狸毛傳遞過來的暖和，小小心裏甚是感動。想了想，拔下頭上的自己喜愛的一根木釵放在墨梓妍的手裏：“我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這個是我平日裏比較喜歡的一個，希望你也別嫌棄。有你這個朋友，這是我的榮幸。

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得走了。我敢夜路走，這路不好走，趁著天還有些微亮，奪走一些。”

小小說罷，在墨梓妍的注視下，上了馬車，伸出頭來，對著她揮揮手走了。

看著離京城越來越遠，小小的眼淚再次滑落臉龐。斷了，從此以後，再也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