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了!”青鬆輕輕皺了下鼻子,低垂的眼眸掃了一眼蔣筠辰,依舊站在那。

“沒事的話,就下去吧,我這裏不需要你。好好照顧你家小姐,讓她早點好,早點回去。回去以後,勸著她嫁給別人,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我這輩子,注定要做個無心之人。她若是執迷不悟的話,將來有她後悔的一天。”

蔣筠辰的一顆心都掛在小小的身上,哪怕要分出半點給別人,都不在可能了。

青鬆再次看了透過低垂的眼眸,看了一眼床榻上緊皺眉頭的表少爺,點頭離去。哪怕她多想伸出手來,替他撫平了,也隻能謹守自己的本份。

小小再次醒來之時,已經是傍晚了。身邊靜悄悄的,隻有雙腿,是抽著筋似的疼痛。就好似心跳一般,一抽一抽的,讓她有些鑽心的酸疼。這股疼意,令她有些委屈的想哭。

此時的她,多想黎莫恒在身邊,多想和他撒撒嬌,多想他能夠抱一抱她。隻是每一次在想他的時候,都要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頰,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在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腿,頓時,再多的委屈,都會煙消雲散。

“小姐,你可醒來了,你要是再不醒來,蔣少爺估計都要在咱們的房間門檻給踏破了。”冬菊的手裏剛好端著一個木盤上來,那上麵放著一碗藥。

“什麽時辰了?”小小有些看不清楚什麽時辰了,這外頭一些陰蒙蒙的。看起來,好像要下雨了。

“已經申時正了,小姐餓不餓?先把這碗藥喝了吧,等歇會兒,我去給你端飯。”冬菊將木盤放在桌上,端起其中的一碗藥,走到小小的身邊。待吹涼後,用勺子一口一口給小小喂著。

要不是因為小小渾身無力,她斷然是不會這麽喝藥的。太苦了,實在讓人受不了。按照她的性格,應該是自己一手舉著碗,一手捏著鼻子,一口管下去才是。反正要苦,也就苦一下罷了。

“伊伊呢,她在做什麽?”

“小小姐現在和淩家的少爺們在書房裏學習!”冬菊想起這個就覺得好笑。平日裏在家的時候,小姐讓她念書,都不肯。怎麽都坐不住,渾身和長了蟲子似的,扭來扭去。可在這淩家的書房裏,卻出奇的乖巧。

看到淩庸念一句,她也跟在人家的後麵,念一句。還有模有樣的,一點開小差的心思都沒有。

“那就好,她那麽小,本來就該有個伴的。真是難為她了,哎。要是小煬煬在就好了,這孩子還沒有滿周歲,我就與他分開了。你說,要是他認不得我了,該怎麽辦?”

小小每一次一想起這個,就覺得心酸無比。要是小煬煬覺得她這個做娘親的不要她了,因此不認她,該怎麽辦?

每次看到伊伊笑得很歡快的時候,她的心裏就特別的難過。難過伊伊沒有感受過黎莫恒的父愛,同時也難過,小煬煬沒有感受到母愛。沒有陪著他一起成長,她想這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小姐別泄氣,你的腿一定就會好的。等好了,臉上的疤也淡了,到時候回去找他們,他們一定能夠理解的。”

冬菊雖然沒有見過那位小少爺,但從夫人的嘴裏也聽過關於小煬煬之前不少的趣事。心裏對小少爺,也是有些好奇的。

“但願如此吧!你說我這腿要多久才好?我的臉,我如今這個鬼樣子能讓他們看到嗎?要是嚇到了孩子,該怎麽辦?

我有時候想著,自己為什麽不在那場火中死去。可是一想到要見一見孩子,見一見阿恒,我就忍著一口氣,活了下來。”

小小的心是矛盾的,相見卻不敢見的矛盾和痛,不斷的撕扯著她的心。

“小姐,別想那麽多了。當務之急是先治好了雙腿再說,隻要腿好了,一切都好辦。手上的肌膚,如今也比以前好多了,不是?

每一次脫皮,就如同換了一成皮膚。如今相對來說,也算是不錯了。至於臉,更是好辦。現在摸起來也算是光滑了一些了。隻是還要堅持,到時候多做點麵膜,出去的時候,化個淡淡的妝容,也是能夠蓋下去的。”

冬菊笑著說道,隻是在看到小姐右邊臉頰的那塊大疤痕後,心裏很是心酸。據說曾是京城第一美人的小姐,如今誰能想到,會是這個模樣?

小小再次摸了摸臉頰,對冬菊說道:“你去幫我把蘇珊叫來一下,就說我有事找她。”

蘇珊沒來,小伊伊倒是先來了。小家夥蹦蹦跳跳的進來:“小媽咪,你醒了嗎?”

看到像洋娃娃一般的寶貝女兒,小小笑著對她招招手:“伊伊過來,讓媽咪看一看。今天有沒有乖乖的聽話,都做了些什麽?”

春杏緊隨在後,手裏端著飯菜進來了:“小姐,你們一會再聊,先吃飯。”

由於小小在治療,吃清淡的是最好的,而小伊伊則是年紀小,也是以清淡易消化為主。此時小丫頭看到春杏給她喂飯就不幹了。

抿著一張嘴,就是不願意張嘴吃飯。

“伊伊,怎麽了?”小小抬眸看了一眼寶貝女兒。

“媽咪,人家要自己吃飯飯,伊伊會自己吃的!”原來鬧了半天,是小丫頭,想要自己獨立了。

“好,那讓春杏姑姑幫你。你自己舀,舀少點,要是掉了,就沒有吃了,到時候隻能自己餓肚子,知道嗎?”

對於孩子要求要做的事情,小小基本上都會讓她自己嚐試一遍,在做決定的。

“小小,你找我?”就在小小放下手中碗筷的時候,蘇珊進來了。

冬菊和春杏看到這畫麵,將小伊伊和吃飯的小桌子搬走了,將空間給兩人留了下來。

“恩,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你看我的臉,這個疤,我估計是好不了了。我想,你能不能幫我在這邊繡上一朵花。”

小小右臉上的那個疤,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畢竟她的臉也不大,皮膚又偏白皙,那塊疤,太過明顯。

撇開那塊疤,其他的都已經淡化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