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皇上說黎莫恒不務正業,墨梓妍忍不住欣然一笑。確實是不務正業,他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回京城了吧。如今那個黎府走進屋都是冷冰冰的,一點氣氛都沒有。還是有小小在的時候好啊,很是熱鬧,有人氣。

裴琪才不想那麽多,好幾年沒有見到小小了,隻要她還活著,隻要還能夠看到她,路途遙遠又算的了什麽。

如今的巧素酒樓是越做越大,越做越好了。裏麵的菜品豐富,而且味道極好,不僅在祁連鎮的口碑好,就連在京城才開業不久,也打開了名氣。

這前提不僅僅是因為小小,話說小小好幾年沒有回京城了,關於她的事情,京城的人,或多或少還是知道的。

巧素酒樓除了有黎莫恒和杜雲軒幫忙運作的痕跡在之外,還有林陌然的因素存在。本身她就是京兆尹的女兒,即便是個庶女,但也是被主母養在膝下的。當然,除了這些之外,最主要的因素,還是廚藝和服務都是;令外讚不絕口的。

二丫現在每年那在手裏的分成,都已經增長到上百兩的銀子了。現在她什麽都不做,也算的上,是一個小富婆了。

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二丫心裏有些發酸。要是姐姐還在,那該多好啊!已經叫軒哥哥去打聽了,到現在還沒有詳細的消息。若不是因為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她多想去那宿縣找找。

小煬煬這段時間,很著急。眼看就要到他五歲的生辰了,他和爹還沒趕到那碧幽穀。不知道他的娘親,是否還記得他?

小小的人,沉著一張臉,心裏很糾結。抬起頭,看著人高馬大,渾身散發出孤寂的爹,小煬煬暗自歎息一聲。

“爹,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這話,一路過來,他已經問了不下於三遍了。每次得到的,都是快了,馬上就到了。

“就快了,你別急。你想見到你娘,爹也想見她。就算她不見我,隻要遠遠看一眼也好。”他胸口的思念已經快要裝不下了。好幾年沒見了,對她的思念早已溢滿她的胸口。每次隻要閉上眼睛,就感覺呼吸不過來。

感覺小小在火海裏掙紮,等著他去救她!小小,真的很殘忍,就這樣硬生生的忍著,多年不見。她怎麽就能夠這樣的狠心,難道她就不會想他和孩子嗎?

“爹,你說我們就這樣過去,娘會見我嗎,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不想見我。爹,要是娘不要我,怎麽辦?”

一想到小小不要他,小煬煬就覺得特別的委屈。瞬間臉上呈現出來的,是關於他這個年齡孩子該有的那種恐慌的表情。

“傻瓜,胡思亂想什麽,你娘怎麽會不要你。別多想了,還有兩天,你就能夠見到她了。”黎莫恒說完,摸了摸小煬煬的頭。

陽春二月末,早就沒有了倒春寒。萬物複蘇的季節,對於碧幽穀來說,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別。

這裏與外麵不太一樣,有些與世隔絕的感覺,一年四季的變化根本就不明顯。一年四季,都和春天一樣。

清晨,雨悄然的灑著,輕輕地給大地蓋上了一層透明的薄紗。小小躺在**,閉上眼睛仔細聆聽,雨落在屋簷上那細細的“沙沙”聲。

下雨天的時候,她特別喜歡賴在**,聆聽雨得美妙聲音。仿佛一首悅耳的曲子,百聽不厭。雨,是大自然彈奏出來的,這個聲音,是任何音樂都比擬不上的。

躺得有些累了,小小讓冬菊將她抱到床邊的榻上。透過敞開的窗戶,望著遠處,房屋朦朦朧朧,近處,植物卻在細雨的衝洗下,顯得格外青翠欲滴。

伊伊這段時間,都很努力的在學畫畫,小小難得在這“潤物細無聲”的天氣裏,獨自享受著這靜謐與幽深。

“小姐,一會兒該換藥了。還有這些湯藥也該喝了,一會兒涼了藥性就沒有那麽好了。”冬菊看了一眼在踏上,將頭趴在窗邊,望向遠處的小姐,輕輕的喚了一聲。

聽到聲音的小小,這才將視線收了回來。其實雨中朦朦朧朧的景象是最美的,至少在她的眼中是這樣的。

每看一次,她都要在心裏感歎一次。為何在現代的時候,人們都說,朦朧美這個詞,大概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你放著吧,一會兒再喝!”小小空曠的聲音,幽幽的傳來過來。

“小姐,一會兒神醫要過來給你診治,蔣少爺也會過來。若是讓他們看到,你現在還沒喝藥的話,回頭又該說了!”

冬菊知道,小小現在其實是怕了喝藥。試想一下,沒有人會喜歡一直喝藥,還沒完沒了的,持續這麽長的時間了。

“把藥端過來吧!”果然,小小聽到冬菊的話,皺了皺眉。

不過在伸手接過碗之後,又對著冬菊說道:“你吩咐下去,這種天氣,讓他們別掃院子了。”

小小看著外麵,穿著蓑衣在打掃的人,微微皺了下眉頭。這段時間,淩啟鴻夫婦已經搬回那個富麗堂皇的外宅去了,這內宅算隻有她和蔣筠辰,還有她表妹在住吧。隻不過,白天的時候,淩啟鴻會回他的藥房,而這邊的下人,全都留著,讓小小隻配。

因此小小看到這一畫麵的時候,就連忙吩咐冬菊讓他們別打掃了。

“是,小姐。這藥都快要涼了,你先喝!”

冬菊剛走出去,小小端起碗,捏著秀氣的鼻子,就往嘴裏灌。然而當她喝完之後,才放下碗,便感到腹痛。

本想忍一忍,可疼痛卻越來越甚。不多時一股腥甜從喉嚨深處冒上來,小小受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蔣筠辰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畫麵。看到榻上的血跡,還有小小嘴角的血絲,心痛欲裂。上前緊緊的抱住呼吸開始呈現微弱狀態的小小,往外走。

小小此時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腹部越來越痛,五髒六腑似乎都在灼燒,仿佛要融化似的。

“表哥,你怎麽可以抱著她,放下,快點給我放下來。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成何體統!”跟在蔣筠辰身後的是沈小玉。她仗著手還未痊愈,怎麽都不願意回去。

“滾!”蔣筠辰雙目赤紅,仿佛要吃人似的,一腳將攔住他去路的沈小玉踹到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