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二丫的肚子,再次痛了起來,這次杜雲軒雖然慌,但不像之前那樣。他先是出了房門,大叫一聲:“來人,蘇蘇要生了,快去叫夫人,產婆和大夫,快點!”

守在門外的丫鬟,聽到這聲音,連連應了一聲,轉身往外跑去。杜雲軒則是回到屋內,雙手緊握著二丫,安撫道:“別怕,我在這。我會在這一直陪著你的,別怕!”

他的臉色蒼白,好像痛得是他一般。就連呼吸,都忍不住屏息了,手不自覺的緊緊握著二丫的手,試圖想要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

二丫虛弱的展顏一笑,心裏也有些發虛。雖然有把握會沒有事情的,但女人生子,是九死一生的事情,這個是誰也說不準的。

“蘇蘇,你先按照之前產婆說的,要注意保存好自己的體力。若是真的很疼,那就叫出來,也別委屈了自己。”

杜雲軒想了想,還是坐在床沿上,將二丫抱到懷裏。雙眸緊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的肚子,恨不得瞪一瞪,孩子就能夠出來,這樣就不會讓二丫受苦。

杜黃氏這段時間,一直都處在淺眠的狀態,當聽到院子裏傳來淩亂的腳步,就已經起身,穿好衣衫,點亮燈,想要出來的時候,就見今天守夜的丫頭說道:“夫人,少夫人要生了!”

杜濤聽到這聲音,也跟著起來了,他們杜家的血脈,在今天會得到延續,他必須要去看一看。

“琳兒,我隨你一起去看看!”杜濤叫住往門外走的杜黃氏。

“我先過去,老爺你隨後再來。我去看看什麽個情況了!”杜黃氏回頭說了一句,跟著丫頭疾步往外走去。

與此同時,還不忘吩咐道:“去廚房熬點雞湯,一會兒送到少夫人的屋裏。記得把上麵的一層油撇去,熬得濃一點。還有熱水多燒一點,孩子要用的,也準備些。另外草木灰多準備點,快點去做!”

當杜黃氏到達的時候,產婆和大夫也已經到了。屋內的杜雲軒緊緊的抱著二丫,任憑產婆怎麽說,都不願意離去。

“軒兒,你先出去。這女人生孩子的,你一個大男人,跟著湊什麽熱鬧。聽話,快點出來。你媳婦有我在這看著,一定會沒事的。等生完孩子,一定補你一個完好無缺的媳婦,成不?”

杜雲軒仿佛沒有聽到似的,雙眼緊緊的看著二丫。看到她因為疼痛,緊咬著下唇。心,好似被掐了一下,疼的難以呼吸。他告訴自己,以後再也不會讓她生孩子了。

頭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流,二丫隨著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呼吸越來越急促。可她不敢叫出聲音來,深怕那犀利的叫聲,會嚇到了身邊的男人。

“軒兒,你在這,產婆不好辦事。快點出去,蘇蘇的羊水都破了,馬上就要生了。”過了許久,杜黃氏再次說道。

杜雲軒抬起頭,看了自家娘一眼:“娘,要出去你出去吧。我的媳婦,在這受苦,我哪能置身事外。她是在為我受苦,為我們杜家受苦,難道我陪陪她,不應該嗎?

娘,你也是個女人,當初你生我的時候,一定也希望我爹陪在你身邊吧?娘,請你將心比心的體諒一下,我隻是想陪著她而已。”

二丫聽了很是感動,就連杜黃氏本身也不例外。可轉而一想,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的兒子,這產房,就是一個晦氣的地方。這沾了晦氣,就不太好了。

“軒兒,你說的娘都能明白。隻是這裏晦氣太重了,對你不太好!”杜黃氏的聲音,也沒了之前的強硬命令,然而軟了下來。

“娘,你怎麽能夠說晦氣呢,她在這為我生孩子,還在生死邊緣徘徊。我就算是沾點晦氣又怎麽樣?再說,我陪自己的妻子,何錯之有?娘,你別說了,就這樣吧。你去把產婆叫過來,直接開始吧。”

二丫疼歸疼,但杜雲軒的話,她都聽了進去。此時臉上早已分不清楚,是因為疼痛還是感動亦或者是流下的汗水,總之,臉上是濕潤的痕跡。

杜濤在門外走來走去,雙手背在後,時不時的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心裏暗暗的祈禱,母子一定要平安。他們的杜家的血脈就在今晚要誕生了,他的心情,有些難以平複。

“杜老爺,你先坐下來吧,少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老夫看她的身子,健康的很,一定會平安的生下那個大胖小子的。”最初給二丫看病的卻薛禦醫此刻正坐在院子裏,一臉淡定的看著杜濤。

雖然產婆說沒有問題,禦醫說沒有問題,然而二丫還是遇到問題了。

“夫人,現在的情況,有些糟糕,這個孩子太大了,不好出來!”產婆一臉尷尬的看著杜雲軒和杜黃氏,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

二丫有些虛脫了,陣痛一波比一波要疼,可孩子愣是出不來。這與之前預計的好生,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孩子太大了?”杜黃氏有些傻眼了,誰家不喜歡孩子一生出來就是個大胖小子。可現在問題是孩子就是太大了,才不好生。

“那現在怎麽辦?”二丫都快要昏過去了,杜雲軒的臉色越來越白,不斷在旁邊與她說話。杜黃氏則是慌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要不去問問薛禦醫,看看他怎麽說?”產婆說著,一臉小心翼翼的看著杜黃氏。這個情況,她不是沒有碰過,隻不過這個孩子,還真的是太大了。比她以前接生的,都要來的大。有錢人果真就是不一樣,連帶著少夫人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孩子可卻是實打實的大。

杜雲軒心裏很是著急,對著二丫的肚子說道:“臭小子,你快點給我出來,不準折騰你娘。如果你敢繼續讓你娘疼痛,你出來後,就準備挨揍吧!識相點的,自己快點給我出來,聽到沒有。”

產婆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這樣當爹的。雖然覺得有些幼稚可笑,但也能夠體諒他愛妻心切。可這孩子到底是很小,哪裏能夠聽得懂這些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