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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南宮宓還想說什麽,皇上已經由角落處走了過來。

林玉珍微微屈膝向皇上福了福身子,南宮宓見林玉珍的動作,臉色一白,轉過身見到皇上,勉強的扯出一抹笑,問候道:“皇上您怎麽過來了?”

皇上看了南宮宓一眼,嘴角若有若無的勾了勾。南宮宓便知曉,剛剛自個與林玉珍說的話,皇上是全聽見了。心中暗自轉了轉,“皇上,您來了怎麽也不出現,由得臣妾在這裏胡言亂語。您是存心躲著看臣妾笑話是不是?”

“朕剛剛聽你說了一句,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覺得甚是有理,愛妃你覺得呢?”皇上避過南宮宓撒嬌的話,反身看著她,似笑非笑的問道。

南宮宓挽過皇上的胳膊,輕輕的搖了搖,也不回避林玉珍,無限嬌羞的嘟著嘴,一雙眸水汪汪的看著皇上。

皇上另一隻手拉下南宮宓抱住他胳膊的手,轉身看向林玉珍:“林平侯府幾代忠良,朕感念你爹爹為寧國所做的一切。今日貴妃的話,還望珍兒聽過便罷,不要往心中去。”

林玉珍微笑著再次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

至於皇上為何會向她說那兩句話,林玉珍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見林玉珍離去後,皇上斂了臉上的笑,沉下臉來看向南宮宓:“你好大的膽子!”

“臣妾知錯,還望皇上恕罪。”南宮宓低垂下頭,斂了雙眸。

皇上冷哼一聲,眼光越過南宮宓看向林玉珠,微皺起眉:“你為何會在宮中,且還學你的姐姐一言一行?”

“回皇上的話,臣女是靜王爺帶進宮的。學習姐姐。是因為姐姐的風範讓臣女很是瞻仰,一心向往,希望有朝一日能如姐姐般優秀。貴妃娘娘知了臣女的心願,便一心成全了臣女。”林玉珠跪倒在地,恭敬的說道。

“你可知,隻有嫡親子女在朕麵前才稱得上是臣女?”皇上的臉色看不出來是信了林玉珠的話還是不信,又轉過一個話題,淩利的質問。

皇上的聲音語調雖輕,但了解皇上甚多的南宮宓卻知這平靜語調下的風險。這段時間一進教導著林玉珠學習林玉珍。原本以林玉珠的身份見到皇上是沒有資格自稱臣女的,隻能稱民女。然後南宮宓為了日後怕她露出馬腳。在平日的教導中便時常的提醒著她在哪裏人麵前應該稱呼什麽。

沒想到,這一個小小的預防日後露出馬腳的一個行為,會在今日埋下這般的隱患。

“皇上恕罪。是民女太過瞻仰姐姐,一時隻顧著模仿,但是忘記了這些個小細節。”林玉珠心中也是顫抖得厲害,隻知道這個時候指望不了南宮宓,強壓下心中的害怕。開口解釋道。

不得不說,如果不是因為有林玉珍在她的前麵壓著,林玉珠也是一個很優秀的女子。這一翻與皇上的一問一答,可說是回答的相當的完美。

如果麵對的是其他人,或許林玉珠今日這般回答便算是了了。但皇上是什麽人,是一國之君。如果隻是她這麽幾句簡單的話便能打發得了的,那他便也不會是皇上,便也不會在皇位上一坐這麽多年。還將寧國治理得如此的富強了。

林玉珠心中也自知這幾句回答不能讓皇上心滿,所以,還未等皇上再發問,便說繼續說道:“民女仰慕姐姐是真,但心中卻是一直愛慕著靜王爺。民女模仿姐姐。便是希望有朝一日也能讓靜王爺注意到民女,那麽民女此生便無憾了。”

“皇上。這孩子也是因為喜歡恒兒才會想著要模仿她姐姐的,您就看在她喜歡恒兒的麵子上,原諒她這一次,可好?”南宮宓依然是軟軟的語氣在皇上麵前撒著嬌,見到皇上麵上有一絲的鬆動,眼中一喜,大膽的附到皇上的耳邊,輕聲說道:“皇上,晚上到臣妾宮中來,臣妾好好伺候伺候您,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好不好?”

皇上眼中瑩上笑意,回頭見南宮宓臉上無限嬌羞,白皙的臉頰上飛上兩片流霞,心中微微一蕩。在暗處捏了捏南宮宓的腰,笑著說道:“如此,那朕就原諒她這一次。希望真如她所說,隻是一心愛慕恒兒,不是有其他的歪心思。”

南宮宓腰際本就是敏感之處,被皇上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悄悄的捏了捏,隻覺全身如一道閃電閃過,雙腿輕顫不已,那眼中已是春水一片,瑩瑩流轉間,端的是**。

“民女謝皇上恩典。”林玉珠恭敬的磕了個頭,待皇上大笑著遠去之後才抬起頭來。

南宮宓滿意的笑了笑,親自將林玉珠扶了起來,拍著她的手,笑道:“你今日表現得很好,隻不過比起你的姐姐來,還是太中規中矩了一此。”

林玉珠點點頭,的確,見到皇上,聽到皇上用如此嚴肅的語調問她的話,她的心就已經亂了分寸,整個身體也是繃得緊緊的。

皇上似乎並不待見她,對自己與對姐姐完全是兩種態度。

南宮宓似乎看出了林玉珠心中所想,牽著她的手一邊往坤寧宮走一邊低聲笑道:“放心,再過不久,皇上也會喜歡上你的。”

“不,皇上不會喜歡上我。他隻會將我當成姐姐,所以才會喜歡我。”林玉珠搖頭,眼中的神色有些莫名。

“皇上喜不喜歡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恒兒喜歡就好。那你的心願就算達成了,不是嗎?”

林玉珠點點頭,她之所以願意按照南宮宓的吩咐做,隻是因為這樣能討得劉恒的喜歡而已。從雲城回來,她便知道,之前劉恒說喜歡她,隻不過是騙她的而已。目的,隻不過是她有利用價值。

但她無怨無悔,隻要劉恒開心,她願意為他做任何的事,包括出賣她自己。

林玉珍回到延曦宮的時候才聽說皇上並沒有下旨真去抄了王中平的家,鬆下一口氣來的林玉珍便也想得明白。王中平是朝中文臣第一人,學生遍布各官各府,皇上想動他的家人,也得考量考量京城百姓同不同意。

想得明白後,林玉珍也不禁苦笑起來,今日自己的行為倒有些衝動了。

不過也不是一點收獲也沒有,至少讓南宮宓在皇上心中埋下的一棵名叫懷疑的種子發了芽。根也深深的紮進了皇上的心中。

正想著,蕪琴走進來,輕聲向屋中等著她的幾人說道:“皇上並沒有處置二小姐,也沒有責罰南宮貴妃。”頓了頓,蕪琴又接著將皇上與林玉珠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說於了幾人聽。說完之後,蕪琴感歎道:“二小姐比起從前,改變了許多。從她回答皇上的話就可聽出一二來。”

話罷,看著林玉珍,欲言又止,吞吐了好半晌,才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小姐,奴婢覺得二小姐並沒有她說的那麽簡單,且看她今日的一舉一答間,已經與小姐相差無異。怕是,再讓她這般下去......”

海棠也點頭道:“如此說來,怕是真不簡單。”

林玉珍看著蕪琴擔憂的神色,笑著安撫了她幾句後才答道:“無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是。隻要你們幾人能清楚的分清我與她的差別就好。”

蕪琴等三人點了點頭,隻是豔嬌心中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如果到時候她們說的話沒有人願意相信,那麽就算她們分得清有用嗎?

這倒是她多想了,這宮中或許沒有人會聽,但林洛一定會聽。

這也是之前林玉珍會告訴林洛,林玉珠學她的一個先機。畢竟不怕萬一,就怕一萬。多做些準備總是好的。

對於目前這種被動的局麵,林玉珍也很是無奈。這些事,她本可以不去管。可想到太子妃王靜嫻去世前那看著她的眼睛,與那句前世裏與她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她便不能不管。

在這個多事的冬天,宮中有無數的人在這個漆黑的夜晚睜著一雙眼睛,心中猜測著又會發生何事。這次又是哪個倒黴蛋將要在這宮中永遠的消息。這一夜卻安靜極了。竟然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現。

對於無數的睜著眼等天亮的人來說,心中無疑的是悄悄的鬆了口氣。又多活了一天,這是無數的宮女與太監心中的想法。

而對於林玉珍而言,這一晚的平靜卻莫名的讓她心慌,就像那暴風雨前的平靜一般,詭異得可怕。

但,沒有事發生總是好的。林玉珍便在這種平靜的不安中迎著天邊的一抹金光沉沉的睡了過去。

然,林玉珍睡了,蕪琴三人卻並沒有全都睡過去。在這個風雨飄搖的皇宮中,特別是在知曉了南宮宓將要對付林玉珍的這個時刻,最緊張的便是她們三人。每一晚,無聲的,三人都是輪流著休息。

害怕哪一天一醒來,見到的就不再是林玉珍,而是一個由林玉珠假扮的林玉珍。雖然林玉珍說過,隻要她們三人認得清她就好。但與林玉珍長得一模一樣的林玉珠在有心的欺騙下,她們根本不敢做出絲毫的保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