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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讓林玉珍不信任他的便是這點。

皇上從始至終想立的皇位繼承者都是他,而他卻始終沒與她說過。這些還並不是她不信任他的全部,皇上立大皇子為太子,目的是吸引所有人將注意力都集中到大皇子身上。好讓這個真正的繼承者能安下心來去發展自己的一切。

可事到如今,林玉珍卻並沒有發現劉裕的一絲絲異常。如此反常的情況,隻能說明,他在防著她,他不信任她。

她再並不是那個前世單純的女子,傻傻的以為,他不讓她知道,是為她好。

不讓她知道,便是將危險全部幫她屏蔽了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未知的危險永遠是最可怕的。這也是為什麽這段時間裏,劉裕找過她很多次,她都避而不見的道理。

如今皇上讓她幫助他來爭奪皇位,林玉珍心中的第一想法便是,這是劉裕向皇上要求的。如果這真是劉裕向皇上要求的,那麽林府最後會落得什麽下場,林玉珍不用想,也明白。

已經有過一次的經曆,林玉珍不敢去奢望太多。如果皇上恩準了固然是好,如果皇上不同意,那麽她自然不有其他的辦法。

皇上眼中神色變幻不定,心中突然想起劉裕跟他說過的話:“如果她同意固然好,如果不同意,千萬不要去逼她。她手中的那筆寶藏可以讓她將寧國現有的皇室推翻,並再重新的建立一個新的皇室出來。而且,寧國還隻會越來越強大,並不會因此而頹敗。”

逼問了劉裕很多次,可他就是不說。他說他答應過林玉珍,那寶藏隻能兩人得知,其他的。包括最親密的人也不能說。此刻再聯想起劉裕說話時候的神態,皇上心中突然的一片清明,那個他打心眼裏喜歡著的三兒子,怕是以對這眼前的女子動情了。

“裕兒坐上皇位,你們林府的地位隻會越來越尊貴。這天下,林府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難道也不為你的家人考慮嗎?”皇上頓了頓,心中究竟還是有些不甘心。

林玉珍眼中冷光一閃,嘴角邊上的冷笑並沒有隱去。直直的看向皇上,“父皇相信這話嗎?所謂的功高蓋主,珍兒可真不相信隻是空口說出來的。”

皇上一窒。回答不上來。的確,無論是哪一個皇帝,都不會允許有一個這樣的臣子,可以隨時的將自己從皇位上拉下來。這樣的人放在身邊太過危險,要麽格殺。要麽做個傀儡。顯然,智者都會選擇前者。

他沒想到林玉珍以一女子之身,竟會將事情想得如此的明白透徹。

沉默的半晌後,皇上心中歎息了一聲,略過這個話題,道:“先不說這件事情。南宮燕的事,你預備怎麽辦?”

林玉珍垂下眸,掃了眼自己今日穿著的鞋尖。半晌才出聲問道:“父皇可是答應過珍兒,要將南宮燕接進宮來放到珍兒的身邊,讓珍兒好生的調教幾日的。這都過去這麽多日了,父皇不會忘記了吧?”

皇上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一拍額頭,大笑道:“你看朕。一忙起來,竟將這事給忘記了。好好好,朕既然答應了你,自然不會食言的。”

林玉珍嘴角溢上一絲笑,向皇上福了福身,便退了出來。

從未央宮出來,林玉珍特意的繞了路,與蕪琴三人往禦花園的方向走去。剛走到禦花園,迎麵就遇上了劉晏與新選的太子妃。

劉晏見到林玉珍,有一絲微微的不自在,下意識的與新的太子妃隔開了幾步距離。林玉珍眼中閃過一絲嘲諷,想繞過去。不想她想息事寧人,偏偏有些人卻不願意。這新選的太子妃還並沒有正式的娶進宮來,畢竟前太子妃去世沒多久。

皇上將這新的太子妃接進宮來,一是讓劉晏與她可以天天見麵,聯絡聯絡感情,二是希望能驅趕一些之前的晦氣。

新的太子妃身後並沒有太過顯示的背景,想來也是皇上為劉裕打算,並不想劉晏的勢力增加過大,以免出現他不可預知的變故。這新的太子妃隻是朝中一個三品官員家的嫡小姐,幸運的被選為太子妃後,心中自然是覺得事事就高貴許多。

如今見到林玉珍,不顯擺晃擺,哪能行。臉上揚起高傲的笑容,新太子妃仰首走到林玉珍身前,瞄了她一眼後,嬌聲的問劉晏:“太子殿下,這位娘娘好麵生,不曉得臣妾該以何禮相待。”

嬌柔做作的姿態,不說林玉珍,就連海棠這麽心思深沉的人也摒不住的捂嘴笑了起來。新太子妃原本見著幾人姿色比她豔麗,心中就暗生了嫉妒,現下看海棠還穿著婢女的衣裳,眼中多少是有些看不起的,見她還嘲笑自己,臉上便有些掛不住。

“好大膽的奴婢,竟敢公然的嘲笑主子。真不知道你的主子是如何教導出你這種不懂尊卑的狗奴才的。”還未當上太子妃,卻已經開始學會拿太子妃的身份盛氣淩人了。

“閉嘴!”劉晏臉上一擰,連帶看向新太子妃的眼神也很是不友善。

新太子妃眼中詫異之色大增,但身份還未明之前,並不敢再多說話。委屈的咬了咬唇,恨恨的瞪了海棠一眼。林玉珍看了劉晏一眼,再看向這位新的太子妃,輕笑道:“本王妃可不是什麽娘娘,太子妃下次問話前,還請三思而後行。”

新太子妃臉上一白,眼中閃過一絲驚懼之色。進宮前,父親可是口口聲聲的交待過,見到靜王妃,不管她以後的身份有多高貴,都要以禮相待。父親的話,她一向謹記,可她並沒有見過這位靜王妃,哪曉得這一時興起,想在宮中立威的第一個對象就遇上了她。

緊咬著唇,心中掙紮不止,想道歉,可又不知如何的開口。猶豫了半天,狠了狠心,反正將來自己是太子妃,是以後的皇後,不管她靜王妃的身份有多高貴,背後有多大的勢力,見到自己還不是得恭恭敬敬。想到此,便不再猶疑。再次看上林玉珍時,眼中便又多了一絲的火熱。

林玉珍搖搖頭,看著這新太子妃臉上陣白陣青的不知在想些什麽。將目光移向劉晏,微微一笑後,笑道:“還沒恭喜太子殿下又將娶新太子妃呢。”

劉晏心中一痛,脫口道:“不是的,你知這並不是我......”

“太子殿下未免太高看我了,我什麽也不知。”林玉珍打斷劉晏的話,笑了笑後,接著道:“如此,便不打擾太子殿下與新太子妃賞花的興致了。”不知林玉珍是不是故意,將那新字咬得特別的重。聽在劉晏的耳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林玉珍繞過劉晏這一大群人繼續朝前麵走去。也許今日並不是個適合林玉珍出來賞景的日子,剛剛才與劉晏打過招呼,現下又遇到了劉裕。不知道今天是不是統一的,都帶著新歡賞美景的日子,劉晏不說,就說這劉裕,身邊帶著的也不是南宮燕,而是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個曾經並不受寵的婢妾。

劉裕一如既往的一臉風流相,與這婢妾有說有笑的迎麵走來。見到林玉珍也隻是微微的一驚詫之後,便又如要好的朋友般,親熱的牽起那婢妾的手向林玉珍走來:“皇嫂今日怎的如此好興致?”

蕪琴一向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兒,以前見到劉裕與自家小姐走在一起,心中還曾偷偷的歡喜過好長一段時間。現下,見到她竟牽著別的女子的手,眼中便如燃燒著一把洶湧的烈火,想要將劉裕燃燒焚盡。聽到劉裕問林玉珍的話,蕪琴是想也未想,便脫口而出道:“這禦花園怎的三皇子來得,我家小姐就來不得了?”

劉裕似笑非笑的看向蕪琴,笑道:“許久不見,蕪琴也一如既往的是這毛燥脾氣。”說完,像是想起了什麽好笑的事兒,自個先大笑了起來。那被劉裕牽在手中的婢妾也是個精明的女子,知道眼前並不是她能插話的所在,隻做一副小鳥依人樣依偎在劉裕的懷中,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偶爾配合劉裕溫柔的笑笑。

“可不就是,王妃畢竟比不得三皇子,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海棠微微一笑,將蕪琴拉後一步,朝劉裕福了福身後回答道。

“皇嫂,不得了,你看你這身邊之人,一個比一個厲害。我呀,算是怕了她們了。皇嫂,你就管管她們,我有什麽得罪的地方,改日定當登門道歉。”劉裕嘻皮笑臉的朝林玉珍說道。並不在意海棠的暗諷與蕪琴的公然無禮之舉。

林玉珍隻是一臉笑意的看了蕪琴幾人一眼,調皮的笑道:“怎麽說,她們也是在維護我,沒理由我不幫自己人,倒胳膊往個拐的去幫你。”

劉裕微微一愣,躬身向蕪琴三人賠禮道歉,那模樣,說不出的好笑。豔嬌眼中明滅不定,一直定定的看著劉裕,此時見到他的這一舉動,略微往旁邊走了一步,躲開他的賠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