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珍與劉恒兩人,離延曦宮還有段距離,遠遠的便瞅見碧青急衝衝的跑了出來,到了門口,左右張望,見著不遠的林玉珍幾人,如遇救星般,朝著他們跑了過來。

待她跑在眼前,劉恒皺起眉,冷聲喝道:“碧青,從小在宮中學的規矩都忘了麽?急忙忙的,所為何事?”

碧青跑得太急,還沒喘過氣來,兩手撐在膝上,大口的吐著氣,聽了劉恒的話,猛直起身,太急,吸了口冷氣到喉內,引得咳嗽不止。

劉恒見此,更是不耐煩,牽著林玉珍繞過她,往延曦宮趕去。

離幾人站的位置不遠處有顆桂花樹,此時正是花開燦爛時節,有清雅的香隨風飄散,浸得空氣裏,都有股隱隱的香甜滋味。而細小的花瓣,隨了風輕輕一吹,飄飄灑灑的落下來,蕩在幾人身上、頭上,連人都變得更香更美了些。

林玉珍微用力掙脫開被劉恒牽著的手,拾了身上一片桂花瓣,湊到鼻下,用力聞了聞,或是桂花當真隻能遠觀,不可近瞻的緣故,微蹙了眉。

卻還轉身命蕪琴與柳依多去收集些來,待他日晾幹,可製成桂花蜜飲用。

等她兩人去了,才轉身對劉恒道:“碧青這麽急,一定是有事,暫且聽她說說,又有何妨,又不耽誤事兒。”

碧青喘過氣來,漲紅著一張臉,急道:“三皇子正在殿內,拉著知畫,非要她立刻跟去延祿宮不可。”

聽了碧青的話,林玉珍捂嘴輕笑起來,道一聲:“這三皇子可真有意思,難不成真看上知畫了?不然,怎會如此急不可耐的跑到延曦宮來要人?”

劉恒冷著一張臉,沒有作答。

林玉珍朝劉恒麵上看去,也沒尋思出什麽有用的答案來,搖搖頭,邁步朝延曦宮走去。

碧青見林玉珍離開,也沒說出什麽意見來,希冀的朝劉恒望去,哪知他看也不看她一眼,有些不死心的問:“二皇子,知畫......”

走在前的林玉珍聽見碧青開口,回身過來,有些疑惑,問她:“碧青,你腦子不好使麽?”

碧青想說什麽,極力隱忍著。

收集桂花回來的蕪琴,身上沾了馥鬱的花香,瞥一眼愣著的碧青,挖苦道:“二皇子前兩日才說過知畫的去留交給小姐處理。而小姐曾說,知畫的去留要看你的表現。可惜,原以為你與知畫的感情能有多濃厚,現下看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柳依也隨後回來,接著蕪琴的話道:“奴婢看碧青或許並不是為知畫求情呢。”

“哦?”林玉珍疑惑的看向柳依,不解她這話是何意。

柳依解釋道:“回二皇子妃,奴婢認為,碧青是嫉妒三皇子看上的是知畫而不是她,如今三皇子如此的看重知畫,尋了回去,定是會好好對待的,這讓奴婢看了都眼紅,更何況是當日二皇子本就是準備把碧青送於三皇子的。”

碧青原來靜立一旁,聽了柳依這話,惱恨的指向她,尖聲道:“你胡說!”瞟到劉恒正若有所思的瞧著她,失聲辯解道:“我沒有,我沒有!是你,你個賤人,誰讓你胡說的!”幾步踱到柳依身前,扯住她,揚起手就想向她的臉扇過去。

柳依並未料到她會有如此反映,呆愣著,根本未愣神過來。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卻不是打向的柳依。

碧青捂著臉,怔愣的看向林玉珍,顫著身子,道:“我、我、我.......”

林玉珍揚手又是一耳光,打得碧青嘴角都帶了血,不敢置信的看著林玉珍。

林玉珍冷笑一聲,寂然道:“居然敢自稱‘我’?誰給你的權利?”

碧青立刻跪在地上,垂首低眉,不敢再說話。

正當此時,延曦宮宮門口也有拉拉扯扯的聲音傳過來。

眾人回頭看去,正是那三皇子強行拉了知畫,後麵跟著幾個延祿宮宮女許是幸災樂禍、許是嫉妒恨的幫襯著推嚷,而延曦宮宮女太監大多都站得遠遠的看著熱鬧,並未有人上前阻攔。

林玉珍勾著唇角,隻是感興趣的瞧著。劉恒卻黑了臉,眸色陰沉的看著,停了半晌,也未見有人發現他在這不遠處而消停下去。終於,邁著大步的朝他們走去。

林玉珍也不以為意,無意的一個垂頭卻瞄到碧青正冷笑不屑的看著她,見被逮了個正著,趕緊又卑賤的垂下頭,畢恭畢敬。

林玉珍也不跟她多計較,收回目光,也跟著邁步向劉裕他們趕過去。

來得晚了兩步,不知劉恒跟劉裕說了什麽,等她到的時候,劉裕固執的拉著知畫的手腕,正與劉恒據理力爭著。

見林玉珍也在,劉裕剛還繃著的臉,立刻爬上笑容,拉過知畫,朝林玉珍道:“二皇嫂,您可要替我做主。二哥明明說過,我看上誰,他就送了誰到我宮中。前兩日,我看上了這個宮婢,可我在宮中左等右等也未等到二哥送過來。”

說到這,還委屈的瞪了劉恒一眼,才又接著道:“今日我親自過來,見了這宮婢,可她還不願意跟我走,說什麽一切聽憑二哥做主。”

聽到此處,林玉珍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竟然笑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看著知畫,問她:“你昨日哭著求我,說自願去到延祿宮,感情都是在逗著我玩呢?耍的哪出呢,欲拒還迎?”

偏頭看向劉恒,眸裏的神色已然冰冷,點點頭,笑著說道:“很好!很好!”

話罷,丟下眾人,朝宮內走去。

劉裕不明所以,轉頭問劉恒:“皇嫂說很好,很好是什麽意思?”

寞然的看了他一眼,劉恒厲聲喝問:“今日鬧夠了沒?鬧夠了就趕緊回自己宮中去!父皇身體不好,有空多去陪陪他,不要整日不學無術!”

劉裕聽了他這話,很不高興的拉下臉來,質問劉恒:“你憑什麽這樣說我?你真以為我是看上她了,我不過是看你娶了皇嫂,還不知足,被一個低賤的奴婢迷惑了雙眼而猶不自知,才出此下策罷了!”

劉恒微眯起雙眼,眼光如刀般盯住劉裕,臉上神色陰沉,如暴風雨前低迷的天氣,心下卻波濤洶湧,不動聲色的問:“誰在亂嚼舌根?我何時被迷惑了雙眼?”

本被劉恒猙獰神色嚇得怔在原地,不敢動聲的劉裕,聽了他這話,越發肯定自己先前的猜測是正確的,手下更是用力抓了知畫,昂首道:“沒有誰說,是我自己看到的。”

“自己看到的?”劉恒心下怔然,臉上卻不動聲色,抬眼朝知畫望過去,卻見她垂首,不知在想些什麽,神色也是怔怔的,有股說不出的淒楚。

自然,他看知畫的目光被劉裕看在眼中,又變成了另一種意味,邁步擋在知畫身前,阻了劉恒看向她的視線,傲然迎上劉恒,眼裏有冷光一閃而過,與他平日的散漫大不相同。

訕訕的收回視線,今日被劉裕的話怔得有些晃神的劉恒擺了擺手,轉身朝宮門離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卻並未轉身,有些疲憊的開口說道:“如若你真想要知畫,去跟你二皇嫂說一聲,她同意了,你就帶走。”

劉裕不相信的出聲問:“此話當真?”

重生複仇忙,星際亂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