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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海棠也並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女子,相反,很多的時候她比林玉珍來得還要理智得多。今日卻不知怎的,見著了這關姓的禦林軍似乎是天生就有仇一般,竟是如此的針鋒相對,咄咄逼人。
關連海一聽海棠那取笑般的問話,也禁不住是黑臉一紅。被她給噎得再說不出一字半句,冷冷的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海棠一眼。
很快,林玉珍幾人便到了未央宮。還未進得殿中,便傳來皇上的一聲震怒,林玉珍下意識便停了下來,她這一停,身後之人便也全跟著停下。
隻聽殿內皇上氣極的怒道:“朕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至現在,很好,很好......”竟是氣的連話也說不下去。
半晌,才傳來一個委屈的,似乎還極力的忍受著哭泣聲的女音,林玉珍聽出這是皇後的聲音。皇後壓著泣聲,委屈卻絕決的道:“皇上,無風不起浪。隻看這宮中半日不到,便謠傳之此,您還要庇護於她。臣妾,臣妾也是為了這後宮的太平,才下了如此的決定......”
“閉嘴!你是什麽樣的心思,朕會不明白?哼!”皇上一揮袖袍打斷了皇後的話,冷哼一聲,目光如炬的凝視著皇後,怒到極處,反而平靜下來:“朕就是庇護於她又如何?朕還就告訴你實話,這件事就是朕吩咐她去做的!”
皇後身子一軟,攤倒在坐地上。皇上那凝視她的眼神,她明白了。他那未說完的話,便是如果她再這般,下場便與那南宮宓一般無二。
今晨一聽到宮中這沸沸揚揚的傳言,她便緊趕著時辰過來,料想無論林玉珍身後的背景有多大。但皇上也不會不顧這宮中眾怒。那南宮宓與她作對二十餘載,彼此都知根知底的,就算再鬥再爭也不過如此。
可如今南宮宓倒下去了,而背後之人很顯然有林玉珍的痕跡,皇後自然是不喜這般人物的。再想著劉晏看林玉珍的眼神,心中更對林玉珍產生了怨怒。正想著以何種法子可以不動聲色的消除她,沒想到這餡餅便當頭當腦的砸了下來。
她猜對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
林玉珍便也在這時走進了進來。皇上見到林玉珍進來,眼中先是一怔,快速的掃了皇後一眼後。臉上的肅然隱去,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來。林玉珍掃了自她進來後,迅速起身。又恢複高貴優雅模樣的皇後,朝皇上施了禮,似笑非笑的看著皇後:“珍兒原來不曉得娘娘竟如此的怨懟珍兒,竟這般的迫不及待?”
皇上眼角餘光瞄了皇上一眼,見他並沒有要出聲的意思。再聽林玉珍的質問,臉上神情一冷,厲聲道:“放肆,在本宮麵前,竟如此的無禮,這就是你林府的規矩嗎?”
“林府的規矩?”林玉珍淡然一笑。眼帶嘲諷的看了眼皇後,又轉向皇上道:“還請父皇為珍兒做主。”
皇上點了點頭,林玉珍便喚了關連海將剛剛那抓住的五個受傷淒厲叫著。靜王妃要殺他們的人進來。
關連海將五人帶上殿來,那五人一進大殿,見著皇上,心中具是一顫,其中有一個太監與宮女對視了一眼。齊齊朝皇上跪下,哭訴道:“奴才奴婢參見皇上。”其餘三人見這兩人這副架式。並也跟著跪到地上,喊了一句:“奴才奴婢參見皇上。”
皇上看也未看跪著的五人一眼,皺著眉看向關連海。關連海見皇上看過來,單膝著地,參拜了皇上之後,才起身回答道:“回皇上,這幾人是未將在護送王妃前來時,‘碰巧’遇到的。”說到‘碰巧’兩字,關連海特意的加重了語氣。
“大膽的奴才,竟敢阻攔王妃的去路!你們可知,王妃是得了皇上的旨前來麵聖?”皇上身邊的貼身小太監上前一步,躬身向那跪著的五人喝了一句。
那跪在地上的五人身子齊齊一顫,阻攔皇上請旨宣的靜王妃,也就相當於是阻攔了聖駕。這個罪名他們承擔不起,也不敢承擔。
默了半晌,皇後突然插話進來,看著林玉珍,冷笑一聲道:“看這幾人一身傷痕,似乎是被人責打之過。雖然攔了王妃的路,卻也不好不問是非便自行處罰。”
言下之意便是在指責林玉珍做事太過武斷獨行了,林玉珍回視著皇後,亦是冷冷一笑。皇後見林玉珍臉上笑容,心中一跳,怕是自己又說錯了什麽話了。果然,她的話剛落下,關連海便上前一步,朝她抱拳沉聲道:“皇後娘娘還請問過這幾人之後再來訂罪,未將奉皇上旨意前去請王妃,見到這幾人時便已然如此。有未將在,沒有任何人可以不問是非對錯便傷人!”
皇後臉上神色一凜,便見皇上看向她的目光中帶著冷漠之意。當下,勉強笑道:“那倒是本宮的錯,見這幾個奴才受了如此重的傷,又是與王妃一同前來,再聽關副將剛剛不甚明了的話,誤會了王妃,還請王妃見諒。”
見皇後的話說完,那剛剛喝問的小太監便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五人,喝問道:“說,你們阻攔王妃的路有何陰謀?”
那剛剛聽著皇後與王妃針鋒相對的話而陷入呆愣中的五人,在小太監的厲喝中瞬間回過神來,先前跪下的宮女埋首在地:“回公公的話,奴婢今早聽了幾個一同做活的姐妹的傳言,便嘴雜的到處說了兩句。卻不想,被人悄悄的抓走,二話也不說便是暴打一頓,奴婢隻在忍痛當中聽見那責打之人,口中叨念著‘讓你說王妃的壞話,看我不打死你。’之類。然後,奴婢拚命的求饒,再睜眼時,便已經躺在了被關副將看到的地方。”
小太監聽了這全身是傷的宮女的話後,便回了皇上的身邊。皇上瞥了林玉珍一眼,見她眼觀鼻的站在那,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心中便感到一陣好笑。臉上麵容一頓,眼神淩利的看著那小宮女:“你剛剛說的可都是真的?”
那小宮女顫巍巍的跪行兩步,沉聲回答:“回皇上,奴婢所說不敢有假。”
“你可看清楚了,那抓你之人將你帶到何處後才責打你的?”皇上漫不經心,又溫和的問道。
小宮女垂頭想了想,便搖著頭答道:“奴婢不知。奴婢當時心中很是驚慌,並未能看清周圍環境。”
皇上點點頭,眼中似乎還帶了笑意,食中二指微微彎曲,輕扣著椅子上的扶手。扣在扶手上的聲音一下接著一下,如人的心跳般,規律而又有力。“那抓你之人是如何抓的你?”
這次,小宮女沒有猶豫,幾乎是皇上的話剛落下,便答道:“回皇上的話,那抓奴婢之人是將奴婢打暈後抓走的。”
“抓你之人是在你清醒後再責打的你,還是在你暈迷中便動了手?”皇上的問話是一聲接著一聲,根本不給了宮女思考的時間。
小宮女的眉皺了皺,低垂的眸有意無意的瞄了剛剛跟在一起跪下的太監一眼,由於她跪行了兩步,與那太監已經是錯身跪著的,所以倒並未能瞧清那太監是什麽樣的神色。
“回皇上的話,奴婢是被那抓走之人打醒的。”小宮女的聲音比之剛剛回答時的硬氣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顫抖與驚慌。
然而,皇上的問話並沒有因為她的顫抖與驚慌而停下來,她的回答剛剛完畢,皇上便又結著道:“責打你之時,是否那地方隻有你一個人?”
小宮女一頓,“回皇上的話,不是奴婢一個人。當時,奴婢身邊這幾人也都在。”其餘的四人見皇上的目光掃了過來,重重叩首之後齊齊回答道:“回皇上,奴才幾人都在。”
“你。”皇上隨意了指著其中一人,問道:“責打你們之人是一個還是幾個?”
那被皇上指名的是另一句宮女,明顯,她受的驚嚇比先前那回話的宮女要大,直到此時,跪在這裏,全身都還在不停的打著顫。聽到皇上的問話,更是顫巍巍的,連說話的聲音也帶了顫音:“回皇上,責打奴婢的隻有一人。”
皇上聽到這裏,看向林玉珍,嘴角挑起一抹笑。林玉珍朝皇上福了福身,便讓開一步,海棠便又走上前來。上前去扶起那受驚不淺的宮女問道:“你可看清那責打你之人的麵貌了?”
被海棠扶起,那宮女顯然是對海棠有了一絲感激之情,朝海棠微微一笑後,低聲回答道:“沒有,那責打奴婢的人臉上蒙了麵。”
“那你們是到了剛剛我們碰見你的地方的呢?”那宮女聽見海棠如此的問,下意識的看了之前那宮女一眼,海棠有意識的擋了一擋。這宮女見此,抿了抿唇,半晌,也不吭聲。
海棠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看著她,溫和的問道:“你可知,如果你不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等待你的後果是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