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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連海哈哈一笑,一拍林天翔的肩膀,大笑道:“說得好,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在這裏思慮這麽多也是無用,還不如放下心來好好享受這難得的輕閑。”
林天翔掃了蕪琴一眼,便也跟著點了點頭。
而身在京城的劉裕,剛剛收到了屬下傳回來的消息。知道林玉珍並無受傷,一顆懸著的心才又重新的落回了重處。又重新的下了一翻命令之後,才停歇下來。
皇上見到他如此,笑著搖了搖頭,“真不知你心中是作何想,既然如此的擔心她,何不將她找回來。還要費力不討好的暗中派人保護好她,哼。”
劉裕並沒有正麵的回皇上的話,有些事情並不適合說給他聽。看著父皇一臉不讚同的模樣,劉裕有時候會懷疑,父皇倒底是愛他多一些,還是愛他自己多一些?如果真的疼他,為何卻要將他推上那樣一個位置?
明明,那明不是他想要的。可父皇在任何的事上都依著他,唯獨這件事不行。還私下裏威脅他,如果他不接受那個位置,那麽,他將派出無數的殺手去刺殺林玉珍。
有那麽一刻,話已經到了嘴邊,可還是被劉裕給咽了下去。當務之急,他隻要知曉林玉珍是安全的便好,其他的,他可以慢慢的等。
“你關照林玉珍的事我可以不管,但南宮燕肚子裏還懷有你的皇兒,你也不能太過冷漠於她。以後依仗她的地方還很多。”皇上見劉裕並不答他的話,眼底的光芒沉了沉,又接著說道。
劉裕的心中微微的有些不奈,但還是順從的回答道:“這些事情我自己心中有數,父皇不用擔心。隻不過那南宮燕,雖然有了我的孩子。但心思卻並不在我身上。父皇也不要將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以免到時候事情出了什麽變故。”
說到這裏,劉裕別有所思的看了皇上一眼。皇上見劉裕看來,心中一突,卻又見劉裕若無其事的將目光移了開去。似乎剛剛那一眼,當真隻是他無意看過來一般。
“南宮燕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皇上匆匆丟下一句話後便起身離去,看他步伐匆匆,似乎是在逃避什麽。劉裕望著皇上遠去的背影,神色複雜。
交待完事情,劉裕便緩步的走出了延祿宮。慢悠悠的朝禦花園的方向走去,走過曾經與林玉珍相遇過的每一個地方。似乎,一切都還是沒有變。她依然站在那裏。就那麽的俏立在那兒,微笑的看著他。
劉裕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似是想起了什麽,轉過身便又朝東宮太子宮而去。劉晏雖然被廢除了太子之位,但卻並沒有搬離東宮。隻不過現在的東宮早不是以前的模樣。東宮裏裏外外都多了許多的禁衛軍,日夜不離的監守在此。
劉裕近得太子宮來,腳下微微的頓了頓,便徑直的走了進去。進到太子宮,便見劉晏頎長的身影站立於院中,正仰首望著遠處的天空。目光平靜幽遠。無波無瀾,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角有著若有若無的笑容。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劉晏轉過身來,見到劉裕,微笑著點點頭,便又轉過身去,繼續仰望著那遠處的天空。劉裕走到他的身邊。與他並立而站,同意的抬起了頭。看著同一片的天空。
似乎隻過了一瞬間,又似乎過了很久,劉裕輕聲的說道:“她一切皆好,你不用太過掛心。”劉晏那一直掛在嘴角的笑容逐漸括大,漸漸的竟笑出聲來,眼中的明亮之色也越來越甚。
“真想不到,我與二弟爭奪皇位這麽久,到頭來竟是結束在一個女子的身上。”
劉晏的感歎之聲在冬季的寒風中飄向遠處,天空依舊是碧藍一片,萬裏無雲的天氣總是如此的晴朗,一如此刻太子宮中並肩而立的兩個男子的心情。
“大哥,如果在皇位與她之間抉擇,你是要江山還是要美人?”劉裕的姿勢未變,輕聲問出了那句林玉珍曾經重複的回過他三次的話。
劉晏沒有立刻的回答劉裕,沉默的半晌後,方才幽幽的歎道:“以前,我總是認為所謂有美人,擁有了江山之後,想要多少便有多少。記得小時候,父皇總是教導我們說,男人靠征服天下來征服女人,而女人靠征服男人來征服天下。那時候我們都不明白......”
低低的一聲歎息隱藏在話語中,“我曾經以為,她之於我,也不過如此。那日見她掉落懸崖,二弟在我麵前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我心並無多大的感覺。可這段日子,被父皇關在這東宮之中,寂靜的時間越長,腦海中她的身影便越是清晰。”
“你如今問我要江山還是美人,定然是你的心中早已經有了抉擇。隻是,我雖然想她、念她、擔憂她,卻依然舍不得這寧國的江山。”劉晏說完,嘴角的笑意早已經隱去,隻是那心中隱隱的糾結,他還搞不明白,倒底是為了什麽。
劉裕耳聽劉晏的話,心中莫名的一鬆。進入太子宮來頭一次側過頭看向劉晏,眼含暖意,一如以往與劉晏相處時的模樣,“大哥可是比我強上太多了。不錯,我心中的抉擇想必不說大哥也是明白的,隻不過時不待我。”
劉晏也聽出了他這句話中的深含意思,不禁也轉過頭來看向劉裕。劉裕見此,笑著摟過劉晏的肩膀,大聲的說道:“好久沒有與大哥一同飲酒了,不如今日我們一醉方休。”
“如此甚好!”劉晏亦是神情爽朗的大笑著答了一聲。暗處監視太子宮的皇上心腹禁衛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並快速的將之稟告給了皇上。皇上聽罷揮了揮手,將之任之。
雖然太子已廢,但畢竟還是皇子,軟禁歸軟禁,但也沒有說過不能在東宮之中飲酒作樂。更何況還是三皇子,馬上就要新立的太子起的頭。
酒過三循,一直特意避過現下局勢不談的劉裕突然低聲向劉恒道了一句歉:“大哥,對不起。”劉晏喝酒的動作一頓,但也隻是一頓過後,便又仰頭飲下了杯中酒,大笑著朝劉裕笑道:“三弟,你為何要向我道歉?你並沒有對不起我什麽,至古便是成王敗寇。大哥,大哥,大哥輸得心服口服,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
劉裕朝劉晏看去,見他眼中隱有迷茫之意,怕是酒喝得多了,有了醉意了。剛剛那些話便也是他酒醉之後所說的吧,人都說酒後吐真言,他說的應該也是真的吧。
他是真的無意於與他與二哥爭奪皇位的,給劉晏說對不起,是因為從前他真的待他不錯。為什麽待他不錯,其原因他不想去尋思。
這頓酒一直飲到了第二日的淩晨,劉裕才在太監的攙扶下,醉醺醺的回了延祿宮。而在劉裕被攙走後,酒醉的劉晏也被人扶上了床。隻是,當所有的奴婢都以為他已經睡著都退下後,劉晏突兀的睜開了眼。
一雙眼清明如夜晚的一輪明月,哪有醉酒之態。腦中閃過昨夜與劉裕喝酒之時,那院中雖然輕微卻無處不在的監視,錦被下的手狠狠的握成了拳。
還有劉裕那句莫名其妙的道歉,他不是不恨不怨,隻不過時局不允許他流露出絲毫的情緒。這太子東宮之中,怕是除了劉裕之外,其他人都是不得進入的吧。從他被廢除太子之位起,他的母妃便沒有再到東宮來看過他一眼。
是否,那個一心謀算各嬪妃與他的母後在聽到他被廢的時候,對他很是失望?偶爾也會從底下的婢女或是奴才的嘴中聽到兩句關於母後的議論,聽說他的廢除並沒有影響到她,反而因為他的廢除,隱隱的皇上還待她比原來好了兩分。
或者,在父皇對她好的時候,她便已經忘記了他這個兒子的存在了吧。腦海中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個女子,意居的那段時間,是他人生最快樂的時候。少了母後的指使,他活得那般的自在,每日裏與她恣意暢談。她總是有著獨道的見解,吸引著他的目光。
以後,他們便是天隔一方了。再也沒有見麵的時候了吧。聽到她安然無恙,便好。
閉上眼,沉沉的睡去,醒來,便又是新的一天開始。
時光匆匆,一眨眼間兩日又過去。兩日的時間可以發生多少事呢?劉恒的傷在劉裕上好的傷藥與蕪琴叫不出名的藥丸配合下,已經快速的結了疤。今天,便是他們準備離開山洞的日子。
一大早,五人幾乎是同一時刻睜開了眼,同一時刻起了身,起身後見到不約而同動作的其他人都是一怔,然後都是微微一笑,眼中有著不言而明的默契。
林天翔笑著掃了幾人一眼,打著招呼道:“早。”
其他幾人聽他打招呼也不約而同的答了一聲:“早。”
“都準備好了嗎?”林天翔笑著挨個的掃了四人一眼後,低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