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漆黑一片,隻有月光灑下的銀輝隱隱的照耀著,萬念俱寂的夜晚,隻有風依舊輕輕的吹著,不知名的秋蟲躲在未知的角落鼓著腮幫,不知疲倦的一聲接著一聲的叫著。
劉恒拉著林玉珍輕手輕腳的出了帳篷,往草原的別處走去,待離得遠了,確定劉裕等人沒有偷偷跟隨在後,暗中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示意林玉珍在原地等著他,劉恒幾個縱身躍進旁邊的樹林中,細碎一陣兒晌動後,又歸於平靜。林玉珍微惱著深更半夜,不好好瞌睡,竟拉了她來這裏吹冷風,剛要轉身離去,一個恍眼,眼角瞄見劉恒拿了什麽又躍了回來。
瞧著劉恒手中拿著的白紙與竹片,不角其何意,蹙眉疑問:“這是做何?”
劉恒率性的坐下,又拉了林玉珍跟著一塊坐下後,才解釋:“孔明燈。可會做?”
“做孔明燈做什麽?”心中琢磨著劉恒是不是哪個筋不對付,給搭錯了,不然,何以更深露重的,不好好睡覺,跑來做什麽孔明燈。
劉恒自顧自的裁紙,搭架子,然後又仔細的將裁好的紙糊到架子上。不需一刻,大概的框架已經做好,隻差了引導孔明燈飛上天空的柴火:“你在這將它看好,我去拾些柴火過來。”
林玉珍正想問他,這伸手也就模糊見個五指的漆黑夜晚,他要怎麽去拾柴火,卻不想,她剛側過頭,嘴都還沒來得及張開,劉恒留給她的,隻是一個絕決的背影。
撇撇嘴,在等他回來的時間段裏,上眼皮已經很不仗義的跟下眼皮打起了架,腦袋更是一點一點的如小雞啄米。
待劉恒尋著幹樹枝回來,見到的就是林玉珍的這副景象,嘴角不自覺掛起一抹溫柔的笑。放下柴火,坐到她身旁,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就先讓她小小的睡一睡。
東方啟明星隱隱的出現,劉恒瞧著憨甜睡夢的林玉珍,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臉頰。林玉珍皺皺眉,另尋了一個姿勢再次陷入夢鄉。劉恒輕笑出聲,又去捏她的鼻子。林玉珍鼻子皺成一團,依稀咕噥了一句,劉恒沒有聽清楚。
“小懶豬,起來了。”劉恒湊近她的耳朵,先是哈了一口熱氣,後又低聲細語的喚道。
林玉珍不甚願意的半晌才睜開眼睛,朦朧之間印入眼斂的是一雙鞋,還以為眼花看錯,揉揉再瞧,依然是一雙鞋。忽聞頭頂傳來輕笑聲,下意識抬頭,將將撞上了劉恒的下巴。
劉恒輕呼一聲,揉著下巴將還迷糊的林玉珍狠狠的望著:“我的肩膀借你靠了一晚上,你不好好謝我也就罷了,還故意撞我是怎麽回事?瞧,都撞脫臼了。”
林玉珍微怔,現下才反應過來,身在何處,但瞧劉恒揉著下巴好像很痛的樣子,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哪裏知曉你挨著我這樣近。”頓了頓,微皺了下眉頭,揚起眼角問:“說起來,也是你的錯,如若你昨晚不硬拉我出來放什麽孔明燈,我也不會睡著,更不會不小心撞到你。”
說到孔明燈,林玉珍突然想起來,她隻記得劉恒去找柴火去了,等得她實在是很瞌睡,後麵的她就沒有記憶了。也不曉得孔明燈到底有沒有放成,現下天還早,還能隱隱的看見星星。
劉恒啞口無言的看著林玉珍,愣是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狠咳了兩下才止住:“珍兒,我說......你,你這也太忘恩負義了,我好心的借肩膀給你枕,你撞了我,還說是我的錯,你說我,我.......”
“謝謝你。”林玉珍笑著打斷他。
“你說什麽?”劉恒假裝沒有聽清楚,又問了一遍。林玉珍也不揭穿他,又說了一遍:“我說謝謝你。”
將身旁的孔明燈拿過來,“這個孔明燈我們還要不要點?”
“當然,不點我做它幹什麽?”劉恒看了看馬上就要大亮的天色,將林玉珍拉起來。把孔明燈遞給她,讓她拿好,然後掏出打火石點燃了掛在孔明燈下麵的柴火。
兩人麵對麵的站著,中間握著孔明燈,誰也看不見誰的臉。
“珍兒,你有什麽心願都可以允給它,它會幫你帶到天上,助你實現。”將要放飛孔明燈前,劉恒的聲音靜靜的響起。
當孔明燈帶著兩人的心願緩緩的向天上飄去,迎著晨起的啟明星,迎著天邊一抹朝霞,在及將升起的太陽下,越來越遠。
林玉珍看著漸漸遠去的孔明燈,突然笑了起來。劉恒回頭拿眼神尋問她在笑些什麽,林玉珍答道:“我在想,會不會我們的心願都太沉重,讓它沒有辦法飛到天上?”
第一縷陽光普照大地,金黃色的光芒給人帶來希望,又是一天開始。林玉珍與劉恒相攜向帳篷走去,經過劉裕的帳篷時,突然在門簾內鑽出一個腦袋,擠眉弄眼的對劉恒豎起大拇指。
不用想,剛才那一切他定是全都看見了,真不曉得他哪來那麽好的精神頭,這天都還未亮,難不成他在這裏守了一夜?
林玉珍原想給劉裕翻個白眼表示一下鄙夷,眼翻到一半,吊著的眼角瞄見知畫也站在一旁。知畫站在劉裕的身後,靜靜的看著劉恒,那眼神,林玉珍不曉得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有冷漠與怨恨。偏過頭瞧了劉恒一眼,發現他似乎並沒有看見知畫,牽著她的手若無其事的繼續向所宿帳篷而去。
進到帳篷內,劉恒讓林玉珍陪著他再多睡一會兒。昨夜他一晚都未曾睡過,隻摟著林玉珍小小的打了個盹,現下倒是有些困了。
昨晚已經與劉晏和劉裕約好,今日上午去爬那座楓林山。隻是看現下這個情況,這個約定要麽就延遲,要麽就隻有劉裕與劉晏先去,他們最後單獨再去嘍。不過以林玉珍對劉裕的了解,大半他會等著,等他們一塊兒去。
以前林玉珍雖然知曉劉裕是個好熱鬧的性子,但卻錯估了他。劉裕不但是個好熱鬧的性子,而且為了看熱鬧還整晚的不睡覺做‘埋伏’。
還有太子劉晏,他似乎也與傳聞的不太一樣。看來,這三兄弟都不是簡單的人物,能不能爭得皇位,除了自身的實力外,關鍵還得靠演技呀,林玉珍感歎道。
或許是昨夜在外麵睡得不甚好,林玉珍雖然也睡不了短的時間,等躺到了帳篷內的塌上,還是很快就沉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