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綰綰一臉平靜的開口,已然接受了這樣的現實。
事已至此,沒什麽好抱怨的。
李掌櫃卻驚訝的說不出來話了。
他瞪大眼睛,在大堂裏走來走去,仿佛不能考試的是自己一般。
“這可怎麽辦呀?”李掌櫃滿臉愁容,手背在身後,一直唉聲歎氣。
“考不好就不考唄。”唐綰綰又喝了好幾口茶,緩緩的開口。
她不擔心科考,隻擔心顧靖川的身體。
胳膊上那一塊肉都快要咬掉了,這三天不注意休養的話很容易發炎潰爛。
長此以往,更容易發燒。
進了考場三天不能出來,這三天對顧靖川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
李掌櫃沒能親眼見到顧靖川的傷勢,看唐綰綰這般淡定的模樣還以為沒多嚴重。
“唐娘子心態真好。”李掌櫃頓了頓,又說道,“隻是苦了顧相公,寒窗苦讀數載怎麽總是遭受這種無妄之災。”
李掌櫃在屋裏不是踱步就是唉聲歎氣,唐綰綰沒什麽心情討論這些,起身到後院檢查那些燒烤架。
等科舉考試結束就要開始售賣燒烤和啤酒了,她想讓自己盡可能的忙碌
起來,免得一閑下來就擔心顧靖川。
後院的那些女人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一邊練歌一邊排舞。
有女人在的地方,自然嘻嘻鬧鬧。
唐綰綰看著他們滿臉青春和激動自信的神色,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李掌櫃怕唐綰綰會因此事難過,上午店裏邊也不太忙,一直跟著唐綰綰。
唐綰綰苦笑了一聲,“有一句話叫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或許他命裏不該當官吧。”
李掌櫃擔憂的開口,“這兩日蔣大人忙著科舉考試倒也不見他人了。”
要不然的話還能讓蔣大人在考場裏麵對顧相公照拂一二。
就算是不能特殊對待,好歹給個熱水,要是有什麽緊急情況能把人家抬出來也行。
唐綰綰到後廚,發現沒什麽自己需要幫忙的地方,索性走了出來。
她不想聽李掌櫃歎氣,直接找了一間安靜的房間,把其他店鋪的合約也需要趕緊看一看。
唐綰綰拚命的讓自己忙起來。
沒一會兒,顧老大和李織雲來了。
唐綰綰滿是驚訝,“大哥,大嫂你怎麽來了?”
顧老大撓了撓頭,看還有旁人
在因此含蓄的開口,“我剛才去送爹娘了,和二弟說了一會兒話,想著過來看看你。”
唐綰綰恍然大悟。
差一點就忘了顧靖川受傷的始作俑者了。
她抿著薄唇沒說話,李織雲看唐綰綰神情倦倦,擔憂的問著,“綰綰,你沒事吧?”
“我在這好好的,能有什麽事兒。”唐綰綰搖了搖頭也不想說昨晚的事情。
“你沒事就好,你是不知道剛才老二說話有多難聽,不過隨便他說啥,他天天不跟爹娘生活在一起,倒是沒受他們的氣,說風涼話倒是挺快的。”李織雲則是絮絮叨叨的開始說起剛才見到顧老二的事情。
顧老二之前入贅給了一家開木匠店的,現在生活過的是滋潤的很。
李織雲想起來剛才顧老二說的那些風涼話,忍不住的生氣。
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指指點點誰不會啊,真正讓贍養老人的時候沉默不語,說給老人錢的時候一毛不拔。
爹娘要是不把他們的孩子賣給拍花子的,又咋可能會被流放,搞得跟他們故意要把爹娘送到大獄裏麵似的。
唐綰綰沒心情去管顧老大和顧氏
父母的事情,簡單的勸了一句,“大嫂,別氣了,最近家裏怎樣?”
李織雲看得出來唐綰綰似乎沒什麽心情,隻以為是老三去考試了,就剩下她一個人才心情不好的。
李織雲看著隻有李掌櫃在這倒也放心了不少,壓低了聲音道,“一切都挺好,顧清風讓我來告訴你,有一些不認識的人到山上總是打聽砍竹子的事情,讓你多注意。”
“總打聽砍竹子事?”唐綰綰狐疑的問著。
唐綰綰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些人,就算是去問那些竹子又有什麽用呢?
李織雲對文化人有一種天生的尊崇感,因此好奇的問,“今天早上陪著老大去送爹娘了,沒趕上去送老三進考場,咋樣呀?去考試的人多不多,是不是好多讀書的人?”
“你們不知道呀,顧相公受傷了。”李掌櫃在一旁默默的開口。
“咋受傷了?”李織雲滿臉驚訝。
一旁的顧老大都跟著擔心了起來。
唐綰綰說起來這事兒就忍不住的生氣,“還不是拜他那個好娘所賜。”
“還有這事兒?他娘咋了?”李掌櫃的八卦之心瞬間就
起來了。
唐綰綰也不怕家醜外揚,因此默默的開口解釋,“昨天晚上我們兩個一起去大獄裏麵想送他們一程,沒想到,她抓著顧靖川這胳膊就開始瘋狂的撕咬了起來,把他的那塊肉都快咬掉了,找大夫診治,傷口都快看見骨頭了。”
“娘咋那麽狠。”李織雲吃驚的開口。
她知道顧母是個狠心的,隻是沒想到她會鬧這一出。
李織雲送他們流放的時候也不是真心實意,爹娘都要把她的孩子給賣了,她沒撕了他們都已經算是不錯了。
最終顧老大象征性的給了幾十文銀子,看著爹娘流放。
顧老二嘴上說的是好聽,實際上一個子都沒出,還在那說就這麽點小事情還非要把爹娘送到大獄裏麵嗎,簡直就是沒良心。
李織雲聽著就煩,拉著顧老大就走了。
唐綰綰默默的歎息了一聲,“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吧。”
“弟妹你也別多想,反正他們以後走的遠遠的了,跟咱也沒關係了。老三這次考試不成,那就等個幾年,總歸老三是個有學問的,肯定沒事。”李織雲還在想方設法的安慰唐綰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