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夫人冷笑連連,像看陌生人一樣的看著揚父,道:“揚振國,我算是看清你了,你愛雅竹,處處縱容著她的兒子,現在自己的女兒在手術室裏生死不知你也不關心一下,你真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啊。”

揚父很是無奈,道:“你現在理智盡失,我不想和你鬧。”

揚夫人更加的不依不饒了,臉色猙獰的看不出一絲貴婦人的氣質。

“揚振國,我看你是心虛了吧,你和雅竹有不可告人的奸情,現在護著她的兒子,怎麽,是怕歐擎珩知道了什麽,瞧不起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嗎?”揚夫人冷嘲熱諷的說道。

“你夠了!”揚父厲聲道。

揚夫人更加的冷笑了,整個人看上去有點癲狂。

“心虛了,是吧?”

揚父幹脆閉口不言了。

和不理智的人理論,根本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揚夫人口不擇言:“揚振國,你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而雅竹就是不要臉的臭婊子。”

“啪!”的一聲,揚夫人下意識的捂住了被打的右臉,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看著歐擎珩。

揚父也有些呆住了,他沒有想到歐擎珩會突然出手。

“擎珩,你……”揚父有點欲言又止。

歐擎珩臉色有點陰沉,冷聲道:“揚姨,可心會自殺,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會給她一個說法,但請你不要扯進我媽媽來,她是一個自重又值得人尊重的女性。”

揚夫人捂著被抽疼的臉頰,覺得麵子上格外的過不去,不過這一巴掌也徹底的把她的理智給打了回來。

她抬手整理了一下有些發亂的頭發,又恢複了人前的端莊大氣,如果忽略了她臉上五個鮮明的手指印,根本就看不出她是剛剛那個鬧得特別厲害的婦人。

“擎珩,你剛才那巴掌,我會記在心裏的,可心的自殺,我不會把全部責任都推到你的身上,但她為你自殺是不可否認的,你祈求她沒事吧,要不然我不會這麽善罷甘休的,我揚家的千金,絕對不是這麽好欺負的。”

歐擎珩隻是沉著臉。

揚夫人看了一眼手術室的大門,也緘默了下來,不過和揚父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揚可心的事,夫妻兩人的感情正慢慢地降至了冰點,早已早不到當初的甜蜜和默契。

歐擎珩在外麵等了將近三個小時,手術室上的燈才熄滅了,大門被打開,一群醫生非常疲倦的從裏麵走了出來。

揚夫人一臉焦急的跑了上去,抓住為首的醫生,道:“張醫生,我女兒怎麽樣了?”

張醫生的臉色非常的難看,一是因為疲倦,二是因為他還真的沒有見過如此不愛惜自己身體的病人,住院還沒有十天就鬧出了這麽多的幺蛾子,簡直是給他們醫院增加工作量。

張醫生道:“揚夫人,令嬡已經從鬼門關拉回來了,不過令嬡要是這麽不懂得珍惜生命的話,我們醫院也無能為力。”

揚夫人的臉色有點難看。

揚父上前,道:“張醫生,今天辛苦你們了,改天我做東,請醫院所有的醫生聚一下。”

張醫生的臉色才稍稍的好了一點。

一群醫生離開之後,三名護士推著臉上戴著氧氣罩的揚可心出來了,揚夫人撲了上去,其中一名護士攔住了她,道:“揚夫人,請你冷靜一點,病人現在身體還很脆弱,不能被驚擾了。”

揚夫人這才克製住了。

揚可心被推進了加護病房,需要觀察一天,如果沒有什麽並發症才能重回普通病房。

隔著玻璃,揚父目光非常複雜的看著病**的揚可心,看了有好一會兒,對揚夫人道:“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可心這裏有我照看著就可以了。”

揚夫人並沒有回應。

揚父歎了口氣,道:“那你在這看著可心,我和擎珩去說一下話。”

揚夫人還是沒有回答。

揚父看向了歐擎珩,道:“擎珩,走吧,我想跟你聊聊。”

歐擎珩想了想,點頭。

揚父和歐擎珩尋了一處比較安靜的地方坐下,剛開始,兩人都出奇的沉默著。

差不多兩分鍾之後,揚父率先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擎珩,我叫你出來,你應該也猜到我要說什麽了吧,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對可心,你有什麽打算?我不想聽虛的。”

歐擎珩抬手扒了一下頭發,沉聲道:“UNCLE,老實講,我不知道。”

揚父看了他一眼,道:“可心為你流產,為你割腕自殺,你就給我一句不知道?擎珩,我看著你長大,不認為你會如此的堂皇,不負責任。”

歐擎珩沉吟了好一會兒,道:“uncle,可心這樣,讓我非常的有壓力,你是男人,你深愛的女人拿她自己的生命壓到你的身上,你應該能體會這種感覺吧。”

揚父沉默了。

歐擎珩又道:“uncle,可心沒事,我也很開心,隻是……”

“隻是你突然不想給她一個名分了,是不是?”揚父接著他的話說道。

歐擎珩的眉頭緊緊地擰著。

揚父歎了口氣:“擎珩,我很失望,以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個非常有擔當的男人,所以當初可心跟你在一塊,我很樂見其成,也打算你們結婚後把揚氏集團交給你打理,可惜可心任性自己逃到國外去了,那時我很生氣,生氣可心放走了你這麽好的丈夫,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眨眼間也過去了五年,你娶了別人,我也單純的把你當成一個晚輩來看,可你千不該萬不該重新和可心走到一塊。”

歐擎珩的眼神變了一下。

“擎珩,我也不想指責你,隻是可心為了你自殺,是鐵了心的要嫁給你,我是她的父親,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委屈。”

歐擎珩的心情也非常的複雜。

他低下頭,以手撐著自己的額頭,整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良久,他聲音略沉的說道:“uncle,等可心的身體養好之後,我們再談吧。”

揚父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道:“擎珩,我不是要給你壓力,隻是你選擇和可心在一塊,就必須給她一個名分,你婚外情,最後注定有一個女人是要受傷的,可心已經受傷不少,我想你應該不願意她栽受傷吧。”

歐擎珩沉著臉,可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站起身,道:“uncle,我和可心,我想我們兩個自己來解決。”

揚父想了想,最後道:“擎珩,uncle不逼你,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當我的女婿,這點,還是希望你能夠考慮好的。”

說完,揚父站起身,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人就走了。

歐擎珩留在原地想了想,最後還是跟了上去了。

揚可心留在加護病房裏,揚夫人見到歐擎珩和楊父兩人也沒有個好臉色看,揚父卻擅作主張的說道:“擎珩,可心這裏就先拜托你看一下了,我和她媽媽有點事先離開一下。”

歐擎珩看了眼加護病房裏的揚可心,隻好點了點頭。

揚夫人明顯的不同意:“可心有我看著就可以了,我不想離開一小會,我的女兒就沒了。”

揚父歎了口氣,道:“你要還是為了女兒好,你就聽我一回。”

揚夫人最後隻好跟揚父走了。

出了醫院,揚父就直接給歐夫人打了電話。

那邊接通之後,他道:“雅竹嗎?我,振國,我想約你和老歐出來見個麵,我們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好久也沒有聚在一塊,趁著今天天氣還算好,出來喝喝茶,聊聊天也挺好的。”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揚父又道:“行,我們就約在老地方,一個小時後見。”

掛了電話之後,揚夫人的臉色非常的難看。

她質問道:“為什麽給她打電話?”

揚父耐著性子道:“老婆,我們結婚也三十來年了,已經是老夫老妻了,我不想跟你吵,你要真的為可心打算,就不要吵鬧,可心想要嫁入歐家,除了歐擎珩點頭之外,雅竹和老歐的態度也是最重要的,你也不想她一嫁過去就麵對婆媳關係吧。”

揚夫人沉默了。

揚父又道:“一會去見老歐他們,你態度收著點,大家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鬧僵了,大家都尷尬。”

揚夫人還是沉默著。

揚父看了她一眼,眼神變得有些凝重,“要不你留在醫院裏,我一人過去就可以了。”

揚夫人開了口:“不了,我一塊去,我倒要看看你心目中的女神架子還要端多久。”

揚父並沒有說話。

揚父開車,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到了他們約的地方,是一家布置比較典雅的茶樓。

兩人進了樓,就熟門熟路的上了二樓右邊走廊最裏邊的包廂。

打開門進去,歐父和歐夫人兩人已經坐在裏麵了。

歐夫人和歐父起身,道:“振國,你們來了啊。”

揚父道:“路上有點塞車,所以來遲了,你們等很久了嗎?”

歐夫人笑道:“我和老歐也是剛到不久,坐吧,我們坐下聊。”

四人分別落座之後,按照以往的口味點了茶和一些糕點,歐夫人優雅大氣的說道:“振國,可心的身體好些了嗎?這幾天一直在忙,都沒有時間去醫院看一下她。”

揚父的臉色僵了一下。

揚夫人也許是還在氣頭上,口氣非常的差:“雅竹,托你兒子的福,我女兒流了產,現在又割腕自殺了,剛從手術室裏出來,醫生說再遲一點發現的話人就救不回來了。”

歐夫人眼裏的驚訝一閃而過,忙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可心人沒事吧?”

揚夫人欲要說什麽,揚父扯了扯她的手,道:“已經搶救回來了,不過還在加護病房裏觀察著。”

歐夫人看了歐父一眼,道:“振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可心好端端的怎麽會……”

揚夫人揚開了揚父的手,道:“雅竹,你別怪我說話難聽,這事你還得問你那寶貝兒子,他把我的女兒弄成現在的狼狽,怎麽說,也該給我女兒一個交代吧?”

歐夫人的眉頭皺了皺。

她沉吟了下,最後還是看向了揚父:“振國,這件事你是怎麽看的?”

揚父下意識的避開了她的目光,道:“雅竹,我們兩家家世背景所差無幾,可心和擎珩也算是天作之合的一對,我想五年的時間也快過去了,對可心,你應該可以鬆口了吧,可心嫁給擎珩,背後有揚家給她當嫁妝,怎麽樣,擎珩也不算吃虧。”

歐夫人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

“我不同意。”她一口回絕:“可心的事,我很抱歉,我也願意作出賠償,但要擎珩娶她,我不同意。”

揚夫人惡狠狠地瞪著她,那眼神仿佛要把她拆皮剝肉一樣。

揚振國有些無奈:“雅竹,我記得你之前很喜歡可心的,也很希望她能成為你的兒媳婦。”

歐夫人歎了口氣,中肯道:“振國,你別怪我不近人情,我是喜歡可心,也可以認她當幹女兒,但擎珩已經有老婆了,很快也有孩子,他有自己的妻兒,我們歐家還做不出那樣逼自己兒子拋妻棄子狼心狗肺的事來,所以可心的厚愛,我們真的接受不了,你們也是有教養的人,這種話不該從你們的口中聽到。”

揚夫人拍案而起,怒道:“雅竹,你少在這裏裝好人,可心今天變成這個樣子,歐擎珩願意娶當然是最好的,不願意也得願意,我們揚家也不是好欺負的,我最討厭的就是你的假惺惺了,今天你就給句話,可心,你們到底認不認?不認,我鬧得你們歐家雞犬不寧。”

歐夫人一聽,氣極反笑。

她還真的沒有見過如此蠻不講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