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擎珩推開門,看到的就是姚依依和許辰幾乎挨在一塊的頭,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任哪個男人看到了都會誤會的。

歐擎珩的臉色有一瞬間是非常難看的,不過他很快就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了。

“依依。”歐擎珩出聲。

姚依依一驚,綁著許辰手臂上的傷口的力氣也不由加大了,許辰疼的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姚依依回過神來,忙道:“抱歉,抱歉。”說完,她急急忙忙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沒有想到因為蹲的太久,她差點沒有摔倒,許辰眼疾手快的出手扶了她一下,下一秒,她一個天旋地轉就直接落入了另一個寬大的胸口裏。

歐擎珩摟著她,溫柔的說道:“小心點,別摔了。”

姚依依順勢抓住了他的手,下意識的就解釋道:“擎珩,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歐擎珩拿手抵住她的嘴,道:“噓!我知道,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回去睡覺,有什麽話我們明天再說。”

姚依依看了眼許辰,然後順從的點了點頭。

歐擎珩摟著姚依依的腰,把她帶回了兩人的臥室裏。

姚依依一直小心的看著歐擎珩的臉色,歐擎珩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笑道:“怎麽了?我的臉上占了什麽東西不成?”

姚依依搖搖頭,道:“我大半夜的跑到嬰兒室去,你真的不生氣嗎?”

“你希望我生氣嗎?”

姚依依搖搖頭,道:“擎珩,我去嬰兒室其實是……”

“我知道,你是去看安安的,我相信你,你絕對不會在有丈夫和兒子的情況下和別的男人搞曖昧的,這點我還是很有自信的。”歐擎珩肯定道。

姚依依的心動了一下,她沒有想到歐擎珩在表明心跡之後,對她是無條件的包容,這份深沉的愛,她真的覺得是重中之重,如果她的眼睛不失明,她一定樂見其成的享受著歐擎珩給予的一切。

隻可惜,天意弄人。

越是美好的感情,總是經不起一點點的風吹雨打。

在這段婚姻中,她一直如履薄冰的維持著,待要守的雲開見月明的時候,老天爺跟她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

“擎珩,看我和別的男人在一塊你都不嫉妒,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愛我?”動容之下,姚依依忍不住雞蛋裏挑骨頭了,她想找出歐擎珩對她的不好,這樣她離開的時候至少不會那麽的難受。

歐擎珩直接大橫抱把她抱上床,替她蓋好被子,強勢道:“傻女人,睡覺,大半夜的不適合胡思亂想,你要是真的不累,我不介意做一些別的活動讓你睡得更香。”

姚依依學乖了,乖乖的閉上眼睛,她也是真的累了,很快就睡了過去了。

看著姚依依的睡顏,歐擎珩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下床,離開去了嬰兒室。

屋內的許辰見歐擎珩去而複返,恭敬的彎腰道:“BOSS。”

歐擎珩抬腳,動作迅猛的直接把許辰踢倒在地,許辰很快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抬手擦拭著嘴角吐出來的血。

“知道哪裏錯了嗎?”歐擎珩冰冷道。

“BOSS,我和依依隻是單純的主雇關係,我清楚自己的身份絕對不敢越雷池半步的。”許辰挺直著背,說道。

歐擎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最好清楚,要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我的女人不容許別人來肖想,你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保鏢,別逼著我親手廢了你,你是個人才,所以我才把你派到依依身邊,我是讓你來保護她,不是讓你撬我的牆角。”

許辰眼裏的悲傷一閃而過,不過還是一板一眼的說道:“我明白。”

歐擎珩看了眼在**睡得香甜的安安,才道:“你的手為什麽受傷了?”

“隻是不小心擦傷了。”

“說。”

“……”

許辰沉默了。

“不說?”

許辰沉吟了一會兒,道:“BOSS,你說過我今後隻忠誠於依依一人,所以恕我不能直言。”

歐擎珩的眼神瞬間變得風雲變幻。

“許辰,你就不怕我直接廢了你?”

“我的命是BOSS給的,BOSS要是想收回,我絕對眼睛都不眨一下,不過我現在奉命保護依依和小主子,所以很多事請恕我不能直言相告,抱歉。”許辰挺著背,認真道。

歐擎珩唇角冷勾,道:“許辰,好樣的。”

“BOSS,抱歉。”

歐擎珩上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隻剩下兩個拳頭的間隔,一個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一個微微抬頭卻沒有處在弱勢。

“許辰,你公然的反抗我,難道真的不怕我有千萬種方法讓你徹底的遠離依依?”

“BOSS,我隻是奉你之命執行我的任務,除非依依撤了我,要不然我這輩子隻忠一個主人。”許辰非常認真地說道。

歐擎珩冷峻的看著他,下一秒,他轉身離開。

許辰看著他離開嬰兒室,然後大門被不輕不重的關上,表情變得非常的複雜。

他想到他剛剛看到揚可心手機裏的重重,短信裏幾乎是歐擎珩曾經發過的甜言蜜語,甚至是海誓山盟,而相冊裏也是偷拍歐擎珩睡覺的照片,側顏的、正麵的、**上身的,隨便一翻,起碼有上千張這樣子的照片,而且這些照片可以看得出來是近期才照的。

也許是出於對姚依依已經產生了別樣的情愫了,看著揚可心手機裏記錄著她和歐擎珩曾經的種種,許辰胸腔裏竟然燃燒起一種名為憤怒的情緒來。

他有些怔忪,不知道這種情緒從何而來,所以他有些驚慌失措的匆匆的刪了揚可心手機的東西,想要離開揚家,卻因為他的有些晃神才著了揚家保鏢的道,才會受了點輕傷,不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在還沒有驚動全部保鏢的時候就快速的解決了那幾個保鏢了。

等離開了揚家,他坐進車裏,並沒有第一時間就發動車,也沒有去管手臂上的傷,整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等他回過神來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鍾了。

因為發呆的緣故,所以回到歐家耽擱了點時間,他也沒有去管他手上的傷就攀岩走避的從窗戶邊進去了。

姚依依給他包紮傷口的那一刻,獨屬於她身上的女性芬香源源不斷的傳進了他的鼻子裏,讓他有那麽一刻是心猿意馬的,他甚至有種衝動想要把眼前的女人狠狠摟入懷中,仔細的嗬護著她,替她遮風擋雨。

要不是歐擎珩在緊要關頭出現,也許他會放任自己的衝動去抱住這個讓他產生了悸動的女人。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以前的他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女人在他看來就是一個麻煩的存在,聽同事聊起女人,他永遠都是四個字做為結尾--無聊生物。

同事都說他是不解風情的木頭,他們怕他那方麵不行,曾經強製性的帶著他去玩,去認識pub和夜店裏的女人,他也為了好奇帶過一個妖嬈畫著濃妝的女人去開房,結果那個女人脫下衣服他差點就吐了,他隻剩下女人果然都好髒的念頭,最後那個女人氣氛難當的留下“有病”兩字就離開了。

也是那一次,他還真的就絕了對女人的念頭,他以為他不會對女人動心的,沒想到這一次卻真的動了情,可動情的女人卻不是他能夠碰的。

曾經難動情,難得動情,卻是一眼萬年,那個女人永遠都不會屬於你,嚐遍了滄桑,辜負了歲月,卻不忍去忘卻心裏騰出來放置摯愛的那個身影。

許辰臨窗而站,看著外麵寂寥的夜色,他有點迷茫了,他沒有動過情,這次的情動卻比他想象的還要來勢凶猛,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平衡這種感情。

他沒有談過戀愛,沒有嚐過女人的滋味,所以他一時也不知道這種情感上的悸動,也沒有一個人可以談心,他隻能憑著自己的直覺去靠近姚依依,明明知道這種靠近是致命的,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去接近。

他想著,胸口處忍不住傳來了一陣劇痛,他咳了起來,手捂住胸口,等那股鈍痛退去了一點,他才緩緩地鬆了口氣。

歐擎珩的剛剛那一踢,真的很重,幾乎把他的肋骨給踢斷了,他是歐擎珩一手訓練出來的,功夫還真的比不上歐擎珩,歐擎珩要真的想要他的命的話,那他現在絕對是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

這是肯定的,毋庸置疑。

夜色正涼,微風徐徐吹來,吹亂了許辰的一片心湖。

將近三十歲,卻如一個少年一樣的動了心,帶了絲絲暗戀的甜蜜,可更多的是這段無望暗戀的苦澀,明明知道無果卻還是在其中苦苦掙紮著,心情也隨之七上八下,想要偷偷品嚐才發現這裏麵苦澀多過甜蜜。

許辰忍不住歎了口氣,他終是沉淪了,想要拔出來,卻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隻能任由著這難言的情愫蔓延著,然後獨自仿徨的解讀著,沒有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