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擎珩心裏一怔,下意識的想要去撫開姚依依眼裏流露出來的悲傷。
他已經抬腳往前走了,沒想到下一秒他的手臂就被人給拉住了。
“歐大哥,你要去做什麽?”章芝玲楚楚可憐的問道。
歐擎珩回過神來,朝她一笑,道:“沒什麽。”
歐夫人看著他們的互動,然後又看著站在樓梯口遲遲沒有下來的姚依依,她眼神一凜,嗬斥道:“擎珩,你到底在搞什麽鬼?依依才是你的妻子,你拿芝玲來氣她,你讓她的麵子往哪裏擱?我之前是氣惱依依帶著安安離開過,可你執意要跟她複婚我也算是認了,你們一家三口就好好的過日子,又搞這麽一出,你是嫌我的身體太好了是不是?”
歐擎珩臉色一板,可眼裏深處卻閃過了疑惑,他下意識的看向了章芝玲,章芝玲則無辜的看著他,輕聲無助的說道:“歐大哥,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歐擎珩掩下了眼裏的疑惑,摟住了她的腰,道:“媽,芝玲就是我愛的女人,我不管你對她有什麽的意見,總會我不會和她分開的。”
歐夫人氣的都笑了。
“你說芝玲是你愛的女人?”歐夫人簡直就是在聽天方夜譚一樣,“那依依是你的誰?擎珩,你就算是氣依依,也不能編出這樣一出戲啊,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傷人的。”
歐擎珩擰了擰眉,道:“依依是誰?媽,您為什麽老是提她?我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歐夫人的腳下趔趄了一下,麵色一整,這才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了,她知道歐擎珩應該沒有幼稚到拿這種事來開玩笑的。
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來了這麽一出失憶的梗,任誰都會懷疑的。
歐夫人不動聲色的看了章芝玲一眼,眼裏閃過了一絲難言的光芒,她攥了攥拳頭,特意的壓下了心裏頭的疑惑,然後朝樓梯口的姚依依招了招手。
“依依,快點下來,別和你丈夫鬧矛盾了,你知道媽的心髒不算好的。”歐夫人溫和的說道,權當沒有看到歐擎珩的異樣一樣。
姚依依遲疑了下,深吸了口氣抬腳走了下去。
她徑直的走到歐擎珩麵前,完全的無視了他緊握著章芝玲的手,平靜的問道:“擎珩,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歐擎珩深深地看著她,腦海裏不經意的閃過了很多的畫麵,他突然軟下心腸來,很想抬手去觸摸眼前的女人,腦海深處也總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這個女人很眼熟。
章芝玲死死地攥著他的手,瞪著姚依依,宣戰主權道:“姚小姐,擎珩現在愛的是我,我希望你別來打擾我和他的生活。”說完,她抬頭看向了歐擎珩,楚楚可憐道:“擎珩,你以前不是很討厭她的嗎?你口口聲聲說討厭她的,不應該不記得她了啊。”
張博士明明告訴她,歐擎珩把她和姚依依的記憶給對調了,為什麽這會卻記不起她來了?
經過藥物和深度的催眠的作用之下,歐擎珩應該討厭姚依依才對,為什麽會出現這樣子的情況來?
歐擎珩低頭看了她一眼,反問道:“我應該討厭她?”
章芝玲心裏疙瘩了一下,勉強道:“擎珩,難道你喜歡她?”
歐擎珩抬手拍了拍她的額頭,溫柔道:“別多想,我愛的隻有你一個人。”話雖然是這麽說,可是眼裏卻沒有多少的溫情。
比起章芝玲來,他對姚依依反而硬不起心腸來,他總感覺他和她認識了好長的時間一樣。
他看向了姚依依,姚依依同時也看向了他,淺笑道:“擎珩,你真的忘了我嗎?如果你是在跟我開玩笑,不管這個玩笑開多久我都願意等著你的,你曾經答應過我要陪我到老,然後我們一塊去遊遍祖國的山川河流,你還說等我們老了就在海邊建一棟很有古典韻味的竹樓,然後每天聽著海水的聲音醒來,你許諾過我的,我都猶言在耳,我會等著你醒過來的那一天的,你不要讓我等太久,好不好?”
歐擎珩的心裏一疼,心裏的一塊突然像是空了下來。
他捂住了腦袋,慢慢的蹲下來,他低聲嘶吼著,一時之間竟然懷疑起他自己是誰了,他記得所有的事,唯獨記憶裏沒有姚依依這個人,可是看著她,他就覺得格外的熟悉,兩人就像是認識了好多年,然後一同經曆了好多的事情,而明明章芝玲才是他這輩子的摯愛,可是他卻找不到那種共同感,他總覺得哪裏有種違和感。
姚依依本來想蹲下去看看歐擎珩怎麽樣的,沒想到卻被章芝玲一把給推開了。
“你給我滾開,歐大哥明明就明確的拒絕你說他不愛你了,你為什麽還要糾纏不清的。”章芝玲哭道。
她不擇手段才得來歐擎珩的,她承受不起功虧一簣的失敗。
姚依依被推的趔趄了兩大步,整個人險些就往後栽倒了。
歐夫人扶住了她,然後一把拉起了章芝玲,怒目道:“芝玲,你對擎珩做了什麽?我認你當幹女兒,不是讓你來算計歐家,在歐家的地盤上為所欲為的,不管如何,依依都是歐家的兒媳,真正的女主人,還容不得你來放肆了。”
章芝玲甩開了歐夫人的手,直接跑到了歐擎珩的身後,可憐道:“擎珩,救我,我害怕。”
歐擎珩下意識的把她護在了身後,然後起身,不怒自威的看著歐夫人,道:“媽,您有什麽怒火衝我來,別為難芝玲了。”
歐夫人氣極反笑。
她擺了擺手,道:“好,我不生氣,我就是想跟章家講講道理。”
章夫人快步走了上來,一把拉過了章芝玲,斥道:“芝玲,你又在搞什麽鬼?我告訴你,這裏可不是你能夠胡鬧的地方了,走,跟我回去,別惹親家母生氣了,要不然我直接剝了你的皮了。”
歐擎珩的眉頭一皺,把章芝玲拉過來,平板道:“嶽母,芝玲現在是我的女人,請你不要對她指手畫腳的。”
章夫人驚訝的嘴巴都能塞進一個雞蛋了。
“擎,擎珩,你叫,叫我什麽?”她驚的語無倫次了。
“芝玲是我的妻子,我叫你一聲嶽母難道有錯?”歐擎珩皺著眉,覺得今天的所有人都很怪異,一副他做了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一樣。
他的反常,可不就是驚天地泣鬼神了嗎?
章夫人吞咽了一大口的口水,覺得事情真的大發了,一個弄不好,也許章歐兩家會因此成仇人也說不定。
畢竟歐擎珩的反常整個就跟中邪了一樣,而始作俑者是她的女兒,歐夫人可不是大傻子,絕對不會容忍一個害自己兒子變成這個樣子的女人進門的。
心思過於深沉,是豪門的一大忌諱。
你可以運籌帷幄,但絕對不能**裸的算計著別人的婚姻,那就是犯了大忌了,是上流圈子最為避諱和不屑的,是可以被人戳脊梁骨的。
“芝玲,你快點過來,跟媽回去,我們不胡鬧了。”章夫人麵色發急的哀求道。
章芝玲緊緊地貼在了歐擎珩的身後,裝作弱不禁風的說道:“擎珩,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歐擎珩把她摟入了懷中,厲眸掃視著章夫人,看的章夫人腳都差點軟了。
姚依依看著這一場鬧劇,明明心裏疼的厲害,可嘴角卻浮現了一抹笑容來,她突然的笑讓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歐擎珩的眼裏更是閃過了一絲的疑惑。
“你們繼續,我先上樓去。”姚依依看著歐夫人,道:“媽,我先上樓抱安安回家,我不想他看到這樣的鬧劇,我怕他會多想。”
歐夫人想了想,點了點頭。
姚依依頭也不回的上樓去了,然後很快就抱著還在睡覺的安安下樓來。
歐擎珩快步的走過去攔住了她,道:“把安安給我。”
姚依依看著他,有那麽一塊是希冀著他已經恢複了對她的記憶,然後他們還是幸福的一家三口,結果下一秒就把她的幻想給打碎了。
“安安是我和芝玲的兒子,我來抱就好了。”歐擎珩硬邦邦的說道。
姚依依淺笑兩聲,苦澀道:“你說安安是你和章芝玲生的?”這是她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歐擎珩伸手想要強製性的抱過安安,被姚依依給避開了。
歐夫人快步過來攔住了歐擎珩,低聲道:“擎珩,別瞎鬧了,別讓安安看到你的轉變,他會傷心的。”
歐擎珩複雜的看著歐夫人,沉眉道:“媽,您怎麽了?芝玲明明才是您的兒媳,安安的媽媽,您為什麽要這麽說?”
歐夫人皺著眉頭,說道:“擎珩,你現在腦子拎不清,我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說,現在,各回各家,晚上再過來大家把話給說清楚。”
歐擎珩沉眉,不知道在想什麽。
章芝玲走過來,小心道:“擎珩,你不會放下我的,對不對?”
歐夫人瞪著她,嗬斥道:“芝玲,你別鬧了,你乖乖的跟你媽回家,你還是我的幹女兒,要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歐家可不是任人肆意的耍弄的,你一個小女人,還不夠格跟歐家抗衡的。”
章芝玲打了一個激靈,小心的往歐擎珩那邊靠去。
歐擎珩摟住了她的肩膀,有些生氣道:“媽,您現在不冷靜,等您冷靜了,我會帶芝玲回來的。”
說完,他摟著章芝玲走了,路過姚依依的身邊,他看了她一眼,然後直接側過她就走,連安安也置之不理了。
姚依依抱著安安呆怔在原地,手下意識的加大了力度,汲取著安安身上的奶味,她才會覺得安安還是屬於她的。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她險些沒有承受的能力。
歐夫人走過來,想要抱過她懷裏的安安,她避過,垂頭道:“媽,我抱安安先回去了。”
“你回哪去?擎珩現在認定了芝玲是他的妻子,他們肯定回你們那個公寓去了,你現在回去,身份就尷尬了。”歐夫人直言道。
姚依依看著歐夫人,眼裏閃爍著迷茫,她輕聲道:“媽,我是不是就沒有家了?”
歐夫人心裏一疼,安慰道:“沒關係,你還有這個家,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胡來的。”
姚依依勉強的笑了笑。
章夫人湊上來,賠笑道:“親家母,真的很抱歉,我沒有想到芝玲會做出這樣子的事來,我回去一定好好的說她。”
歐夫人臉上一凜,看著章夫人的眼神也沒有了之前的熱絡了,她冷道:“章夫人,我們家和章家結為親家是信得過你們,而不是引狼入室的讓你的女兒算計我的兒子的,我和老歐還沒死呢,她就上趕著對擎珩下手了,怎麽,真欺負我們家沒人了,是嗎?”
章夫人的臉色一變,急忙道:“親家母,瞧你話說的,芝玲那我會好好說的,一定會把擎珩原封不動的還回來的,保證沒有什麽後遺症。”
“最好是這樣,要不然我會讓婷婷和書俊離婚的,至於孩子就留在歐家好了,我們歐家不缺他一口飯吃。”
“別,別,不過是小孩子鬧脾氣,怎麽就上升到書俊和婷婷小兩口的身上去了啊。”章夫人著急道:“我這就回去叫上她爸給芝玲說教,你別著急了。”
歐夫人隻是冷哼一聲。
章夫人灰溜溜的離開了歐家。
歐夫人把姚依依拉到沙發上坐下,說道:“依依,擎珩這樣,你之前一點都沒懷疑嗎?”
姚依依歎了口氣,說道:“媽,我也曾懷疑過,隻是章芝玲下藥太過於隱晦了,加上您疼著,婷婷護著,我就算有心也不能對她做什麽,何況之前我也讓擎珩去醫院做了檢查也沒有任何的問題,所以那點懷疑就不了了之了,之後的事您就知道了,我真的是不知道她到底對擎珩做了什麽,我現在就怕她給擎珩下了什麽歪門邪道了啊。”
歐夫人表情變得陰沉,她沉聲道:“章芝玲這個忘恩負義的,我如此疼她,她倒成了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了。”
姚依依垂著眼,抬手撫摸著安安的睡臉,眼裏有揮之不去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