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楊幼儀都是在幼兒園門口接送顧秉峰,至於裏麵隻進去過一次。她憑著記憶,在找錯了n個教室之後,終於摸索到了顧秉峰老師的辦公室。
“是趙老師吧?我是顧秉峰的姐姐。”她在記憶力搜索了三分鍾,才想起來顧秉峰的老師是姓趙。
“楊小姐你好,顧秉峰小朋友還有被打的小朋友父母在我辦公室,請你跟我過來吧。”
楊幼儀的臉冷下了幾分,“趙老師,你把小峰和被打的小朋友家長單獨留在辦公室了?如果小峰……”
小老師和楊幼儀的年齡差不多大,但是也在幼兒園教了一年多,小朋友打架是常事,每次都被她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解決了,看楊幼儀麵色不豫,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急忙安慰道:“楊小姐放心,辦公室裏還有別的老師在。”
楊幼儀的臉色這才好點,此時方靜怡也跟了上來,摻住楊幼儀的手臂,衝老師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麽說話呢!知不知道她是什麽身份,要是她弟弟出了什麽事,你負責的起嘛!”
方靜怡一臉為楊幼儀出頭的模樣,卻沒引起她的好感,礙於方靜怡剛剛借了她一萬塊錢,她也隻能小聲的告誡她不要多話。
趙老師平白無故的被方靜怡說了一通,臉上的笑頓時僵了幾分。什麽身份,在這個幼兒園上學的孩子,哪個家長沒點身份?顧秉峰的家世她早就暗中打聽過,也知道這個孩子身份特殊不能得罪,平時很照顧他。這位楊小姐不知道什麽身份,但是人家一點架子都沒有,人也和善。倒是這個嘴刁的女人,自己家的孩子打了人闖了禍,還這麽大聲的質問別人。
“這位小姐,我們做老師的當然是幫理不幫親,我不知道這位小姐什麽身份,我隻知道顧秉峰小朋友打了人。而且班級裏二十多個小朋友需要我照顧呢,我不覺得把顧秉峰小朋友暫時托給別的老師有什麽不妥。”
楊幼儀也知道這次錯在自己,低聲給小趙老師道歉,她的臉色這才好一點。方靜怡心裏一邊笑,一邊口上幫楊幼儀鳴不平,看那小老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心裏都快笑開花了。
“這裏,楊小姐。”
“媽媽!!!”
辦公室的門一打開,到她腰部的小人兒從裏麵竄出來便撲在了她身上。楊幼儀一點心裏準備都沒有,一下沒站住,往後踉蹌了一下。正好撞在方靜怡身上,把她撞得摔倒在地上。楊幼儀反而因為卸了衝撞的力道,站穩了腳跟。
“媽媽!!!”顧秉峰又哀嚎了一聲。
從上麵往下看去,楊幼儀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外套濕了一小塊,是顧秉峰的眼淚。她的心都揪痛了。從第一次見麵開始,他就一直是小大人一樣,何曾流過眼淚?兒聲是顧。
“小峰,怎麽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楊幼儀緊張的查看顧秉峰身上有沒有哪裏受了傷,顧秉峰卻不配合,兩隻短短的手臂緊緊的摟著楊幼儀的腰,不論她怎麽推都不放手,勒的她有些不舒服,更多的卻是焦急。
“小峰,快鬆手,讓姐姐看看,是不是哪裏受傷了?”qr4a。
“哼,瞧瞧給我們家寶貝打成什麽樣了,他自己還能受什麽傷!”一道尖利的聲音打破了辦公室的寧靜。
一心係在顧秉峰身上的楊幼儀這才發現辦公室裏還有其他人,是一個中年女人,手腕上、脖子上、耳朵上掛滿了金光閃閃的金飾,一雙手上戴了三枚金戒指,整個一移動金首飾展廳。旁邊站著一個鼻青臉腫的小胖子,抽抽噎噎的哭,鼻涕眼淚弄得滿臉都是,好不狼狽。
這,應該就是和顧秉峰打架的小朋友吧?
“這位太太對不起,能不能先讓我問清楚我為什麽打架?如果是小峰的原因,我願意代他向你道歉。”
“道歉?道歉有什麽用?你沒看見他給我寶貝兒子打成什麽樣了嗎?要是我家寶貝有個什麽事,我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程太太,這話說的就太過了吧,小孩子麽都淘氣的很,打個架能有什麽嚴重後果呀?來,讓顧秉峰小朋友和程國棟小朋友握握手,以後還是好朋友,對不對?”
小趙老師拉著程國棟的小手,讓他和顧秉峰握手。卻被那位金光閃閃的程太太一巴掌拍開,用她尖利的嗓音叫道:“你活什麽稀泥!我告訴你,今天這事兒沒完!”
肥胖的女人無視小趙老師的眼神,惡狠狠的瞪向楊幼儀。
小趙老師的手背紅了一片,看程太太的眼神多了幾分幸災樂禍。這幼兒園也不是誰都能進的,孩子們的家長之間一般都有幾分交情。就算孩子之間鬧不愉快,家長之間也會給幾分麵子。顧秉峰是太子爺中的太子爺,而程國棟不過是仗著父親家裏有點錢,交了好多讚助費硬是吧孩子塞了進來。
看在程太太沒少給她送禮的麵子上,她之前也提點過兩句,可這人自己扶不上台麵,要是有什麽後果可就怪不到她身上了。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看熱鬧不怕事大,另一種是看熱鬧怕事情不夠大。方靜怡就屬於第二種人,生怕事情鬧得不夠大。一反平時高傲在上的態度,開始和程太太罵起嘴仗,什麽話刻薄就說什麽,不一會兒就把程太太惹毛了。
“哇~~~媽媽~~~”小胖子程國棟適時的大聲嚎哭起來,本來還算平靜的辦公室迅速的充滿了互罵聲、嚎哭聲、勸架聲和安慰聲。
各種尖利的聲音吵得楊幼儀腦殼疼,輕輕地揉著顧秉峰的小腦袋瓜,溫聲問道,“小峰,你跟姐姐說,為什麽跟小朋友打架?姐姐相信你是好孩子,不會無緣無故的動手打人,對不對?”
她暖暖的聲音又一次讓顧秉峰的眼眶紅了起來,放鬆了箍在她腰間的手臂,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悲聲說道:“他說我沒有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