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爸媽才不會像你媽媽一樣難為人,結個婚好像過街老鼠一樣,還得躲著藏著才能出來。”楊幼儀一癟嘴,顧毅銘縱使有七十二變也都使不出來了。

何況這件事他自認理虧,隻想著把這又軟又香的姑娘娶回家,忘了跟老丈人和丈母娘請示呢?

顧毅銘連哄帶抱,才算是把楊幼儀給哄好了。“媳婦,咱爸媽常年在外麵考古,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按理應該上門拜訪,但是這一來一回,估計我這假期也就結束了。要不然這樣,咱們給爸媽打個電話?俗話說得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他們不曉得多喜歡我呢!又怎麽會不同意我娶他們的女兒回家寶貝似的藏著呢?”

楊幼儀白了他一眼,“呸,不要臉,那是我爸媽,誰是你爸媽!”

“哎?咱們領了證,可不就要改口了?我隻是打好提前量,叫兩聲讓他們二老開心開心呀!”好聽話像是不要錢一樣從顧毅銘嘴裏麵漏出來,楊幼儀臉皮沒人厚,嘴皮子也沒人溜,自然反駁不了,也隻好同意,打電話請示。

連著打了五六遍,電話不是不在服務區,就是沒人接聽。顧毅銘急得抓耳撓腮的,楊幼儀知道,爸爸媽媽可能又去鑽哪位曆史名人的墓穴了,墓穴裏沒有信號,打不通電話的事情常有發生。爸爸媽媽都是經驗豐富的考古者了,安全問題不用擔心。

安全是不擔心了,可……這電話打不通,這登記怎麽辦?

“媳婦……你看這馬上八點半了,八點半民政局的職員就上班了,隻是九點才開始辦公,要不,我找找哥們兒,咱們先進去登記,等出來再給爸媽打電話?”

爸爸媽媽一工作起來就忘了自己是誰了,要指望他們想起自己,給回個電話,那指不定是猴年馬月的事了。楊幼儀看看眉頭擰在一起的顧毅銘,有些動搖了。

顧毅銘見此繼續勸說,再接再厲,“爸爸媽媽肯定是把能否讓你幸福當做考量女婿的第一要素,楊幼儀,你相不相信我會讓你幸福,一輩子對你好?”

他此刻的深情分外的莊重,讓楊幼儀不由自主的點了一下頭。

看見她點頭,顧毅銘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跳起來拉著楊幼儀就跑,“走走走,我一會兒就給我哥們打電話,讓他先給咱們登記,咱們做今天第一對領證的夫妻哈!”

楊幼儀就這麽迷迷糊糊的被他拖到了民政局門口,在他要推門進去的前一刻拉住了他,“等一等!”

“又怎麽了?”顧毅銘此刻,很想掐死她!

“那個,我之前好像聽顧爺爺顧奶奶說過,你們部隊不是提倡晚婚政策嗎?好像男的要超過二十五周歲,才可以結婚的呀!你到年齡了嗎?”

說起這個,顧毅銘撓頭了。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規矩定下來就是要被人打破的!再說,國家婚姻法規定的是男性年滿二十二周歲,我今年都二十三了,可以合理合法的領證了。部隊的要求也是提倡,不是嚴格規定。”

話是這麽說,可軍隊一向是個注重紀律的地方。所謂提倡,和規定差不多。別人帶的兵都是百分之百的晚婚率,我帶的兵憑什麽就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就是少了這零點一也不行!所以顧毅銘已經預見了他養好傷回去後會被大隊長捶一頓的命運了。唔,說不定還會被他的那些個戰友捶一頓,誰叫他們都是光棍呢?就他是有老婆地!嘿嘿……

“那個,不用政審,打報告什麽的嗎?”

“你忘了老爺子是幹嘛的了?”

哦,對哈,她差點忘記了,老爺子帶了這麽多年兵,人脈廣的很,結婚報告麽,隻要她老人家跟顧毅銘的領到打個招呼,後補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走走走,再不進去,一會兒排隊的人更多了。”

“哎?可老爺子不是最討厭假公濟私,走後門了嗎?咱們這麽貿貿然的,瞞著他去登記了,老爺子不會不高興吧?”

和人爸來。顧毅銘簡直要被這個小丫頭給氣死,他都不怕了,一心想把這小丫頭光明正大的留在家裏,不用受任何人的白眼和委屈。事到臨頭,隻差這臨門一腳了,這丫頭居然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真真是要把他給折磨死!“爺爺那麽喜歡你,讓你做我家的媳婦不知道多高興呢!隻會誇我手腳麻利的!早上你沒見,老爺子高興的胡子都快翹起來了?”

早上……早上她光顧著低頭吃飯了,沒抬頭看啊。可顧毅銘這麽一說,她倒也是信了,這才點點頭。

顧毅銘如獲大赦,拉著她便推開了門。

“等一下!”

這次,新郎官真的想哭了。又這麽折磨人的嗎?姑娘你有什麽話你一次性說清楚行不行?再來兩次,我這心髒忽上忽下的容易暈過去啊!

“楊幼儀,這次你要是再不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還是說那些沒營養的話,我就大刑伺候你!”

哎呀,楊幼儀縮縮脖子,她也不是故意的嘛,也是剛剛想起來的呀!“最,最後一個了,而且,這個理由很重要!”

顧毅銘從牙縫裏溢出一句,“說!”

“那個,我從小是我爺爺奶奶帶大的你是知道的,雖然我爸爸媽媽的電話打不通。可是我要結婚,理應去我爺爺奶奶的墳前拜祭一下的。把我未來的丈夫帶給我們看看,好讓他們在天上也放心了。”

爺爺奶奶的感情特別的好,爺爺在戰場上受過傷,一到陰天下午,風濕病就犯。奶奶把爺爺和她照顧的無微不至,不管寒冬還是炎夏,奶奶都會幫爺爺燙上一壺熱水,給爺爺泡腳、按摩。

可世事難料,一向身體健康的奶奶居然先爺爺走了一步。爺爺傷心了好一陣子,卻還打起精神來照顧她這個孫女。楊幼儀好幾次都看見爺爺在書房看著奶奶的照片擦眼淚。她不忍心爺爺一直沉浸在奶奶去世的悲痛中,後來她還特意學著奶奶的手法,給爺爺泡腳、按摩,爺爺也誇她懂事,說現在陰天下午,他的關節都不痛了……可是,不到一年時間,爺爺也跟著奶奶去了。

爺爺走的時候是笑著的,他的年齡大了,走的時候沒遭罪,對於爺爺來說,也是一種解脫。老人走的時候,楊幼儀就在他的病床旁邊,聽爺爺說他這一輩子和奶奶一起走過的風風雨雨。對他來說,死亡,是一種解脫,而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楊幼儀這個唯一的孫女。

臨去之前,還緊緊的抓著楊幼儀的手,叮囑她一定不要被男人的表麵光鮮給騙了。皮相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忠厚老實,能對她好。還反複的叮嚀她,找到了男朋友,一定要帶去墳前給他和奶奶看看,要不然呐,他和老伴死了都合不上眼。

楊幼儀羞愧,她陶醉在顧毅銘為她營造的幸福氣氛中,差一點就忘記了爺爺臨終前的囑托。如果就這麽輕率的進去和顧毅銘登記了,她怎麽對得起把她養的這麽大的爺爺奶奶?

顧毅銘也沉默了,他知道,在楊幼儀心裏,家人的位置很重要。尤其是那兩位老人,可以說比爸爸媽媽還要親。他隻想著自己家裏的人,絲毫沒有考慮到她的家人,她的想法,這是他的錯,是他沒有考慮周到。

可是……他的手都握在民政局的大門上了,輕輕一推,他就可以帶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進去登記領證,讓那一張薄薄的結婚證把兩人牢牢的拴在一起了。如果他堅持,她也會同意的。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四十五分,離辦公時間僅剩下十五分鍾。

“走!”

“幹嘛去?”楊幼儀錯愕,不由自主的跟上顧毅銘的腳步往外走。

“去火車站,趕最近的一班車,去拜祭你爺爺奶奶。讓他們看看,我這孫女婿多優秀!”

饒是有些不甘心,顧毅銘還是妥協了。家人更重要,至於那兩張薄薄的結婚證麽……反正所有需要的手續他都帶全了,等給爺爺奶奶上過墳磕了頭,他就直接扯著這小丫頭去登記。就在a市登記!登記之後再回b市也來得及。或者不回來了,就在a市度過他們的新婚之夜,他也陪著媳婦在a市住幾天。這麽長時間沒回去過了,她也該想家了。

楊幼儀的整個心都被顧毅銘填滿了,他卻不滿足於隻占領一顆心,叫囂著往外衝,要占領她的整具身體,讓她的泗涇五脈上都有著他的身影,讓她的每一滴血液上都刻畫著自己的名字。

她的眼睛酸酸的,加快了腳步跟著顧毅銘走,嘴上卻打趣他說:“哼,什麽優秀的孫女婿啊,要說起來,你可不符合我奶奶給我選孫女婿的標準!差得遠了!她老人家要是活著,你娶不娶得到我還不一定呢!”

“什麽?”顧毅銘急了,“我哪兒不符合她老人家的標準了?你說!我肯定改!”

見他定定的看著自己,楊幼儀知道他這是認真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奶奶她不喜歡我未來的老公長的太帥,說長的好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說,你怎麽改呀?”

這也是事實,小時候,有一個鄰居家的小孩,長的很一般,但是性格很老實,特別會照顧她。小的時候,奶奶老是偷偷的打趣她,跟她說找老公就要找像是那個小子一樣,能對她好的。女人這一生,最重要的便是找一個好老公。能找到一個知心,會疼人的,著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兒呢!

但是爺爺是很喜歡顧毅銘的,爺爺上過戰場,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老了以後很喜歡小孩,尤其是淘小子,覺得小孩子隻要本性不壞,淘不是壞事。越淘的小子,以後就越有出息。

小時候就是個混世魔王的顧毅銘很得楊爺爺的喜歡,反而是老大顧毅霆,沉穩的不像是個孩子。少年老成的性子不討喜。當年訂娃娃親的時候,楊爺爺是屬意老二的,也確實是和顧毅銘訂的婚事。可十來年後,顧爺爺瞞了這事。大孫子早年喪妻,還獨自帶個孩子堅持不肯再婚。他很喜歡楊幼儀的性子,希望她能和老大湊做一對,讓顧毅霆從喪妻的悲痛中走出來。

可惜,有些事情是注定好的。就算是顧爺爺,也扭轉不了滴!

顧毅銘此時也知道自己是被耍了,緊張了一上午的情緒略有緩和,一把就把楊幼儀抱起來往前跑,大聲喊叫著,“奶奶要是阻止我娶你,我就搶親!反正,你除了我誰也不能嫁!”

人家是豬八戒背媳婦,他直接弄了個搶親。不知道多得意呢!反正這隻花兒上已經刻上自己私人專屬了,誰也別想搶走,誰要是敢跟他搶,他就敢跟誰拚命!遇神殺神,遇鬼殺鬼!就算是她爺爺奶奶不同意,那也不好使!隻要自己一輩子對她好,讓她幸幸福福的,難道還擔心兩位老人從棺材裏跳出來追殺他不成?

這民政局門口,都是一對一對的,除了要結婚的,就是來離婚的。看見這小兩口這親密勁兒,便知道是一樁喜事了。路過的路人見到,也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

有的一臉冷漠,或是表情悲傷的來辦理離婚手續的年輕男女,看見他們這般恩愛,也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談戀愛時候的樣子。有些不明白怎麽會走的今天這一步。甚至還有因為某些原因或是誤解衝動之下想要離婚的,都紅了眼眶,男女低著頭說了一會兒話,有幾對都起身離開,願意再給彼此一個機會。

俗話說,寧差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在不知不覺間,顧毅銘和楊幼儀兩人也算是做了一樁好事。

b市和a市離得並不遠,不到兩個小時便下了火車。也顧不上休息一下,吃頓午飯。兩人打了一輛車,直奔楊爺爺楊奶奶安眠的墓園。喲路上,顧毅銘一直都拉著楊幼儀的手,就連上車下車都沒鬆開過。

楊幼儀覺得甜蜜蜜的,這個男人,他是真的很體貼自己。什麽都替她想到了,臨著領結婚證的時候她出了這麽多變故,他還能好脾氣的遷就著她。一般的男人,雖然不至於翻臉,肯定心裏也是不願意的,忽悠兩句,也就進去領了證了。至於拜祭親人麽……以後有時間再去唄!

這麽一想,她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

“爺爺奶奶,孫女不孝,這麽長時間才來看你們。孫女去b市念大學了,是爺爺的老戰友顧爺爺幫我辦去的。爺爺,聽顧爺爺跟我說,當初你們兩個下棋,明明是他贏了,你還偏偏冤枉他趁著你不注意挪棋子了。就這麽點小事,你就和他鬧掰了,十來年都沒往來過。爺爺,我真的很想聽你再給我講故事,講講你和顧爺爺的事情,講講到底是你們兩個誰玩賴了呢?”rdqo。

“爺爺奶奶,我找到能讓我依靠一生的男人了。雖然我們交往還不是很長時間,但是我信任他,我相信跟他在一起,我會幸福的。今天我們就要領結婚證了,我把他帶來給你們見見。”

“奶奶,小時候你老是跟我說,男人長的好看就靠不住。可顧毅銘長的,呃,比您老的標準稍微高了那麽一點點,您看他能通過不?”

顧毅銘不悅的掐了她一下,接著說道,“奶奶,是你孫女情人眼裏出西施,我長得不好看,一點都不好看哈!”

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差點讓楊幼儀笑出來。顧毅銘瞪了她一眼,自己心裏也挺無奈的,他們是拜祭兩位逝去的老人,怎麽他有一種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呢?

“爺爺奶奶你們放心,以後我會替你們好好照顧小儀的,誰要是敢欺負她,得先問問我同不同意!”顧毅銘一把摟過楊幼儀,在爺爺奶奶的墓前莊嚴宣誓。

楊幼儀的眼眶通紅,也拋棄了自己的羞怯之心,伸手回抱了一下顧毅銘,趴在他的胸口,感受著他的心跳。爺爺奶奶,他對我是真的很好很好,你們也替我高興吧?

顧毅銘跪下,恭恭敬敬的給楊爺爺楊奶奶磕了三個頭。男兒膝下有黃金,他連爸爸和爺爺都沒跪過,竟然在楊爺爺和楊奶奶的墳前這麽恭敬、自覺,他是真的把楊幼儀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上了。

“媳婦,這回,咱們可以去領結婚證了吧?”

楊幼儀主動的把手放進他的手掌中,衝他笑著點了下頭,重重的答了一聲“嗯!”

看見她恣意飛揚的笑臉,顧毅銘隻覺得自己這幾個小時的等待沒有白費,隻要她開心,隻要她開心……牽著她的手一步步的往山下走,握住了她的手,就好像握住了全世界。以後,這個女人,便是一聲伴著她的女人了。

這一次很順利,一路上楊幼儀都沒出什麽幺蛾子,兩人順利的到達民政局、排隊、登記。

辦事人員是一個中年的女人,看誰都笑眯眯的,一臉喜慶。她接過檔案袋,翻了一下他們的材料,“沒有婚檢證明和2寸照片,小兩口太著急了,沒打聽好就來了吧?照片旁邊的照相館就能照,婚檢證明得從醫院出。把這兩樣準備好再來吧!”

顧毅銘和楊幼儀都有些發愣,實在是誰都沒有經驗,又沒有家裏長輩的提點,都不知道結婚還需要這兩樣東西。沒辦法了,這裏是a市,顧毅銘就是再有能耐也翻不了這天去。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鍾了,再有一個小時民政局就要下班,兩人今天就別想登記了。顧毅銘先是急急的拉著楊幼儀去旁邊的照相館把2寸的結婚照拍了,又打車去醫院做婚檢。

這一天折騰的,可真是虐身虐心。顧毅銘坐在凳子上等婚檢報告出來,把他的脾氣都給磨沒了。“媳婦你說,這報告什麽時候能出啊,民政局還有半小時下班,趕不趕得及咱們登記啊?”

楊幼儀翻他一個白眼,平時看著挺威武的一個男人,怎麽這麽婆婆媽媽的了?“我又不是大夫,怎麽知道多長時間能出結果?今天要是來不及登記,那就明天再來唄?”

顧毅銘臉一拉,占有欲極強的把楊幼儀抱在懷裏,嚴肅的說道:“那可不行,我可是很著急的要抱美嬌娘回家呢!”

‘抱’這個詞,可是一個具有豐富含義的動詞啊!楊幼儀臉一紅,哼了一聲,靠在顧毅銘身上。

忽然,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自然不是楊幼儀那個小破電話,她紅著臉坐好,看顧毅銘掏出手機接起電話。原本嘴角尚帶著微笑的弧度一點點的平下來,臨掛斷電話的時候,他的嘴唇抿著,楊幼儀看不懂他臉上的表情。

“怎麽了?”

“部隊有任務,讓我馬上歸建。媳婦,對不起,今天我們可能不能去登記了……”

顧毅銘滿懷歉意的看著楊幼儀,覺得自己虧欠她良多。楊幼儀有些發愣,往取婚檢結果的護士那裏看了一眼,見她坐著玩手機,明顯他們的婚檢報告還沒有出來,不禁有些失望。

她真是烏鴉嘴,她說今天若是來不及,就明天去領,可誰又知道顧毅銘的任務要出多長時間,又什麽時候能有假期呢?

“可是你的傷……”

“這次不是危險任務,我的傷口不會有事。隻是……我得馬上回b市了,媳婦,對不起……”

楊幼儀強打精神,給了他一個笑臉,“沒事的,你的任務重要。快走吧,我在這裏等結果。下次,下次你有假期,我們帶齊了材料,直接去登記!”

雖然無奈,但是責任、紀律是深深刻在顧毅銘的骨子裏的,他吻上楊幼儀的額頭,深深的望著她,“等我。”

顧毅銘給她敬了一個軍禮,然後便毫無留戀的轉身,離開了。

他是一個軍人,他有自己的責任和無奈。而她,隻能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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