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平等,心理的平等,導致身體的平等。
女人離開男人就活不了的時代一去不複返。
女人可以愛男人,同時也可以愛上女人,兩個女人攜手走進婚姻殿堂的例子數不勝數。
拋去了道德的束縛,和體製的壓迫,我們會發現,其實兩個人的結合,最根本的一點是:相互吸引。
如果你還沒有找到女朋友,或者男朋友,那麽你可以自己問一下自己,我身上有沒有吸引對方的優點,或者,我對致命的吸引力是什麽?
幽默風趣?放浪不羈?
長相帥氣?肌肉發達?
有修養,有內涵?
有學問,有金錢?
如果你什麽都沒有,那麽,很有可能是因為你自己不夠努力。
其實這些東西,隻要你想要,多多少少會獲得一些的。
梁哲之前遇到過男人愛上男人的故事,也聽說過女人愛上女人的故事,但這還是第一次,梁哲親眼看到兩個女人當著他的麵接吻。
梁哲將房門輕輕關上,自顧自地走進了診療室。
這個有著和段鈴兒相似的長相,相似的憂鬱氣質的女孩,她是個高中生,她才十七歲,可她已經有了一個同性的‘男朋友’。
這對於梁哲來說,是一個打擊,同時也是一種悲哀。
梁哲不禁暗問自己,那天晚上他為什麽會跑上天台,冒著生命危險,將她救下來?
為什麽他會留下自己的名片,讓她前來找自己?
為什麽明知道她不是重症心理疾病患者,偏偏還要接受治療她,甚至一開始連費用什麽的都沒談,就迫不及待地和她聊了起來?
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私心嗎?
梁哲暗自歎了一口氣,他還記得允兒喊他大叔的時候,他心裏那種五味雜陳的感覺。
梁哲坐回到扶手椅上,一隻手支撐著膝蓋,另外一隻手托著自己的腮,望著對麵的沙發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饒允兒和紅發女孩攜手走了進來。
允兒的臉有些發紅,呼吸也似乎有些急促,她望著梁哲,低聲道:“梁醫生,謝謝你跟我聊了這麽多。”
梁哲苦笑一聲,沒有說話,他有些不忍心看允兒的臉,他怕一看就忍不住眼淚流下來。
紅發女孩輕哼了一聲道:“這大叔真的是心理醫生?”
允兒似乎有些生氣地道:“不要叫他大叔,他跟我們年齡差不多。”
紅發女孩瞪起眼睛,一副誇張的表情:“差不多?!差不多了好吧,你看他老的都快趕上我爸了。”
允兒猛地一跺腳:“你帶錢了沒?”
紅發女孩:“咋,聊個天還要給錢?!”
允兒:“到底帶沒帶?”
紅發女孩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摸向了自己的口袋,摸了半天錢沒摸出來,倒摸出來一盒香煙,她掏出一支煙銜在嘴裏道:“用你的寶貝火柴給我點上。”
允兒提高音量道:“這裏不允許抽煙。”
紅發女孩一瞪眼道:“你……”
梁哲忽然揮了揮手,淡淡地道:“下次來再給吧,如果你不來了,也不用給了。”
紅發女孩咧嘴笑了:“你看你家大叔多大方。”
允兒的臉上掛滿了憂愁,她走到茶幾旁,將手中的那盒火柴輕輕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她舔了一下嘴唇,望了梁哲一眼,然後轉過身去,走出了診療室。
紅發女孩朝著梁哲揮了揮手道:“大叔,後會有期。”
梁哲沒有理她,紅發女孩晃了晃膀子,轉過身去,也走出了診療室。
房門被關上的聲音響起,像什麽東西碎裂了。
梁哲的心髒又開始疼了。
他彎下腰去,將頭埋在膝蓋裏,背部一起一伏。
過了好久之後,梁哲才抬起頭,他的臉色異常蒼白,雙眼有些呆滯,他目視著前方,手臂機械般地伸了出去,將那盒火柴拿在了手裏。
他緩緩從火柴盒裏取出一支火柴,然後‘唰’地一聲劃著。
黃色的焰火‘滋滋’地燃燒著火柴棍。
梁哲的雙眼緊盯著那團火焰,慢慢地,慢慢地,他似乎看到了火焰中心出現了一張女人的臉——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沒有之一。
擁她入懷的那一刻,就好像擁有了整個世界。
親吻她的是時候,卻感覺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了。
梁哲清晰地記得,他和段鈴兒的第一次接吻……
那是在他們認識了一個月零五天之後,那天是周六,下著小雨。
他們一起吃完晚飯,手拉著手散步,他們圍著教學樓,圍著操場,圍著實驗室,一圈又一圈,沒有人喊停,沒有人喊累。
他們就這樣走著,有時候說話,有時候沉默,他們的腳步節奏逐漸免得一樣,甚至呼吸的快慢都相差無幾。
雨越來越大,他們沒有帶傘。
梁哲脫下外套,披在了段鈴兒的頭上,段鈴兒的頭發濕了,幾滴雨水沿著她的頭發,滑到她的額頭上,像一粒粒晶瑩的珍珠。
他們在一顆楓樹下停下了腳步。
風吹過楓葉的聲音像醉人的詩篇,雨打在楓葉上的聲音像迷人的音樂。
他們兩個人十指相扣,靜靜地望著麵前連綿不斷的雨簾。
雨讓人憂愁,雨也讓人產生性欲。
濕漉漉的身體,濕漉漉的呼吸,濕漉漉的男女體內有一種異樣的情緒在**不安。
梁哲偏過頭,凝視著段鈴兒:“鈴兒——”
這一聲呼喚如同來自上古世界的真音,緩慢而低沉。
段鈴兒轉過頭來,望著梁哲,她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笑容,她的眼睛始終是憂愁的,像一團化不開的迷霧。
“鈴兒——”
梁哲再次叫了一聲,他感覺自己的聲音開始變軟了,像是有個什麽東西在快速消耗著他的力量,支配著他的軀體,那時的他還不知道,這個神奇的東西,名字叫情欲。
一片楓葉幽幽落下,落在了段鈴兒的頭頂上。
梁哲伸出手,似乎是要去拿下那片楓葉,但他的手放在段鈴兒的頭上,卻沒有再拿下來。
他將自己的臉朝著段鈴兒的臉上靠去,那幾秒鍾的時間,像有一個世紀那麽久,他的嘴緩緩朝著段鈴兒的嘴上靠去,中間的空氣似乎沒有了,他缺氧了,他要窒息了,他要死了……
“滋——”
兩雙唇終於靠在了一起。
中毒缺氧的梁哲在瞬間重生了。
整個世界開始旋轉,倒退,消融,然後慢慢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