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沫根本沒吃到這個金星玉露。在服務生端出甜品之前她已經光榮喝多倒下了,所以玉露沒嚐到,眼前倒是一片金星。

陳鬆要扶她出門的時候,迷迷糊糊的她卻死活都不肯,又哭又鬧地講著一些含混不清的話。大帥和陳鬆沒有辦法,就隻好將她硬往背上一扛,背沙包似的給背了出來。

走出電梯的時候因為陳鬆也喝得不少,腳下一空還摔了一跤,兩個人都趴在地上起不來。

然後她又吐了,幹淨鋥亮的大理石地麵被吐得白花花一片。王大帥見情況不妙,急忙跑去找門口的服務生幫忙叫車。陳鬆坐在地上揉著腳抱怨著,“姐姐,你都吐我身上了!”

楊沫聽不到陳鬆的話,她的意識裏隻剩下漫天的金星飛舞。也不知道是哭還是笑,她揮舞著手臂叫嚷著,也不知道在叫嚷些什麽。

忽然有一刻,她停止了叫嚷,突然就安靜了。她對著眼前的人影露出了驚恐的神色,然後拚命地想要躲開,卻爬不起來,於是又重重地跌在地上。

謝林森遠遠地看著坐在地上出盡洋相的楊沫,瞳孔裏的顏色如墨浸水,暈不開的情緒都被隱在了這墨色裏。身邊的孟憐伶挽著他的手臂緊了又緊,他轉頭,正對上她嬌俏的眼,“咱們走吧,車還在外麵等著呢。”

他淡淡地點點頭,“嗯,走吧。”然後大步走出了鳳九天的大門。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楊沫睜開眼的時候已是下午,頭痛欲裂全身酸脹,她覺得自己像個浮屍。可第一件事還是先打去公司,今晚是七夕夜,橘戀有兩個大的推廣活動正打算背水一戰。

公司人說大帥和陳鬆已經分別前往了新天地和新區,不過有留話叫她今天好好休息。這樣的貼心,讓她感動之餘甚至有點不知所措。此誠危急存亡之秋,她怎麽能一個人獨享安樂呢?

又打了電話到大帥手機,說自己沒事可以去幫忙,結果是被嚴令要求要好好休息。陳鬆那頭更是忙活得話都沒空講幾句。

她覺得蹊蹺,怎麽都認為這次給她的特殊照顧有點過了,想來想去還是匆匆地洗漱,隨便吃了口飯就走出了家門。

可一坐上地鐵這腦袋裏就又開始天旋地轉的,宿醉真是害死人。胳膊和腿上都有幾塊淤青,她隱約記得是昨晚摔著了,不過具體怎麽摔得卻又記不清,唯一的殘存印象竟然是一個越來越遠的人影,想到還會心驚。

包裏的電話響了,她本以為是陳鬆或者大帥,看了一眼來電顯卻神經一緊,竟然是程子聰。這會子他們妙緣那裏肯定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他怎麽有空打電話來給她?

“楊沫,你在哪?”程子聰語氣有點著急。

“地鐵上,有事嗎?”她反問。

“我現在在陳村,我們今晚在這有個妙緣的推廣。”程子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