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惡狠狠轉過身，果然看到了方明哲。
他正穿著一身休閑服，頭發隨意散在額頭，連腳下都是隨性的拖鞋。
見蘇然目露凶光，方明哲一頭霧水：“怎麽了嗎？”
“你說呢！”蘇然咬牙切齒。
方明哲眨眨眼，想起這一路走來的昏暗，他抿了抿唇，有些不確定：“你被我嚇到了？”
很好，這傻逼還有點自知之明。
天色太晚，剛剛又被嚇得半死，蘇然隻覺得有些頭暈，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收斂脾氣：“沒事，上去吧。”
方明哲嗯了一聲，若無其事牽起了她的手。
溫暖的手心源源不斷傳輸著熱量，將剛剛的驚悸恐慌驅趕。
靜謐的夜晚，連月光都格外喧囂，耳畔的風也帶著熱度。
蘇然忍不住蜷縮手指，被人握得更緊。
她不敢去看旁邊的人是什麽表情。
應該是帶著笑，比月光幹淨，比晚風溫柔。
方才還覺得漫長的路轉眼就走完，但他們誰也沒有鬆手，相攜進入電梯，再出來，用指紋開門。
“貝曼珠在裏麵。”方明哲提醒。
蘇然不意外，她去見神秘人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貝曼珠是當事人，她緊張也是正常。
她拍拍方明哲的手背，示意對方鬆開，這才走了進去。
貝曼珠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到動靜，急忙衝了出來：“蘇然，你回來了！”
“嗯，久等了。”
貝曼珠搖搖頭：“看清楚對方的臉了嗎？”
“她把自己藏得很嚴實，看不出來。”
“這樣啊……”貝曼珠斂眸，笑得有些勉強：“沒關係，反正我已經被她威脅這麽多年了，可以再等的。”
“不用等了，或許能知道對方是誰。”
“是。”
方明哲接過蘇然手上的外賣袋，拿出裏麵的盒子，透明盒子裏，赫然放著一隻帶有攝像功能的錄音筆。
就在他們確定餐廳之後，方明哲買下了餐廳，在所有包廂的角落中藏下了這些，無論蘇然和那個人選擇哪裏，隻要打開開關，就能將全程錄下。
蘇然忍不住讚歎：“牛哇，連攝影功能都有。”
“沒辦法，方氏旗下能人太多。”
方明哲將裏麵的內存卡取出來，放到投影機上。
畫麵閃了一下，很快顯示出來。
裏麵有兩個人，蘇然和神秘人，他們已經談了幾句，開始切入正題。
——“她就是個賤婦！”
——“隻有一條路，毀了她。”
越聽到後麵，貝曼珠的臉色就越難看，她跌坐在沙發中，整個人像是丟了魂魄。
蘇然拍拍她的背，安慰著她：“你能認出對方是誰嗎？”
其實對方打扮成那樣，貝曼珠認不出來的可能性更大些，但萬一呢。
蘇然就喜歡“萬一”。
任何事情都不要先把自己的路給堵死，誰能知道前麵會不會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