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從窗外緩緩照入室內,床頭櫃上擺著的鮮花嬌豔欲滴,因暖陽而染上了幾分暖意。

躺在病**的女子毫無血色,青白的手背打著點滴,她的指尖微微一動,終於從睡夢中清醒。

蘇然看著陌生的天花板一陣失神,直到熟悉的人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她張了張口,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方明哲見狀把她扶了起來,給她喂了點溫水:“慢慢喝,不著急。”

幹涸的嗓子在溫水的滋潤下好了很多,蘇然把手輕輕搭在方明哲的腕骨上,不動聲色汲取著他的溫度:“我睡了多久了?”

“兩天,醫生說你身上的藥效沒有完全消散,嗜睡是正常的,再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蘇然懵懵地點了點頭,坐在病**發呆。

方明哲推了這幾天的通告,空出時間來照顧她,他就坐在她的旁邊,觀察著她的情緒。

好在蘇然這次的反應沒有像弓誌強那回那麽激烈,比想象中平靜很多,也不知道是她沒有表現出來還是真的這麽平靜。

用過午餐,蘇然提出來去樓下走走,方明哲便陪著她去。

這是市內最好的醫院,樓下有一片玫瑰花園,最近正值花期,入眼滿片豔紅,花團錦簇,十分熱鬧。

蘇然喜歡玫瑰,在花園待了好長一段時間。

原以為她不會詢問方子翼的事情,沒想到上樓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方明哲沒有瞞著:“我以你的名義起訴了他,不過你不用出麵,唐祝會處理好這些事的。”

“我想出麵。”

方明哲不太讚同:“你身體還沒有好,況且……”

蘇然情緒不穩,他怕她見了方子翼又想起那天的事情來。

而蘇然不以為然,她對自己還是很了解的,再者當時她也昏昏沉沉,睡了兩天之後記憶沒有留下多少,現在隻有滿腔的憤怒和憎恨。

她想要親眼看看方子翼的下場。

“方明哲,我沒有你想得這麽脆弱,說實話,我挺愛逃避的,但如果一件事我不想逃避,那就證明我是真的沒事了。”

蘇然說著,撒嬌一般捏了捏方明哲的手掌。

方明哲的心軟得不得了,敗下陣來:“行吧,但這件事得我跟著你去,方子翼一旦被看押,就不僅僅是你跟他的事情了。”

方明哲和方子翼這麽多年來都維持著薄冰一樣的平衡,一方失衡,另一方勢必不肯罷休,更何況這件事關乎到了方子翼後半輩子的事了。

叔叔那邊不會由著自己兒子鋃鐺入獄,他們一定會先辦法解決,要麽解決問題,要麽把提出問題的人解決。

方明哲眼底閃過一絲寒意,看來有些計劃不得不提前一些了,他容忍方子翼在自己的頭上蹦躂這麽多年,說到底不過是不想方老爺子傷心,可這一次不一樣,他要是不動手,隻怕別人還以為他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