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這雙眼之中，充滿了漠視感。
對生命的漠視，對自身的漠視，甚至...對這世界。
無悲無喜。
而此時，他的目光就落在王燁身上。
王燁感受到了中年的目光，下意識的抬頭望去，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說道：“好久不見。”
說完，還不忘了揮揮手，看起來十分青澀。
罕見的。
這一直霸道無雙的中年竟然對著王燁輕輕點頭，似乎想要扯出一抹微笑，但費了半天的勁嘴角也隻是輕微的動了動，還是沒有笑出來。
他已經太久沒有笑過了，甚至已經忘記了笑的模樣。
就這樣，中年竟然就這般停手，看起來就像是...進入到了看戲模式。
諸佛表現的尤為謹慎，說起來他們的單體實力其實是最弱的，哪怕是為首的法身佛也不過才佛境高階罷了，依仗的主要是人多。
所以他們十分清楚自己的優勢是什麽。
必須抱團。
哪怕大家都覬覦那裂痕中的奇珍異寶，也要靜心等待。
尤其是不知道哪個不要臉的臭流氓洗劫了一圈靈山之後，他們對這些物品的欲望就更加強烈了。
……
“呂青！”
“我想和你聊聊！”
王燁沉著臉，咬牙切齒的說道。
呂青轉過身，在麵具的遮擋下，隻有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眸平靜的注視著王燁，緩緩開口：“我在裝逼，要保持風度，回頭再聊。”
這聲音不高。
一時間，王燁臉有些黑了。
這特麽...
“我說，我們聊聊！”
王燁再次重生，並且提醒道：“這不是請求！”
“你知道的，我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人族大局。”
王燁語氣十分嚴肅。
但呂青卻笑了：“我當然知道，你的性格...”
“我設定的。”
說到最後，呂青的語氣中充斥著莫名的韻味。
王燁的身體一僵，表情逐漸變的冰冷起來，看著呂青的目光中帶著一抹不加掩飾的殺意：“我的記憶是你製作的，我信。”
“但性格...我不信。”
“這東西，隨時會變。”
“而且我覺得，你已經觸碰到我的底線了。”
王燁麵無表情的看向一旁的‘王燁’：“我要殺他，你會攔麽？”
隨著王燁的聲音落下，‘王燁’依然在看著自己手中的書，但卻默默向後倒退了兩步，從頭到尾都沒有抬起頭來。
“原本我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你。”
“但現在...”
“不想了。”
“有些問題去問孟婆同樣可以，你並非唯一。”
“我想殺你了。”
說著，王燁手中鬼差刀憑空出現，那刀柄的鬼頭還在散發著幽光。
他就這麽拎著鬼差刀，氣息鎖定了麵前的呂青。
一時間，劍拔弩張。
呂青依然平靜的注視著王燁：“我賭你不會殺...”
他的聲音還沒有說完，王燁就已經掄起鬼差刀對著呂青砍了下來，沒有一絲猶豫，並且動手就是全力。
最喜歡說廢話的王燁，此刻竟然一言不發。
呂青明顯有些意外，倒飛而去，並且開口說道：“護我。”
但可惜，‘王燁’依然認真看著自己麵前的書，仿佛沒有聽見一般。
而王燁的第二刀...已經來了。
在精神力的鎖定之下，呂青如同陷入深海般，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困難，眼看著王燁的刀已經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呂青這才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問，我說。”
但是...
沒有停頓。
這刀還是砍了下來，精準的劈在呂青的胸膛。
鮮血四溢。
甚至五髒六腑都已經破損。
眼看著呂青雙眼緊閉，逐漸沒有了呼吸，就連諸佛都震驚了，嘴巴張的老大。
一半是震驚王燁爆發出的實力。
一半...是呂青的死亡。
可很快，‘王燁’在懷中掏了掏，拿出一顆黃豆丟在地上。
這黃豆在地麵上滾動了一圈，化作人形。
隻不過這人...沒有臉。
或者說沒有五官。
但這剛剛出現的人依然固執的撿起地麵上的麵具，戴在臉上，很快...麵具中又一次出現了雙眼，平靜的看著王燁。
“消氣了麽？”
回應他的，依然是王燁的刀。
沒有道家的花裏胡哨，沒有天庭的神光璀璨，也沒有道門那怒目金剛。
王燁的刀看起來十分普通，平凡，但呂青卻無法躲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又一次死去。
而諸佛卻對視一眼，鬆了口氣。
眼中帶著一抹...釋然。
就好像說，果然是分身，是分身就沒事兒了，我就說嘛，呂青怎麽可能死。
大概就是這種莫名的意味。
一粒粒的黃豆掉落，死去，再掉落...
直到‘王燁’在口袋裏翻了半天，這才又找到一粒黃豆扔下時...
“這是我這次最後一個分身了。”
“給點麵子，我不裝逼了。”
呂青的聲音有些無奈。
顯然，一向理智，冷靜的他，麵對王燁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也有些架不住了。
來之前還裝逼，說李長庚搭的舞台，他一定要秀一下。
結果差點戲剛開，自己就殺青。
要是被李長庚知道了，恐怕能笑話死自己。
“我這人...和你們這種聰明人打交道的次數太多了。”
“我可能沒有你們想的多。”
“但是我知道，怎麽和你們聊天，最有效率。”
“我問，你答。”
“答不出，我還砍。”
“你信不信，我能順著分身遺留的精神力找到你本體？”
王燁就這麽拎著鬼差刀，如同一個土匪惡霸般，冷笑著看著呂青。
呂青點頭，沒有說話。
“第一個問題。”
“我是不是比你聰明！”
王燁看著呂青，突然開口。
呂青楞了一下：“是。”
“你特麽還敢騙我。”
“艸！”
王燁果斷拎起鬼差刀，對著呂青就要砍。
呂青麻了。
“沒有我聰明。”
呂青再次開口，抱著誠實的態度說道。
“你特麽瞧不起我！”
結果...
王燁的鬼差刀不僅沒有收起，反而抬的更高了，一副要活劈了你的架勢。
呂青頓時沉默了。
“算了，你砍吧。”
他放棄掙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