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吾神情凝重,手指在虛空不斷劃過,一道道脈絡於虛空中憑空浮現,而後形成一道如同巨網般的牢籠,將五佛籠罩其中。
而後這五佛與牢籠同時不斷縮小,隱約間可以看見,這牢籠內竟然出現了花草,樹木,河流,包括蔚藍的天空,以及...太陽。
竟如同小世界一般。
“五行結合。”
“新世界。”
“請賜教。”
伴隨著陸吾呢喃的聲音,這牢籠,包括五尊佛幾乎同時消失在了原地,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而陸吾則是緩緩轉過身,看向阿瑤,神情有些複雜:“你走吧...”
“你在與否,對戰局的影響已經不大了。”
說著,他看了看周圍的觀音,周涵,呂洞賓:“你們也一起走吧。”
“趁著現在,也許還能去其它地方對靈山造成些壓力,困擾。”
“守在城內,除了感動自己,沒有價值。”
“葬神城所有陣法,都為我親手刻畫,如今...也該由我終結。”
陸吾這番話的聲音不大,而且十分平靜。
聽起來更像是在敘述一個事實。
眾人沉默。
周涵最先起身,認真的看了一眼陸吾,輕輕點頭:“保重。”
“希望我得到的消息,是城在,你...也在。”
說著,他一把抓住剛準備說話的呂洞賓,起身而去。
而觀音則是輕歎一聲,露出一抹釋懷的微笑。
“或許...”
“我現在所追求的,才是人生中最有意義的一段旅程吧。”
“阿彌...陀佛。”
輕吟佛號,觀音身上散發出微弱的金色光芒,靈山功法自體內不斷湧動,仿佛在洗滌著什麽,她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強,最終...在距離佛境臨門一腳前,停了下來。
“可惜,我入佛境,或許可守。”
觀音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這才離去。
雖然這時候選擇離去,聽起來是一件很沒有意義的事情,但對如今的人族來說,義氣...反而是最害人的。
走,或許還能保留些許希望。
但留下,卻是真正的毫無作用。
最終,城牆上隻剩下了阿瑤,她眼神複雜的看著陸吾,想說些什麽,但陸吾卻提前開口,製止了她:“走吧,帶著張曉。”
“她的價值,比你我更重要。”
阿瑤身體僵硬了那麽瞬間,最終還是沒有說話,起身,提劍,回到葬神城內的張曉實驗室,在張曉那略顯茫然的神情中,直接打暈,拎著她轉身離去。
一切都在悄無聲息間完成。
看著空****的城市,陸吾坐在城牆上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看起來有些呆滯。
過了片刻,他才曬然一笑,看著阿瑤離去的方向,輕聲說道:“謝謝你。”
猛然起身,陸吾的眼神逐漸變的銳利。
盯著麵前那空****的空間,眼神也逐漸變的深邃起來:“陣法一道真的有上限麽?”
“也許有。”
“但是...上限不就是用來打破的麽?”
“今日,我陸吾,當以陣法,斬佛。”
伴隨著呢喃聲,陸吾的身體逐漸恢複成了中年模樣,不再清秀,甚至臉上依然是那副胡茬,手中出現一瓶白酒,猶豫了片刻後,這才打開,猛的喝了一口。
“痛快啊!”
“做了這麽久的夢,如今...夢也該醒咯。”
明明隻喝了一口,陸吾卻仿佛已經醉了,眼神朦朧的靠在城牆上,安靜的等待著。
等待五佛破陣的那一刻。
……
“北極!”
“你要是再跟著,老子可急眼了!”
“別逼我!”
王燁於虛空中站立,看著北極大帝的目光中充滿了危險的光芒。
看著王燁攥緊的拳頭,北極大帝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但很快反應過來,眼中的怒火更勝,冷笑著看向王燁:“怎麽,急了?”
“在那雷音寺前,你可不是如今的態度啊!”
“不是願意聊麽?”
“接下來的時間,咱們完全可以好好聊,你問多少個問題,我都可以解答!”
“嘖嘖...”
“這好好的天組,沒想到短短幾天內就淪落到如此地步,真是讓人...賞心悅目啊。”
兩人的精神力都遠遠的覆蓋而出,彌漫在荒土之中。
看著一名名調查員發起自殺式的攻擊,包括除了上京外,其他九城門外,安靜等待著城破的佛,甚至...葬神城的危機,北極大帝一時間感覺心情格外的好。
而王燁的臉色則是逐漸冷了起來。
“北極,如果你再攔我,我必殺你。”
“你...信麽?”
鬼差刀出現在王燁手中,王燁攥緊刀柄,神色難得的嚴肅起來,看向北極大帝的目光中也充斥著洶湧的殺意。
北極怔了一下,呼吸都下意識的重了些許。
但很快,北極大帝曬然一笑。
“我信。”
“但我更信,隻要我一直跑,你殺不掉我。”
“不信的話,試試?”
說著,北極大帝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收了起來,攥著手中的長槍,淡淡說道。
“嗬...”
王燁冷笑,下一刻以一種極其恐怖的速度對著北極大帝的方向衝了過去,精神力瞬間鎖定在北極大帝身上,隨後...一刀落下。
隻不過這刀距離北極大帝,還有很遠的距離。
“王燁,你這...”
北極大帝剛剛忍不住笑了一下,但下一刻臉色就變的蒼白起來,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帶著震驚,北極大帝瘋狂的思索著什麽,隱隱有些明悟。
“是他的功法?”
王燁不答,再次舉刀。
北極大帝瘋狂的向後退去,幾乎一個呼吸間,就與王燁保持了上千米的距離,並且將所有的精神力全部圍繞在自己的身體周圍,警惕的等待著。
但可惜...
王燁的第二刀遲遲沒有落下,反而借著這個機會果斷收刀,向葬神城衝去。
刀斬北極,難!
就算能殺,最起碼也要僵持上幾天的時間。
等一切結束,也就塵埃落地了。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去信任呂青,李長庚,但畢竟他們是同一類人,在遇見事情的時候,隻會選擇...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