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人影,王燁無聲的將鬼差刀抽了出來。
隻是人影沒有任何動作,仿佛聽不見,看不見一般,身體藏的死死的,就像一個扒門縫的小童般。
感覺到這家夥沒有攻擊的意圖後,王燁略微放鬆了身體,不停的向後退去。
詭異的是,無論王燁怎麽移動方位,這人影的腦袋都能準確追蹤到王燁的位置,轉向王燁的方向。
但...
他明明沒有了眼睛。
這種一直被盯著的感覺讓王燁很不自在。
而這時,那顆腦袋毫無前兆的,突然掉落在了地上。
人影手忙腳亂的從門後走了出來,趴在地上,不停的在地上摸索著。
“掉了麽...”
王燁若有所思,看著滾到自己腳邊的腦袋,突然伸出腳踢了過去。
頭顱自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通過院牆,掉落在秦府之外。
秦府外麵。
一個身材十分瘦弱,皮膚潰爛的身影,以一種極快的速度,來到了那顆腦袋旁,撿起腦袋,也不靠近秦府,飛速溜走。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腦袋離身體越來越遠,這人影顯得有些急迫,擴大了搜索範圍,不停的在庭院中爬著。
但仿佛在忌憚著什麽一般,不敢出秦府半步。
那種被窺視的感覺終於消失,王燁鬆了口氣,也不再去管這個沒有了腦袋的人影,審視著院子。
庭院有些破舊,很久都沒有被打理過了。
那個石桌上麵布滿了灰塵,但透過灰塵依然可以清晰的看見,上麵有著一道又一道的抓痕!
似乎有什麽人,用指甲抓出來的一般。
抓痕處隱隱還有血痕,隻是已經幹涸。
而且按道理來說,長時間沒人清理,庭院的泥土中早就應該長滿雜草才對。
但這裏卻十分整潔,連一絲綠色都沒有。
無聲蹲下,王燁仔細的觀察著泥土,發現與古域中的泥土十分相似,其內隱隱散發著血腥的味道。
就是不知道,這泥土深處,是不是也藏著什麽東西。
沒有試探的想法,此時距離三點已經隻剩下十分鍾的時間。
秦府並不大,隻不過是一個二進的宅子。
正前方最大的建築就是正堂,左右分別是東西廂房,角落裏一間下人的住宅。
另一側則是客房。
建築連成一排,隻是現在沒時間去後院再觀察一下地形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當看向後院時,總會有一種心悸的感覺,似乎有什麽恐怖的東西一般。
再次看了一眼石桌,石凳。
王燁確定,當時在剔骨刀中,看見的那個畫麵,應該就是這裏了。
小四應該就是坐在石凳上,拿著剔骨刀,在...剔自己的人頭?
但現在,王燁又有些懷疑了。
那人頭...真的是自己的麵容麽?
不停的回想著當時那個畫麵,那人頭的麵容,再次有些變的模糊了。
終於,在熬到了兩點五十九分的時候,王燁才推開了客房的大門。
客房內,充滿了那種被褥老舊後的那種酸臭味兒。
麵積不大,僅僅在裏麵擺著一張床,一張木桌,兩隻木椅。
一麵銅鏡,以及一個洗臉用的銅盆。
看起來十分簡潔。
隻是這客房的房梁上,拴著白綾,一個穿著丫鬟服裝的女人,就吊在白綾上,翻著白眼,身體已經徹底潰爛。
隱約可以看見幾隻蟲子在這女人的身體上蠕動著。
但卻詭異的沒有散發出那種難聞的屍臭味。
客房的門外,同樣掛著家裏死人後,才會掛的白布,以及白燈籠。
但屋內的床被卻是鮮豔的大紅色。
與外麵那種沉重的喪氣格格不入,充滿了荒誕感。
王燁審視著這房梁懸掛的屍體,仿佛隻是一個普通的屍體一般!
但這麽多年過去,這屍體才僅僅腐爛一半,甚至還有血肉的存在,如果沒有問題,那才是見鬼了。
隻是有些不解的是,秦府看起來就算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但也還算闊綽。
在那個年代,是最講究規矩的。
一個丫鬟,是怎麽可能跑到客房裏,還上吊的。
而且,這個宅院,一直在透露著一個信息,那就是...宅裏,死人了!
還是重要的人!
不然就這麽一個丫鬟死了,充其量一卷草席,掩埋了就是,並不值得大動幹戈。
當年死的...
究竟是誰?
小四麽?
在庭院內也並沒有發現棺材。
難道,在正房?
再次看了一眼房梁上的屍體,王燁倒是沒有好心的將其放下來,而是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休養心神。
秦府,安靜了下來。
隻有那失去了頭的身體,趴在地上仍然不斷的摸索著,發出沙沙的聲音。
郵局讓自己在淩晨兩點前,不能出客房,又有什麽含義麽?
怕自己死麽?
但目前看來,秦府雖然詭異,但卻沒有察覺到有危險的存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不知道為何,王燁總覺得暗處似乎有視線一直在注視著自己。
但幾次看向房梁女屍,她的雙眼都是緊閉的。
隨著天色,客房也變得黑暗了起來。
不過自從有了布袋之後,王燁倒是準備了很多東西,拿出幾個普通的蠟燭點燃,放在桌子上,房間再次恢複了明亮。
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卻越來越重。
終於,王燁忍不住起身,舉著一個蠟燭,在房間內不斷尋找著。
床底,衣櫃,一個又一個地點翻找下去,卻一無所獲。
坐在床邊,那種被窺視感,近在咫尺!
王燁端著蠟燭,轉過身,在床邊發現一個孔洞,大概有食指左右寬。
舉起蠟燭,對準孔洞處看了過去,卻隻有漆黑一片。
孔洞的另一端,沒有其他空間麽?
帶著疑惑,王燁收回蠟燭!
猛然間,他的身體有些僵硬,心底浮現一絲涼氣!
那一片漆黑,或許並不是牆壁,而是...
瞳孔!
有人一直在那孔洞,盯著自己!
一時間,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