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間,王燁看見自雲中建築,走出一個人影。

隻是距離太過遙遠,看不太清。

那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眾人,享受眾人的跪拜。

而百姓們,看見人影後,更加的激動,手舞足蹈!

過了許久,那人影才返回到建築之中,一縷清風吹過,雲朵飄散,那建築消失不見。

仿佛從未來過。

事情遠比想象的要糟。

不僅僅是靈異故事麽?這裏麵...還有神?

……

隨著那建築的消失,百姓們再次站起來,繼續著手中沒做完的事情。

賣糖人的老頭,用手指攪拌著糖漿,似乎因為顏色不夠鮮豔,他麻木的拿起小刀,在自己胳膊劃出一道傷口。

鮮血滴落,糖漿變的鮮紅。

老人滿意的用糖漿捏出一個人頭的形狀。

這人頭雙目欲裂,眼眶中隱隱還有鮮血流出,表情扭曲,似乎遭受著巨大的痛苦。

等待糖人的孩子,麵無表情接過頭顱形狀的糖人,直接放在嘴中,不停的咀嚼著,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

不知是糖漿還是血水,順著孩童的嘴角流下。

孩童母親抬起手在孩童的嘴角胡亂擦拭,很快...

這孩童的臉上,被抹成血紅一片。

但母親卻仿佛看不見一般,帶著孩童越走越遠。

那賣糖人的老頭,再次劃破胳膊,鮮血混合著糖漿,捏出一個又一個奇形怪狀的糖人,遞給排隊的孩子們。

茶館裏。

店小二在地麵上抓起一把泥土,扔進茶壺之中,灌滿開水,把混合著泥土的黑水,倒入客人的碗中。

客人麻木的品嚐著碗中的茶水,一碗...又一碗。

酒樓內。

一盤又一盤的蛆蟲,擺放在餐桌上。

……

整個城市,似乎都充滿了一種詭異的荒誕感。

似乎他們認為...

糖人,茶水,飯菜,本就應該如此一般。

旁邊一間民房的門敞開著。

王燁走了進去。

一個中年男人麵黃肌瘦,已經餓的皮包骨一般,正跪在一尊神像前,不停的磕著頭。

**倒著一個老人,此時已經進入了彌留之際。

“請神賜福。”

“救我母親。”

“請神賜福。”

“救我母親。”

這中年男人每一次磕頭,都是輕聲祈禱著。

但聲音中卻沒有任何情感。

那老人終於支撐不住,停止了呼吸。

中年男人眼神空洞,茫然的站了起來,走到母親的屍體旁,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

仿佛理應如此一般!

神不救你,證明你到了命數,死也是應該!

他用盡全身力氣,將母親從**抬了起來,無視王燁的存在,將她背到了廚房之中。

很快...

燒水聲,剁肉聲響起。

過了許久,這中年人嘴角帶著血跡,回到了房間之中,將床鋪好,再次來到佛像前跪倒。

“感謝神賜予的糧食。”

說著,這人磕頭,不停的讚美。

王燁默默退出房間,深吸一口氣,心情有些沉重。

這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作家寫這本書時,又抱著哪種心態?

他究竟想要表達什麽?

百姓的愚昧?

詭異的是,王燁在這群跪拜神佛的人中,找到了異能者的存在!

前來救援豐都市的異能者,已經有人淪陷了!

數名異能者,此時正跪倒在一尊等人身高的神像前,眼神虔誠,隻是表情逐漸變的麻木。

這鬼域...

出乎意料的可怕!

似乎總能在無聲無息間,將你同化!

這神像十分怪異!

他的臉上隻有一隻眼睛,嘴張的很大,那隻獨眼透露著奸詐,貪婪。

有四隻手臂,但每隻手上,隻有三根手指。

這神像,完全在王燁的認知之外!

作家的故事設定中,蠱惑眾生的,並非隻有佛麽?

還是說,佛也隻是神中的一種。

長在胸口的鐵片上,一直向體內傳遞一股冰涼的氣息,讓他時刻都保持在冷靜之中。

身上的鬼差服更是能夠隔絕詛咒類的襲擊。

所以雖然待了將近一天的時間,王燁依然保持著良好的狀態,以一種看客的身份,旁觀著一切。

仿佛...

親身降臨在一部電視劇中,以上帝的視角觀察一切。

天,漸漸黑了下來!

所有百姓幾乎在同一時間,收攤,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卻又不關閉房門。

王燁有些奇怪。

現在,他對這個作家的故事,愈發感興趣了。

而且隱約間,他似乎抓到了什麽,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樣...

王燁有些激動。

畢竟,能夠脫離愚昧無知的凡人,了解事情真相,這才是最大的樂趣。

就這樣,王燁披上那件佛族的僧袍,將自己的身體介於半虛半實之間,王燁挑選一戶人家,進去。

這戶人家,此時整齊的坐在**,並沒有睡覺,而是直勾勾的看著門口的位置。

王燁恰巧剛從門口進來,看著那幾雙沒有任何情感的眼睛,心裏還是有些發涼。

搬了一個馬紮,王燁坐在門口的位置,觀察著街道。

此時,仍然有一些剛進城,或者不信邪的異能者在街道上走動著,不停的搜尋著這片鬼域的源頭,身上散發著強大的能量波動。

原來天組已經培養出如此多的三次覺醒高手了麽?

王燁沒有動作,生死之間飄**了太多次,經驗告訴他,跟著趨勢走,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這些看起來強大的異能者。

不過是一些溫室裏的花朵,雖然強大,但估計都被當作底牌藏著,實在過於稚嫩了一些。

可能有一腔熱血...

但如果熬不過一道道門檻,終將化為枯骨。

王燁沒有好心的提醒他們,都是心高氣傲之輩,誰又能聽誰的指揮。

最後可能好人做不成,最後還會被人厭惡。

他的身影逐漸變的僵硬,表情麻木,眼神空洞。

觀察了一天的時間,他很容易的模仿出了這裏百姓的狀態。

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他與那些鬼奴百姓的不同。

這時...

天空中那隻巨大的眼球,瞳孔擴大,將眼白完全遮住。

天...

徹底黑了。

天空的雲中,出現幾棟輝煌的建築。

一道道人影自高空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