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小四邁入秦府的那一刻,牌匾上的裂痕又擴大了幾分。
那血紅的秦字,不知道是因為染料融化,還是滴血...
一滴滴紅色的**,順著牌匾,滴落在地麵上。
白色的燈籠憑空自燃,將整座秦府照映的通亮,散發著淡淡的腐屍味。
牌匾上掛著的白布突然墜下,勾在府門上,將其關閉!
但小四的步伐卻連一絲的停頓都沒有,依然麻木,空洞的向前走著。
看位置,正是正堂處。
下人房無聲無息的打開,一隻眼睛趴在門縫處悄悄的打量,眼神中帶著奸詐,狡黠。
終於,小四站在了正堂門口,將房門推開,露出裏麵那古樸的棺材。
詭異的是,伴隨著小四出現,這棺材突然直立而起,棺材板自行打開。
隻是...
原本躺在裏麵的‘王燁’卻不知何時失去了蹤跡。
小四抬腿邁進棺材之中,棺材板自動關閉,隨後棺材重新落回在了地上。
正堂房門關閉,一切看似恢複了安靜。
隻是...
當正堂房門關閉的那一刻,房間內的場景突然變幻。
屍林,血河,木橋...
而這具棺材,就埋在血河河底,任由著血水的衝刷!
橋上。
那穿著紅袍的人,依然雙手背負,眺望遠方。
隻是與上次王燁來時不同,這人的身旁,站著一位穿著人影,而且頂著王燁的麵容。
如出一轍的麵龐,麻繩,冷峻...
他學著紅袍中年的姿勢,雙手同樣背負,隻不過紅袍中年在眺望遠方,而他則是在...看紅袍的背影。
血河底。
那棺材板似乎想要打開,但在血河的衝刷下,遇到了極大的阻力。
但...
這棺材板仍然在以一種緩慢的速度,不斷打開。
血河兩邊,用屍體組成的屍林,一雙雙眼睛睜開,在這黑暗之中散發著綠光。
隱約間可以看見血河中一具具殘破的骸骨拚命的遊向棺材,死死的擋在棺材板前,阻止著棺材的開啟。
終於...
棺材板停下了進度。
橋上的兩人就這麽淡淡的看著下方發生的一切,沒有任何動作。
隻是...
這橋上的風,似乎更涼了些許。
過了許久,‘王燁’劃開肚子,取出一本書,炫耀般的放在紅袍手中,而自己則是跳入血河之中,被急促的河流衝向遠方,不知去向。
紅袍拿著書,似乎有些發怔。
隨後,那寬大的袖子中,第一次伸出一隻有些蒼白,幹枯的手臂,將書緩緩翻開...
而那棺材則緩緩消失在了血河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
小安寺!
站在小安寺的門口,王燁帶著一絲追憶之色。
當時在小安寺那次,危險程度都可以排在所有任務前列。
如果自己拖延的時間哪怕晚上三秒,以當時的自己,都會栽在這裏!
哪怕是自己完成任務,也差點讓那磕頭鬼給自己送走。
但讓王燁印象最深的,還是小安寺那遍地的靈異物品。
自己隻不過是拿走了一隻木魚,都在青銅門後救了自己一命,可惜最終還是毀掉了。
但那案上剩餘的兩隻香,以及從未去過的後院,甚至是那恐怖的鍾聲...
如果能在這裏搞出一點東西來,這次的荒土之行也就差不多完美了。
永夜,雖然處處危險,但同樣處處機遇。
在鬼氣的滋潤下,很多鬼的實力都達到了瓶頸,想要突破,他們會下意識的向充滿血氣的地方靠攏。
這導致荒土深處反而比外圍要安全一些。
“哥,這是佛族的地方?”
小五的臉上充滿了厭惡,背著轎子說道。
王燁點了點頭:“我總覺得這間寺廟裏,關於佛族的秘密有點多,但目前實力被封印,上次我隻不過剛走進一間房,就支撐不下去了。”
“要是我沒被封印,平推了他!”
小五頂著鋥亮的光頭,憤憤的說道。
“先進去看看吧。”
王燁再次看了一眼小安寺那看似平平無奇的牌匾一眼,邁步走了進去。
上次回去之後,他總覺得這牌匾有問題。
但這次再看,卻依然沒找到問題的源頭。
如果情況允許的話,臨走時或許可以嚐試著能不能帶回去。
院內。
那株老樹上依然掛著一位位穿著僧袍的僧人,在隨風擺動。
王燁入內後,這些僧人的屍體,全部轉向王燁,眼神空洞。
小五則是背著轎子,從牆上跳了下來,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不遠處,就是上次王燁進入的那間正堂。
此時房門敞開,可以看見那尊佛像上的金漆掉落了幾分,隱約間可以看見裏麵似乎有血肉在蠕動。
王燁的臉上帶著鄭重之色,甚至將那即將破碎的毛筆都取了出來,這才繞過老樹的位置,進入正堂之中。
進來的第一時間,他的目光就放在了香案上,隨後瞳孔略微收縮。
少了一支!
僅剩的一根長香,正安靜的擺放著。
但,這不對!
王燁曾經幾次冒險試探郵局,根據郵局的舉動來看,目前的郵差應該隻有自己一個人才對!
哪怕不止有自己一個,那也應該是在郵局心中價值比較高的那種。
所以...這小安寺的香如果不是郵局安排,又會是誰上的呢?
要知道自己上次臨走時想順一根,都險些被神秘的存在給抹殺掉。
一時間,王燁充滿了疑惑。
猶豫片刻,王燁走到香案前,將手摸向長香。
...
一聲清脆的鍾鳴聲響起,王燁的身體微微搖晃,嘴角流出一滴鮮血。
“果然麽?”
“還是會有東西阻止!”
帶著無奈,王燁將手縮了回來。
可以說,這小安寺是王燁見過最摳的一個地方,哪怕是小到一個木魚,都會發出死亡通告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