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戲鬼幽幽的看了王燁一眼後,抱著木盒轉身離開,消失在城市之中。
雜貨鋪內對比上次,多了一張搖椅,就擺在櫃台的前麵,老嫗坐在搖椅上,閉著雙眼,似乎已經睡了過去。
王燁看了一眼老嫗後將目光放在了櫃台後那扇破門上。
上次,這門口的場景可是讓他印象深刻,就是不知道換了地方後,是否還會有那種怪異的景象。
不過...自己拿走那木椅損耗的有些嚴重,不知道能不能補給一下。
王燁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木方桌前孤零零的三張椅子,挑了一張坐了下去。
那老嫗對王燁的動作視若無睹,房間安靜的隻有搖椅輕輕搖晃的聲音。
沉默片刻。
王燁看向老嫗,突然說道:“能聊聊麽?”
搖椅停頓。
老嫗睜開略顯渾濁的雙眼,看向王燁,似乎有些不解:“我就是做個小買賣圖口飯吃,不知道王隊長和我這個老婆子有什麽好聊的。”
...
王燁眉頭輕佻,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為平淡:“聊的很多啊,比如那孤兒院,比如...那條橋。”
老嫗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猛的從搖椅上站了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王燁:“什麽橋!”
“您說呢?”
王燁不動聲色,將球踢了回去,一副高深莫測,仿佛什麽都知道了的樣子。
老嫗直視王燁的雙眼,王燁同樣不甘示弱。
過了片刻。
老嫗突然一笑,再次恢複了輕鬆的狀態,坐在了搖椅上:“王隊長就別嚇老婆子我了,你說的這些,我真聽不懂。”
靠!
王燁暗罵了一句,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表現的出了問題,但這老人一定是看出了破綻!
活了這麽久的家夥,真是一點都不容小覷啊。
“橋的事兒,我不會再問了。”
“但孤兒院...老院長,您總得給我講講吧。”
“畢竟我已經渾渾噩噩的過了20年,一直被蒙在鼓裏,這種感覺,是會逼瘋一個人的。”
王燁的臉色依然平靜,但是聲音卻很堅定。
仿佛,這就是他的底線,如果今天這事兒不給一個交代,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當然...以他目前的實力說這些,未免有些可笑。
但...他有一條命!雖然不知道這些大佬都在自己身上布了什麽局,但起碼有一點是共同的,就是不希望他死。
或者說,不希望他那麽早死。
有時候籌碼瘋起來,也是會讓棋手頭痛的。
老嫗看了王燁一眼,仿佛猜到了他內心的想法一般,無奈的歎了口氣。
“當年我撿了三個孩子,怪可憐的,就把你們收養了。”
“後來你們長大了,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實在沒有精力再照顧你們,就將你們托付給了好人家,想讓你們過好自己的日子。”
王燁手指敲了敲木桌:“就這麽簡單?”
老嫗點了點頭。
“關於我們三個的身世,您既然不願意說,我不強求。但...”
“呂青,究竟是誰!”
“您已經連著敷衍我兩個問題了,畢竟是您撫養的我,我還是很尊重您的...”
“但我這人性子拗,連這個問題您都不願意說,那我...”
王燁仿佛早就猜到了老嫗的想法,在最後一刻才拋出了自己真正的問題。
這是他來之前就已經考慮到的。
相比於前兩個,唯一有可能讓老嫗開口的,應該就是呂青了。
說著,剔骨刀滑落在王燁的掌心,刀尖處對準自己的心髒,表情不變!
老嫗歎了口氣:“孩子,你現在的體質,刺心髒,死不了的。”
“要刺眉心,而且還需要用能量,動**刀刃。”
“好!”王燁淡淡的說了一句,毫不猶豫的拿起剔骨刀,對準自己的眉心捅去,並且在刀刃上覆蓋上一層能量,不斷震顫。
就在刀尖距離眉心僅剩一寸的時候。
“唉,你還是小時候的性子。”
老嫗終於歎息一聲,而無論王燁怎麽用力,刀尖都穩穩固定在眉心前一寸的位置上,無法再前進半分。
“呂青...算是我很多年前的一個朋友吧。”
“我開了孤兒院,他當時也沒有去處,就留在我孤兒院當一個老師。”
“後來我有事,解散了孤兒院,他就也走了,之後就沒有再聯係過。”
老嫗揮了揮手,王燁右手不受控製的落下,將剔骨刀放在了桌子上。
“您知道,我想了解的,不是這些。”
王燁表情不變,看著老嫗說道。
老嫗點了點頭:“他以前...叫五官王,應該是這麽名字吧,過了太久,記不清了。”
“不過說這些,你也不清楚。”
“但是孩子,無論是我,還是呂青,就算你隔壁那小家夥,都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惡意,我們隻不過是時代遺留的悲哀,背負了太多。”
“你從小就多疑,不相信我們,也是正常的。”
“但如果我們要害你的話,在撿到你的那一天,你就已經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了。”
“我們隻是不希望,你也如同我們一般活著,太累了。”
“輕鬆些,隻要我不死,就會護你周全的。”
“說了這些...夠了麽?”
當老嫗的聲音結束,王燁再次恢複了身體的掌控力。
“您說的,我信。”
“我相信,您,還有呂青,可能對我並沒有惡意。”
“但...郵局呢?”
“您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王燁的目光格外明亮,目光注視著老嫗,寸步不讓,認真的觀察著老嫗的表情。
果然...
在王燁說出郵局的名字後,老嫗表情依然平淡,沒有任何意外。
她...
果然知道郵局。
“郵局...”
老嫗喃喃自語,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