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黑無常點了點頭,躍入血河中的棺材之內。

棺材板合並,緩緩下沉,最後消失不見。

而白無常的麵前,再次浮現那由手指組成的大門,他踏步邁了進去,木門消散。

一時間,原本熱鬧的場所再次恢複了安靜。

隻剩下橋上那紅袍中年,手中捧著一本‘張子良語錄大全’認真研讀,不時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仿佛其中字字珠璣,妙不可言!

……

佛國。

王燁看著麵前這些佛國最詳細的資料統計,眼神閃爍。

果然,自己之前拿走的,不過是佛國的一小部分而已。

佛國...

富啊!

好東西太多了。

真正值錢的,都在這座山上。

心中記下了所有藏著好東西的位置,王燁不動聲色的將這資料收起。

其中一些關於佛國勢力分部,回頭給張子良送去,也許還有其他安排。

“隻有這些麽!!!”

王燁的表情十分難看,看著眼前的戒嗔老僧說道。

戒嗔身體一僵,歎了口氣:“唉,永夜之後,佛國也隻能守住城內平安,日常損耗太大了。”

王燁輕輕點頭,但臉色依然不好,冷哼說道:“我佛複蘇,就看見如此狼狽的場景,豈不惹人恥笑?”

“這對得起眾佛?”

“看來前輩們交代的果然有道理,是該變變天了!”

王燁仿佛不經意間說了一句,但很快意識到不對,突然開始閉口不言。

戒嗔愣了一下,眼底閃爍一道思索之色,但很快又隱藏下來,沒有發問,而是緩緩退走。

離開後,戒嗔站在佛陀寺的門口沉默了許久,隨後才挑了一個方向走去。

一間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小廟,卻有資格開在這座山上。

戒嗔推開廟門進去,兩名老僧坐在正堂,看起來有些焦急,在戒嗔進來的一瞬間站起,迎了上來問道:“怎麽樣?”

“這位菩薩,果然有自己的安排!”

此時的戒嗔表情冰冷,絲毫沒有了之前那低眉順眼的樣子,冷笑著說道:“他說了一句,是該變變天了!看起來就像是說漏嘴了一般,但這種級別的存在,怎麽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所以,明顯就是說給我聽的。”

“我猜測,可能還在沉睡的佛國前輩們,對佛國目前的現狀不滿。”

“或者說...因為沉睡的太久,還包括提前複蘇的某些因素,可能他們內部之間,也沒有這麽和睦。”

“所以我不確定咱們這位菩薩究竟是哪個派係,又有什麽目地。”

“如果真的如同我所猜測的一般,可能我們的機會就來了,上層打架,必然是要重新洗牌,把握好這個機會,一飛衝天,咱們也有可能成就佛位。”

“但把握不好,站錯了隊!”

戒嗔臉色愈發冰冷:“咱們可能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你們怕麽?”

言罷,他看向另外兩名老僧,淡淡說道。

那兩名老僧對視一眼,帶著些許莫名的韻味,許久才雙手合十,淡淡說道:“佛祖尚可割肉喂鷹,更何況我等,一具皮囊而已。”

戒嗔看見兩位老僧表態後,輕輕點頭。

如此的話,這小團隊,就算暫時成立了。

“當然,一切都隻是我的推測,但既然那位菩薩點了我一句,自然有其原因。”

“稍後我會再去參見一下咱們這位新主持,徹底把話聊開一點。”

戒嗔手中攥著一串念珠,輕輕轉動,思索著說道。

兩位老僧齊齊點頭,稱道:“善。”

戒嗔轉身離開,身形一轉,再次回到了佛陀寺。

此時王燁正站在園子裏,麵前一朵蓮花,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成熟。

“你不是剛走麽?”

王燁淡淡的看了戒嗔一眼,說道。

“無妄主持,此時回返,是因為心中有一事不解。”

戒嗔看了一眼王燁,低聲說道。

王燁沒有說話,示意戒嗔繼續說下去。

“小僧想知道,眾佛對我等信徒,究竟抱著什麽想法。”

“我們的未來,是否光明。”

“還能享受到佛光普照麽?”

戒嗔抬起頭,目光放在王燁身上,微微耷拉著眼皮,眯著眼。

王燁突然笑了。

伴隨著王燁的笑容,身後綻開朵朵金蓮,身邊那若有若無的佛音在這一刻都變得清晰許多,讓人的內心下意識平靜。

“人如蓮花。”

“吸收日月精華,自然生長。”

“但在佛光普照之下,不過數分鍾的時間,就可以盛開的如此旺盛。”

“可...當失去了佛光之後呢?”

隨著王燁的聲音落下,那籠罩在蓮花上的光芒消散。

這盛開的白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凋零。

戒嗔看著眼前的一幕表情微變,但卻沒有說話。

“佛,憐憫世人,普度眾生。”

“但眾生太多,佛卻不多。”

“縱然有心去拯救蒼生,卻...”

“有心無力。”

說著,王燁再次揮了揮手,地麵的泥土上,一朵朵蓮花紮根而起,鬱鬱蔥蔥,越來越多。

但在王燁的控製下,佛光卻穩定的隻有那麽一縷。

很快,一些處於邊緣位置,無法被佛光籠罩的蓮花開始枯萎,腐爛。

隻有中心處附近的蓮花,依然盛開。

“你...悟了麽?”

王燁看了戒嗔一眼:“所有蓮花,都希望自己享受佛光的庇佑,但終究佛心有限。”

“眾生雖然平等,卻也分有緣,無緣。”

“上層,已經動怒了。”

說著,王燁飽含深意的看了戒嗔一眼,此時,戒嗔的光頭上,已經出現一層細密的汗珠,臉上也帶著惶恐之色。

過了片刻。

他才雙手合十,深鞠一躬,對王燁說道:“小僧六歲開始,就在佛像前受佛經洗禮,虔誠禮佛,不敢怠慢。”

“永夜過後,更是兢兢戰戰,為佛國一腔熱血,日月可鑒。”

“小僧不敢對佛位抱有貪念,隻求能夠用盡餘生,皆伴隨在我佛左右。”

戒嗔的雙眼中充滿了真誠之色,雖然看起來已經年邁,但自稱起小僧來,卻出奇的順暢。

王燁表情冷漠,揮了揮手,地麵上的蓮花全部枯萎,消散。

“佛心可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