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後背,可還有一個東西呢!

茅永安不顧自己的虛弱,急忙在地麵上爬了起來,抖動著身體。

伴隨著一聲悶響。

一具穿著道袍,身體已經大麵積腐爛的屍體掉落在地上,在這震動之下,腐屍的眼球從眼眶中跌落,在地麵上不斷滾動,最後瞳孔的位置,對準了茅永安,仿佛在無聲的觀察他一般。

茅永安謹慎的拿著一張符紙,遠遠的觀察腐屍,確認沒有任何異樣後,長鬆了口氣。

“靠!”

“道爺我背了這麽久的東西,原來是這!”

不過好歹同為道士,茅永安沒有說什麽過分的話,確認了那鬼沒有跟下來後,這才在附近隨便指使傀儡挖了一個坑,將道士的屍體埋了進去,這才充滿忌憚的看了一眼身後的龍虎山,換了一個方向離開!

至於為什麽不原路返回?

天知道那群鬼東西恨王燁恨到了什麽程度,萬一堵著自己,豈不是羊入虎口了。

以自己現在的身體虛弱狀態,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挖坑埋屍體的不遠處,可以說隻要他再用力多挖一鍬,都能發現一件靈異物品。

是一麵銅鏡。

上麵散發的氣息十分濃鬱,不同尋常!

或者茅永安的精神力沒有在逃命的時候被榨幹,也能察覺到不對。

但最終卻...

失之交臂。

……

茅永安走後,石階上突然出現一個女人,遠遠的注視他離去的背影,紅唇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讓你茅罡!”

仿佛喃喃自語般的念叨了一句,女人轉過身,順著石階向上走去。

一步,兩步。

最終,女人出現在龍虎山的山巔。

這裏已經高聳入雲,向下望去,地麵都已經有些模糊,仿佛伸手就能摸到雲海一般。

她坐在地上,緩緩的閉上雙眼,輕聲歎道:“真美啊。”

山頂的另一側,有一間茅草屋,屋門緊閉,這時卻突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無奈:“你的性子還是這麽...”

“灑脫!”

一時間這聲音的主人似乎想不到一個比較褒義的形容詞,停頓了許久,最終才說出了灑脫二字。

女人沒有回頭,對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也沒有意外,而是淡淡說道:“我的性格已經變了很多,但是你不知道那家夥之前都做了什麽。”

“我隻是小施懲戒。”

茅草屋內安靜了片刻:“他也是一名道士。”

“所以他還活著。”

“好了,不說這些,二次永夜之後,天地震**,能量也多了不少,龍虎山也能出來放個風兒了。”

“按道理來說,你應該也算是複蘇了。”

“為啥還守著茅草屋不出來?”

女人有些好奇,扭過頭看了一眼身後那簡陋,甚至一陣風就能吹倒的茅草屋問道。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外麵的世界多無趣啊,哪有這間小矮房來的安逸舒適,我輩之人,當追求仙道長生,其他一切,不足為提。”

女人冷哼了一聲,毫不猶豫的拆穿了他:“懶就說懶的,死宅!”

“你們這群老東西,全躲起來不吱聲,研究長生,長生的!”

“長生了麽?”

“誰成功了?”

“煉那種亂七八糟的藥,吃死的倒是不少。”

“人家天庭,地府,靈山都在布局,為以後做準備,你們這群老貨倒是好,躲起來逍遙自在,讓我這麽一個晚輩跑東跑西的,良心就不會痛麽?”

隨著女人的聲音落下。

茅草屋內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聽起來似乎有些尷尬,過了許久才再次開口。

“死宅...是什麽意思?”

“我們這群老家夥,能活下來的,都是傻子,聰明的早就隨著那曆史,緩緩消散了。”

“有時候,難得糊塗。”

“而且...你是咱們這邊最聰明的一個,事情交給你辦,我們放心。”

女人站了起來,看著茅草屋冷笑:“是,比起你們這些老前輩,我自認確實聰明一點,但我實力不夠啊。”

“你看人家,一位位大佬攪動風雲,千裏之外就能探聽到消息。”

“我呢?”

“鬼鬼祟祟的,還要不停的給自己弄新身份,這些年我都自然老死過多少次了?”

“就怕被人抓到把柄,那種子都讓我當成藥丸來吃了!”

“哪怕是這樣,我也沒搞出太多動靜。”

女人越說越憤怒,一柄柄金色的飛刀在她身後浮現,對準了茅草屋的方向。

...

“咳咳,這些年你辛苦了。”

“這樣,我們幾個老東西回頭抽抽簽,輸的那個給你當後盾,需要出手,隨叫隨到。”

蒼老的聲音帶著些許的討好。

女人依然十分不滿:“你們是把我當傻子忽悠了?就你們那精神力,抽一年,都抽不到最壞的那一根!”

“要我說,你們就多練點那什麽長生不老藥,把自己全吃死得了!我也省心!”

茅草屋輕輕的震動了一下。

很快,那蒼老的聲音倔強的響了起來:“胡扯!什麽叫吃死得了!”

“煉丹是一門偉大的藝術!”

“也是一門複雜的學問!”

“遨遊在丹藥的世界中,是一種無與倫比的享受!”

“這其中的樂趣,是你這種俗人無法理解的。”

“哼,看在你是小輩的份上,懶得和你計較!”

最終,這聲音傲嬌的哼了一聲,再次安靜下來。

看見女人還要說話...

“哎呀,哎呀呀,放風的時間結束了!”

“現在空間內的能量還不足以支撐龍虎山出現太久。”

“我不行了,不行了,挺不住了!”

“龍虎山要淡了,淡了。”

“對了,剛才那孩子還不錯,原本命格占了幾分凶險,是必死之局,不過被人化解了。”

“應該是地府的手筆。”

“那群家夥身上的陰氣隔著八百裏我能聞的見。”

“你多留意留意,是個好苗子。”

說完,茅草屋,包括整座龍虎山都逐漸變的有些虛幻起來。

女人滿臉怒容,長呼了一口氣,硬生生的憋住了心口的怒火,陰沉著臉,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