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秘術的代價不會低，最近一段時間內，這家夥是沒辦法出來辦事兒了。”
“也算是達到了預期。”
孟婆收起拐杖，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你複蘇的怎麽樣了？”
“我？”
“本帝...無敵！”
杜子仁雙手背負在身後，淡淡說道，整個人充滿了一種威儀感，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悅誠服，和剛才那猥瑣老頭判若兩人。
...
孟婆看著杜子仁這裝逼的樣子，瞬間變得沉默了。
不知道為啥，總感覺地府在某個時間節點開始，就變得跑偏了。
一個個的都喜歡表現的很弱，全部都是老弱病殘那種，扮豬吃老虎，但是還總忍不住想裝逼。
簡直無恥。
杜子仁明明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模樣，卻總裝出一副行將就木的老頭兒模樣。
不過都是打了這麽多年交道的對手了，誰不認識誰啊。
這偽裝，有必要麽...
孟婆甚至覺得有些懶得吐槽：“你自己慢慢玩兒吧，有事再聯係。”
“對了，三次永夜馬上就到了，準備好。”
“如果你在這最後關頭死了...可就成為罪人了。”
孟婆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杜子仁，這才對不遠處的貪狼星君，地藏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些什麽，轉身離去。
“到底沒打上架，無聊。”
貪狼星君一副無趣的樣子，看起來更加的慵懶，也更加成熟性感，轉身離去。
“複蘇了？”
“都想起來了麽？”
等貪狼，孟婆全部走後，杜子仁這才湊到了地藏身邊，開口問道。
地藏雙手合十，輕輕點頭。
“這應該是我們最後的假期了，準備做點什麽？”
杜子仁問道。
地藏搖了搖頭：“不知道...”
“回鬼門關看看？”
杜子仁給出了建議。
地藏沉默下來，過了許久，才嗓音有些沙啞的說道：“已經...回不去了。”
“我不再是那單純的小五...”
“終究，不太一樣。”
杜子仁卻輕笑著搖了搖頭：“保持本心，仔細想想，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畢竟未來的道路上充滿了荊棘，麵對的可能是死亡，或者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
“如果不能在自己可以做主的最後這段時光裏，去解開一些心結，或許...”
“留下的，就是一輩子的遺憾。”
“相信四姐也懂這個道理，所以才沒有和你說話。”
“隻要沒有交流過...你，就還是小五。”
“地藏，還未回歸。”
“你懂麽？”
不過才嚴肅了幾秒鍾的時間，杜子仁就突然變得不正經起來，用肩膀輕輕的撞了一下地藏：“不過我可聽說，你之前很彪悍...”
“是真的麽？”
“和你現在的狀態，判若兩人啊！”
杜子仁一副八卦臉，賤笑著說道。
“阿彌...”
“艸！”
“滾滾滾！”
地藏雙手合十，表情溫和，平淡，但看見杜子仁的那張臉，最終還是破防，直接開罵：“賤不賤！”
“啥彪不彪悍的，老子咋聽不懂。”
“再八卦送你上跑步機！”
說完，地藏直接翻了一個白眼，搓了搓自己的光頭，將身上穿著的襯衫解開兩個扣子，露出一片胸肌，這才長舒一口氣：“奶奶的，還是這樣得勁兒，裝模作樣的真累。”
“行了，沒事兒我就先走了。”
“我家小二還等著我去接他呢，估計這幾天身體素質鍛煉的又好了不少。”
...
看見前後反差極大的地藏，杜子仁目瞪口呆。
之前聽說，沉睡後，剛複蘇的地藏性格大變，十分彪悍，他多少還有點不信。
因為在他的記憶力...
地藏一直是一個脾氣特別好，特別溫和的少年模樣，雖然長的人高馬大了一點，但光看那張臉，就知道這家夥是個好人...
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
人的變化能這麽大。
究竟是經曆了什麽，又是多麽牛逼的人，才能給地藏這張白紙，描繪出如此詭異的色彩。
看著雙手插在褲兜，邁著老爺步，大搖大擺離去的地藏，杜子仁許久沒有緩過神兒來，整個人在風中淩亂，宛如石化。
……
江寧。
城裏的百姓們依然熱鬧的迎接著新年，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真摯的笑容，這一刻他們放下了心中所有的壓力，絕望，真正的享受著節日的氣氛。
哪怕明天世界就會滅亡，最起碼...
今天是他們的狂歡。
趙海提出想要率先返回鬼門關，趁著空閑仔細的研究一下天組目前的情況，畢竟他所知道的信息還是太少了。
但卻被王燁無情的拒絕。
用王燁的話來說，趙海在沒有偽裝的時候，多少已經沒有啥人味兒了...
不如趁著節日，好好感受一下生而為人的氣氛，所以不由分說的給趙海換上了一身乞丐裝，隨意的扔在了大街上。
一位出來打水的百姓看見趙海，好心的把他接到了自己家中，不顧趙海的拒絕，硬是一起帶他吃餃子，過新年去了。
“你還是不放心他。”
張子良站在城樓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一片祥和的江寧城，有些出神，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開口說道。
王燁翻了一個白眼：“廢話，這種心機深沉的家夥，怎麽可能信得過。”
“萬一我回鬼門關之後，發現城主換人了咋辦。”
張子良沉默，過了許久才轉過身，一臉嚴肅的看著王燁：“所以...你也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信任過我。”
“畢竟我和他...是一類人。”
王燁搖了搖頭，突然笑了：“或許，曾經是沒有那麽信任，但是現在...”
“還是不太敢信你啊。”
“畢竟做你的炮灰，也太可憐了點。”
張子良認真的搖了搖頭：“在我眼裏，沒有誰是炮灰。”
“包括因為我的計劃，死去的每一個人，我甚至都能準確的叫出他們的名字，性格，愛好，有什麽遺憾，又有什麽夢想。”
“隻不過每個人總是要在需要他的時候犧牲...”
“包括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