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組整體的局麵如何？”
王燁騰空了儲物空間之後，靠在那些青磚堆上，喘了口氣，脫下上衣，處理著自己身上的傷口。
趙海搖了搖頭：“不太好。”
“上京城數次爆發大戰，能量波動的厲害，周圍那些鬼不太敢來鬧事。”
“鬼門關入鎖神陣，而且已經成為一座空城，同樣沒有大礙。”
“但剩下的九座城市...”
趙海眺望遠方：“廝殺的很慘烈，畢竟天組真正的對手，是荒土中的那些鬼。”
王燁點頭，顯然這種局麵他也能猜到一些。
“需要我出手麽？”
“我至少能守住兩座城，拚命的話，三座！”
王燁想了片刻後說道。
天庭外圍已經被他拆的差不多了，內圈沉睡的人太多，想要在不鬧出動靜的情況下去拆房子，太難。
可以說除了北極大帝那儲物容器外，天庭目前對王燁已經沒有了太大的價值。
但趙海卻果斷的搖了搖頭，表情有些冰冷。
“不需要。”
“雖然我才接手天組不久，但關於天組這一路發展的所有資料，我已經全部看完了。”
“天組，是一群普通人，為了信仰，為了守護，殺出來的！”
“你可以支援他們物資，可以提升他們的實力，他們哪怕弱，但悍不畏死。”
“血性，才是天組賴以生存的根本，哪怕是死，也要咬下你一塊肉來。”
“如果過於的保護，會讓他們產生依賴性。”
“這不是在幫他們，而是在害他們。”
“這不是一個安逸的時代，光明，是一群人在黑暗中，用血來殺出來的。”
“張子良也好，我也罷，希望的是他們越戰越強，殺出一片朗朗晴天，而不是在別人的庇護下，苟延殘喘。”
“我不願意，張子良不願意，他們...也不願意。”
“你懂了麽？”
趙海鄭重的看著王燁，認真說道。
王燁怔了一下。
有那麽一刻，他在趙海身上真的看到了張子良的一些影子。
同款風衣，搞不好就是同一件，破破爛爛的。
同樣的表情。
同樣的語氣。
王燁認真的看了趙海的衣服許久，突然笑了...
確定了。
就是張子良那件。
至於趙海原本那帥氣的古式長袍，水火不侵那件，下落都不用想了...
也是一個可憐人。
不過...
這說教的語氣好煩啊，至少張子良會換一種更委婉的語氣和自己說，甚至主動引導自己說出來。
這就是情商的差距。
難怪趙海在天庭的人緣那麽差。
王燁眼睛亮了一下，突然認真的看著趙海說道：“你也錯了！”
“啊？”
正沉浸在教育王燁的爽感中無法自拔的趙海，突然懵了。
王燁表情嚴肅：“你太執著於張子良了，我不知道在他人生的最後一段路，他究竟做了什麽！”
“但是，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在強行模仿他！”
“你心虛了！”
“你覺得自己不如張子良，沒有信心來掌控天組，所以你會下意識的模仿張子良的風格，張子良的思維！”
“但...”
“這真的是張子良希望看見的麽？”
“永夜複蘇，遍地黑暗，到處都充斥著罪惡，這時候，人族需要一位雙手沾滿血的屠夫，讓人恐懼。”
“但現在，人族需要的不再是劊子手，而是一名堂堂正正的智者，行王道，帶領天組在這危機四伏的荒土中紮下根，征戰諸天。”
“這也是你所擅長的，所以張子良才會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因為對你的信任！”
王燁語速並不快，直視著趙海的雙眼，緩緩說道。
雖然有一定報複的成分，但這些話並不是開玩笑。
他了解張子良，也了解天組。
天組的所有改變他都能看在眼裏，包括最近一段時間，對趙海的觀察。
這給他的感覺，很不好。
趙海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王燁繼續說道：“我接觸過彌勒，北極大帝，天庭也好，靈山也罷，你李長庚的名號，他們忌憚，恐懼。”
“甚至有些時候，我遇到無法解釋的問題，隻要提出你的名字，他們都不會懷疑。”
“我能猜到，在遠古時，你究竟是什麽樣的狠人。”
“但現在，至少在天組，我沒看到。”
“現在的你，是李長庚，還是趙海，或者說...是張子良的影子？”
“有些事，你執念太深了。”
“如果走不出張子良的陰影，那你永遠隻是一個替代品。”
說完這些，王燁不再開口，而是繼續整理著自己的儲物容器。
天庭撈完了，或許靈山也能想辦法嚐試一下。
趙海陷入了深度思索之中，沒有回應。
王燁也沒有繼續等下去的想法，清空布袋後，交代了幾句，轉身離去。
靈山...
不太好弄。
自己在天庭暢通無阻，是因為女童那塊最高權限的令牌，靈山隻能莽著幹，但自己硬闖外圍結界，動靜太大了，估計很快就會被發現，到時候吃力不討好。
但很快，王燁眼睛亮了起來。
既然都薅羊毛了，還不如抓住一隻羊猛薅算了。
既然都想沉睡，那就都不要睡了！
王燁心情激**起來，如果自己的計劃順利，也許能給天庭一個大的驚喜！
在天庭的核心圈，一定有重寶，自己惦記好幾天了，這次也許能嚐試一下。
……
王燁走後。
過了許久，趙海那有些呆滯的瞳孔才再次恢複了靈動。
“是啊，我是李長庚。”
“壓製靈山，地府上千年的李長庚。”
“沒想到竟然需要讓一個孩子來點醒我。”
趙海自嘲的笑了笑，身上的氣息逐漸改變，這一刻...他身上再也沒有了張子良的影子，而是...
風輕雲淡！
仿佛這天下都在他的手掌之間，任他落子！
自信。
無比的自信。
一眼看去，就會讓人感到驚歎。
這才是數千年來，才誕生數位的絕代天驕應有的氣勢。
之前，思索的太多，他那顆無敵之心，竟然有些沾染塵埃。
“張子良，可惜你看不見我的絕代英姿了...”
“裝完逼就死，真是讓人頭疼。”
伴隨著呢喃，趙海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