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寺廟空****的,完全沒有活人的氣息,包括牆壁上,地板上,都沾染著斑駁的血跡,而且似乎由於時間太過於久遠的問題,導致色澤暗淡,有些發黑。
而在正殿的佛台上,並沒有佛像,而是一座骷髏。
金色的骷髏。
彌勒就這麽緩緩來到骷髏旁,認真的審視著,甚至鼻尖湊過去聞了聞。
“果然...您來過。”
“如果我是您的話,我會藏在哪兒呢?”
彌勒突然閉上雙眼,陷入了深度思索當中,直到許久過後...
“好像有一些思緒了...”
彌勒依然帶著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自言自語道,隨後轉過身,向廟外走去,不再停留。
三年...
要麽佛祖死,要麽他死。
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選擇,既然已經到了魚死網破的這一步,再虛偽下去也沒有了意義。
相信佛祖應該也知道現在的局麵。
畢竟自己在雷音寺做的那一切,佛祖可是全部‘看’在眼中,如果他有把握在沉睡期殺死自己的話,那早就動手了,不會耽擱到現在。
所以...
佛對自己也沒有辦法,至少現在沒有。
三年...
也許就能翻盤呢,不過是躲貓貓的遊戲而已。
帶著這種淡然的心境,彌勒再次遊**於荒土之中,看起來路線複雜,漫無目地,卻總能有一些收獲。
當某一天,這些破碎的線索足夠多,多到彌勒能夠縷出一條線的時候,那就是找到佛祖的那一刻。
……
“這次的會議怎麽如此突然?”
“是啊,現在城裏忙成一團,還要安排那些犧牲者的遺體,安撫百姓,以及犧牲者的家人。”
“可能有大事宣布吧。”
天組總部那巨大的會議室,一名名異能者們排隊進入,每人的臉上都帶著些許不解。
許久...
李星河拄著拐杖,緩緩進入會議室。
隨著他的到來,會議室逐漸變的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他的身上,充滿了尊敬。
天組存在了將近四年的時間,李星河為天組,為人族付出了多少,是所有人都能看在眼裏的,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李星河這位組長,天組可能早就已經不存在了。
“組長好。”
一名名調查員起身,看著李星河說道。
李星河笑著點了點頭,咳嗽兩聲,有些顫抖的坐在了首位上。
看著下麵那些參加會議的人,眼中帶著感慨。
曾幾何時...
之前那些熟悉的麵孔逐漸消失,隨之而來頂替上的,是一名名新的麵孔,或許...在未來,這批人可能還會換。
有些是實力止步不前,有些...是已經死去。
唯一能夠讓人欣慰的是,坐在這裏的人,實力越來越強。
當時王燁不過二次覺醒左右的實力,就能在這會議室內吊打眾人,稱王稱霸了。
現在想想,有些好笑。
“公布幾件事。”
“第一,三次永夜期間死去的人有些多,一定要妥善處理好善後工作,尤其是犧牲者的家人們,天組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
“第二,公布死亡名單,這名單可能會很長,但不能讓他們無聲的離去,因為他們有資格被後人銘記。”
“第四...”
“把張子良的名字...記得加上去。”
說到最後的時候,李星河有些唏噓,就連聲音都逐漸弱了下來,有些失神。
眾人麵麵相覷,有些不解。
張子良...竟然死了?
聽說這位是天組的一個毒瘤,死也就算了,為何組長還要單獨提起,並且要求加入烈士名單中?
不解...
疑惑...
總之,眾人的情緒有些複雜。
“組長,張部長的口碑...如果加入到烈士名單中,會不會起到反效果?”
“畢竟很多百姓都對他...聽說他當年還殺過很多普通人,他們的家屬也不會同意的...吧?”
一名調查員開口說道。
看見李星河的表情逐漸變的冰冷,他的聲音也漸漸弱了下來,有些遲疑。
“加。”
“沒有理由,我也不想過多的解釋,誰不服,找我來就行。”
“你們知道...唉,算了。”
李星河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但態度卻十分強硬。
張子良曾經鄭重其事的和他說過,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一定不要去宣揚自己為人族的功績,一定不要。
雖然他堅信人心向善。
但他情商太高了,高到對人心的了解...
如果有一天,這些百姓們知道自己咒罵了多年的一個家夥,其實是在為人族默默付出,犧牲。
這突如其來的反轉。
可能大多數人會覺得愧疚,自責。
但是呢...
自責過後呢?
人總是想要下意識的掩蓋自己曾經做過的錯事,而張子良...就是那最大的錯。
最終的結果...
或者說劇情走向,誰都說不好。
甚至有可能與天組都產生一道隔閡,可能說的很讓人心涼,但...事實大概真的會如此。
升米恩鬥米仇,這句話不是空穴來風。
眼看這些調查員們依然有些不解,隻是被迫選擇了服從,李星河愈發的無力。
或許,從張子良第一天拎起屠刀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早晚會有這麽一天。
包括...張子良還說過,他死後,一定要說自己是太過於貪婪,手掌大權,殺戮百姓,最終被正義的李星河擊斃。
如此...
有了人心。
符合了百姓的預期。
又加深了天組的威信力。
可...
“都說老子我有大局觀,適合當領袖。”
“但誰又不想自私一把呢。”
“你不該被如此對待,至少...烈士榜上,應該有你的位置。”
李星河苦澀的笑了笑,不再去看眾人的表情,而是再次咳嗽兩聲,隨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最後一件事。”
“認識一下天組後勤部的新部長吧。”
打斷了眾人的思緒,李星河開口。
伴隨著他的聲音落下,會議室門口處,趙海穿著張子良那件風衣,麵無表情的走了進來,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坐下。
期間沒有去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