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腳步堅定的向葬神城門走去。

臨近葬神城時,一位位調查員的腳步停了下來,變的異常緩慢。

有些人的臉上浮現出驚恐,有人猙獰,有人眼睛血紅,站在原地不停的喊著殺,殺,殺!

甚至有人的嘴角開始不停溢出鮮血。

王燁站在城牆上,麵無表情的看著下方的眾人,拳頭微微攥著,沒有說話。

這...

是加入葬神城必須要經曆的一幕。

過此幻境,可入城。

後方的人通過這些人的表情已經察覺到了異常,但依然伴隨著灑脫的笑容,毫不猶豫的邁入陣法之中。

城外已是人山人海。

大部分的調查員都站在原地,表情複雜,沒有邁出一步。

而少數的眾人,雖然腳步緩慢,但卻依然步伐堅定的向前走著。

“他們...真的可以麽?”

“如果心智不堅,或者有畏懼,可能會死。”

陸吾出現在王燁身邊,看了一眼陣法中的眾人,微微皺眉說道。

這幻境,甚至已經不能用血腥來形容了,太過於殘酷,殘忍。

在幻境中,可能朋友,血親,就戰死在自己身前。

那一隻隻猙獰的惡鬼,依然帶著恐怖的微笑,在凝望著你。

那種痛苦,他陸吾經曆過,所以了解。

王燁側過頭看了陸吾一眼,表情認真:“今天,我就帶你真正的認識一下,天組的調查員。”

“一會兒,就讓他們來對你親自做自我介紹吧。”

伴隨著王燁的聲音落下。

一名臉上布滿絡腮胡的壯漢眼神突然變的清明起來:“哈哈哈,區區厲鬼,也想擾我心智,老子父母早就戰死了,兒子都死在我麵前,葬神城,看起來我是第一個加入的了!”

帶著得意的笑聲,壯漢眼中滴落一滴淚水,而他則是猛然向前踏出一步,在陸吾那驚訝的麵孔中,走出陣法。

“天組,蘇老六!”

抬起頭,衝著王燁喊了一句,在王燁的笑容中,壯漢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走入城中。

這所謂的幻境,在陸吾眼中可能有些殘忍。

但其實對他們來說...不過是自己的親身經曆罷了,忍受不住這種經曆的,早就在痛苦中死亡了。

如今活下來的,誰又不是背負著千斤重擔,頑強的活著。

或許當天下太平的那天...

這些調查員,會有一半以上的人毫不猶豫的選擇自殺。

因為他們的心,早就已經死了。

已死之人,又為何會畏懼這些所謂的幻境。

仿佛是吹響了一個信號般。

“艸!”

“老蘇這家夥比我快三秒!”

“天組,張文軒,今日入城。”

“天組,吳春。”

“天組,樊勇。”

一位位調查員眼神相繼恢複清明,就這麽飄飄然的進入城中。

哪怕依然陷入困境的那些人,也有一部分開始掙紮起來,顯然破境隻是時間問題。

而這些入城的人,唯一的相同點就是...

雖然在笑,在罵,但...眼神漠然,如同一潭死水,沒有波動。

甚至完全不會讓人懷疑,下一秒他們就會突然抱起一隻鬼,直接自爆。

“這,就是天組的調查員。”

王燁認真的看著一位位調查員入城,最後才看向陸吾,再次複述到。

沒有驕傲,隻有平靜。

因為這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情,想要做到這一切,付出太大,大到甚至別人單單去聽他們訴說自己的經曆,都會覺得冰冷。

“這次,我相信這些人...真的有可能幹翻諸神了。”

“那群高高在上,習慣享受的家夥們,或許已經早就忘記了如何戰鬥。”

“畢竟他們是神,是權威,無所不能,無人反抗。”

“或許...當他們複蘇的那一刻,真的會送上一個驚喜。”

陸吾自言自語,眼神逐漸變的堅定起來。

“不過,我辛辛苦苦刻畫三天的陣法,就這麽被一群家夥走出來了,是不是有點丟人啊。”

陸吾表情有些怪異,最後自嘲的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城外這些人的結局,已經不用再去看了。

接下來,他的工作在城內。

城市的最中心處,長耳的舍利就被放置在噴泉的中心處,金光微微擴散,避開那源源不斷的血水。

而長耳則是漂浮在噴泉的上方,表情肅穆,看向眾人。

“在諸位來前,這裏已經是一座空城。”

“且看!”

長耳目光自眾人身上巡視了一圈,指了指周圍的牆壁,地磚:“這裏,染滿鮮血,就在幾天前,一城的調查員,為了困住天庭的十八位星君,犧牲在了這裏。”

“我親眼見證了這一切,這些人,值得尊敬。”

“但!”

“這光榮麽?”

“並不光榮!”

長耳的眼睛逐漸紅了起來,表情悲痛,用力錘了錘自己那原本就不存在的胸膛:“如果實力強大,十八星君而已,十八人,卻需要付出一城人的性命!”、

“如果我們強大,如果我們...”

說到這裏的時候,長耳的聲音都開始變的哽咽起來,深吸一口氣,仿佛陷入到了這無盡的悲痛之中。

直到許久之後...

“老大,也就是王燁,他曾經說過,想要將這座城的鮮血洗刷。”

“但卻被我攔了下來!”

“這血應該留著,留給後人看看,他們曾經的付出,也是我們的無能!”

“我就想問你們一句!”

“怕死麽?”

長耳發出一聲怒吼。

無人回應。

場麵很冷。

...

一群人就這麽冷眼看著長耳傾情表演。

“有點意思哈。”

其中一個大漢笑嗬嗬的說道。

旁邊一個文弱青年點頭:“嗯,表演的還算行,不過火候差了點,如果能出點眼淚,在眼眶裏,流而不流,就更好了。”

“畢竟是年輕人,不能要求太多。”

聽著眾多調查員那鬆鬆散散的聲音,長耳有些懵了。

演講...

這是他鑽研了一輩子的東西,當初可是靠著這一手絕技,在靈山都有了一席之地,破格成佛,到處傳經講道。

怎麽今天...

自己是發揮出問題了麽?

為啥毫無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