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燁沒有猶豫,就這麽沉默的向雜貨鋪走去。
已經好久沒有和地府溝通過了,也不知道他們的進展如何。
至少在天庭,靈山覆滅之前,地府都是天組最堅實的盟友,這點是無法改變的。
雜貨鋪的門沒關,留了一道縫。
王燁就這麽推開門走了進去。
孟婆此時正懶洋洋的坐在搖椅上,拐杖扔在牆角的位置,搖椅一晃一晃的,而她則是閉著雙眼,仿佛已經睡了過去。
似乎是察覺了王燁的到來,孟婆有些疲倦的睜開眼,看著王燁,笑了笑,沒有說話。
王燁看了一眼這空****,甚至連椅子都沒有一把的房間,撇了撇嘴,自己掏出了一個凳子,坐下。
“怎麽才回來?”
很熟絡,可以說地府那邊,王燁最熟悉的就是孟婆了。
也是唯一和自己真真正正有關聯的。
孟婆歎了口氣:“沒辦法,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好不容易回來歇歇。”
兩人陷入沉默。
總覺得沉默不太對勁,但又不知道該聊些什麽。
直到...
王燁呼吸稍微重了些:“小五...他臨走時,說過什麽?”
“還重要麽?”
孟婆反問。
王燁苦澀的笑了笑。
的確,不重要了。
如果說了些煽情的話,隻會讓自己難受。
如果沒說...更難受。
“地藏並非隕落,隻不過輪回之路需要小五的佛光加持。”
“不然的話,道理漆黑,靈魂頂不住的。”
“隻有他的佛光,是柔和的。”
孟婆解釋了一句。
王燁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小五,小二...
恐怕在小五恢複記憶之後,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而小二,應該就是輪回路了。
隻不過由於一些原因,變成了人形。
那身上層層脈絡,或許就是道路本身。
“他該和我說的,哪怕我不能挽回,但也能有一個鄭重些的離別。”
王燁歎氣。
人生,有時候就是如此。
也許覺得,這不是一場短暫的告別,結果轉身就是一生。
最後,隻能獨自遺憾。
早知如此,當時...應該認真再看他一眼的。
“其實我一直比較好奇,地府為何會如此被動。”
“按道理來說...”
“地府有那位,應該會強勢一些才對。”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
王燁很快收束了自己的心神,再次問道。
孟婆笑著搖了搖頭:“天庭不要臉啊...”
“當時,他們在人間的宣傳是很正麵的,所有人都信奉他們,覺得這就是真理了吧。”
“而他們又搞出了一個大動作。”
“知道六禦麽?”
孟婆問道。
王燁點了點頭,最近一段時間和天庭打的交道太多了,六禦自然也知道一些,張子良更是砍死過一個。
“他們...天庭封阿念為六禦。”
“稱...後土娘娘。”
“可笑麽?”
“阿念的存在,就是為了反抗這世界的不公,那些神的冷漠,對人族的殺戮。”
“結果天庭隻不過是隨口一說,反倒變成了阿念,是他們的下屬。”
“是在他們的決策下,成立地府,由來賞罰。”
“嗬嗬。”
“但當時的輿論下,又能怎麽樣呢?”
孟婆重重的歎了口氣,有些無力:“雖然有...那位的幫襯,但於事無補,地府的底蘊不夠,自然被動。”
“除了能拚命以外,沒有其他的作為了。”
“直到有一天...”
“呂青來找我。”
說到這裏,孟婆停頓了一下,深深的看了王燁一眼,意有所指:“他說,家裏突然多了一道魂魄,以及...可能存在的時間法則!”
...
王燁沉默了。
這事兒,他知道,而且做這些最開始的原因不外乎隻有一點...
惡作劇。
隻不過沒想到自己一念之間的想法,就讓呂青隱隱的抓住了什麽。
最主要的是...
這三頁紙,不單是自己知道,孟婆...也知道。
甚至她的來源,就是如此。
“你說了?”
王燁微微皺眉,問道。
孟婆毫不猶豫的點頭:“當然。”
“呂青,值得信任。”
“隻不過我說了三頁紙,說了這時間法則,包括我自己,但...我沒有提你。”
“畢竟有些事,要尊重你自己的選擇。”
“不過有了這些信息,就足夠了。”
“我也不清楚呂青究竟在算計著什麽,反正自那以後,這家夥就更神秘了。”
孟婆說到這裏有些懊惱:“那位,打不過兩個。”
“呂青,也打不過兩個。”
“道門,都是閑散的性子。”
“地府能勉強支撐到如今,已經盡力了。”
“天庭...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至少冊封阿念這個主意,就不是李長庚想出來的,所以...我指的是什麽,你懂吧。”
孟婆就這麽看著王燁,緩緩說道。
這一次,孟婆所透露出的信息很多,不再像以前一樣,藏著,掖著。
也許是王燁實力到了一定境界。
也許是因為三次永夜,地府的幫助不大,做出的補償。
總之...
這次的消息,足夠王燁消化一段時間了。
首先,呂青早就知道了時間法則,並且得到了確定,那這千年以來,呂青不可能不圍繞著這個方向進行布局,都是資深的老陰貨,隻不過可能還沒到啟動的時候,所以看起來還算正常。
其次,天庭不止李長庚一位智囊。
因為冊封阿念這種事,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
隻不過是一個冊封,就直接將天庭與地府的B格瞬間割裂,在外人看來,地府更像是天庭的下屬機構。
配合輿論,絕對能將地府一套組合拳打蒙。
甚至想不到什麽解決辦法。
你不承認?
天庭笑嗬嗬的說你不聽話,想造反。
掛上一個造反的名聲,更像是下屬機構了。
呂青都沒招。
除非你輿論能力比他強。
但地府在外界的名聲...
也就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