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仿佛陷入了死機的狀態之中，呆愣愣的看著王燁，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仿佛打定了主意，說啥都不回你。
...
“前輩，我真的很尊重老人的。”
王燁有些頭痛，撓了撓頭，仿佛不經意間露出了自己胳膊上那鍾的紋身。
小安寺。
封印惡念的鍾。
如果不出意外，這應該是善念當時留下的封印手段，對他應該有...大用吧。
仿佛是在印證王燁的判斷。
就在看見王燁紋身的一瞬間，守墓人坐不住了，目光隨著王燁的胳膊一上一下，就像是...被逗貓棒吸引了興趣的貓。
眼睛瞪的像銅鈴。
“手...被...我...藏起...來了。”
守墓人毫不猶豫的說道，但應該是多年沒有正常的和人溝通過，所以說話有些吃力。
王燁滿意的笑了笑：“那前輩，您藏在哪兒了呢？”
“在...不知道。”
守墓人的眼神有那麽一秒陷入混沌，但很快就清醒過來，頗有深意的自王燁身上一掃而過，後麵的話險些閃了王燁的老腰。
這家夥...
王的左手在守墓人的眼中，價值是要超過這鍾的麽？
我不信！
王燁徹底擼起了自己的袖子，就這麽認真的打量著自己的胳膊，還一直陰陽怪氣的念叨。
“哎呀，這紋身真好看。”
“咦，好像不是紋身啊，能拿出來的。”
“也不知道這鍾有什麽作用。”
“當時眼看被那惡念毀了，這鍾念舊情，想著原來的主子，拚勁全力才逃竄到我的身上，可惜咯。”
“主子不要你了呀。”
聽著王燁那陰陽怪氣的話，守墓人笑了。
隻不過這次笑的...充滿了人影。
之前的守墓人給王燁所帶來的感覺就是那種看起來腦子就不太好用的樣子，呆呆傻傻的，反應遲鈍，表情僵硬，就連說話...
不對！
這老東西，剛才說話還跟上了發條一樣，但說‘不知道’這仨字的時候，可特麽流暢的很啊。
王燁猛的向後退了兩步，再次審視著守墓人。
“謝謝你，不遠萬裏把我的靈智送了回來。”
守墓人嘴角含笑，聲音柔和的說道。
此時的他，才像是一名真正的老人，至少看起來十分靈動，不別扭。
王燁：？？？
隱約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你應該猜到了吧。”
“當時為了封印惡念，我將自己的靈智分出大部分，藏於鍾內。”
“惡念太狡詐了，我不敢用陣法，隻要是死物，終究會有破綻。”
“原本惡念出山，我應該被毀滅了才對，隻留下這具身體，以及些許的靈智，如同行屍走肉般，存活於天地。”
“機械式的完成我之前下達的指令。”
“好在你把我救出來了。”
守墓人打量了一下周圍，坐在了搖椅上，細心的解釋了一下事情經過。
王燁麻了。
自己一天之內，似乎白跑了兩趟腿。
這不是巴巴的上門，給人家送快遞去了麽，還是不給快遞費那種。
甚至第一家，不僅不給快遞費，那快遞都特麽是自己給買的。
真就從鬼差變郵差了唄？
王燁心中破口大罵。
“我更好奇的是，那左手究竟有什麽秘密。”
“再有兩個月的時間，那手可就複蘇了！”
“到時候出了問題，死的可是一城的人，這影響太大，大到哪怕您是長輩，我今天也必須要把左手拿走！”
王燁深吸一口氣，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守墓人無論怎麽說，在自己弱小的時候，終究是幫過自己的。
包括自己刮下來的一點蠟油，以及桌子腿，在當時都是救過自己命的東西，所以對守墓人，王燁是抱有感激之心的。
這也是他為什麽來之後，死皮賴臉的樣子。
不尷尬。
可以借著台階，拿走東西，不問你有什麽目地，也不追究，事兒上過的去就行了。
但現在，等於是硬生生的擺在了台麵上。
守墓人在靈智回歸之後，顯然智商也上線了，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真沒有什麽私心，當初之所以收押了那位的左手，單純就是防止這東西跑出來禍害人。”
“但是後來這東西...”
守墓人的表情有些變的古怪起來。
王燁皺眉，沒有打斷，安靜的等待著守墓人的下文。
“後來吧，怎麽說呢...”
“我不是去鎮壓惡念了嘛，這幅身體守著左手，但是僅剩下的靈智有些固執的認為，我留下的指令是鎮壓鬼，很多鬼。”
“於是到處收集，全塞到這城郊公墓了。”
“然後就引起了你們天組那位組長的注意力。”
“察覺到裏麵有好東西，他就惦記搬走，但是這手輕易碰不得，有自我保護機智，在我沒有了靈智的情況下，也沒有辦法。”
“但是你們那位組長實在是...”
似乎還在慢慢消化著腦海中留下的畫麵，記憶，哪怕是他都忍不住有些撮牙花子。
沒見過這種人。
“他拿著一把小刀，隔三差五就來給那手放血，還吸收那手散發出來的精神力。”
“而且手法特別專業，每次都隻開一個小口子，保證觸發不了那左手的保護機製。”
“好像...貪了不少。”
...
是李星河的風格。
王燁瞬間就懂了。
難怪，李星河的實力在這幾年進步飛速。
難怪這麽了解城郊公墓，甚至讓李鴻天都在這兒進化了。
更難怪在決一死戰的時候，能把守墓人拉過去幫忙。
甚至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天庭的信息。
搞了半天，根源就在這兒。
不過...
王燁怔了一下。
在沁園小區，404房，當時牆上掛著的，是一隻斷手。
他之前一直認為，是王的那隻右手。
但現在想想...
這種事，他也不確定啊。
如果那十字繡，繡的是一隻左手...
王燁有些不寒而栗，果斷打斷了自己的這個思路。
那信息量太大了。
自己最近果然不太正常，天天看見啥都覺得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