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不斷哀嚎的麵具青年，狐狸負手而立，幽幽的注視著，就仿佛在欣賞著一件傑出的藝術品。
直到過去了半個時辰，麵具青年的聲音才逐漸小了起來。
再漸漸恢複安靜。
但身體肌肉卻依然一顫一顫的，衣服也已經徹底被汗水濕透，看起來極其狼狽。
“希望你不要再讓我繼續失望了。”
“其實...我的耐心還是很好的。”
輕飄飄的留下一句話，狐狸逐漸向遠處走去，戰神如同最忠實的保鏢，跟隨在他的身後，寸步不離。
麵具青年趴在地上看著狐狸離去的背影，咬了咬牙，攥緊拳頭，費了很大力氣才慢慢從地上站起，踉踉蹌蹌的追了上去。
……
“已經開始了麽？”
李星河坐在趙海的辦公室內，表情複雜，看起來十分糾結。
趙海手中拿著幾件看起來十分古樸的瓶瓶罐罐，帶著思索之色，完全沒有搭理李星河的想法。
“你能不能回我一下！”
“老頭子我攢出這麽點家當，容易麽？”
“照顧照顧我的情緒唄。”
李星河眼看趙海不搭理自己，直接在沙發上站了起來，幾步就走到趙海身邊，坐在了他的辦公桌上，那張臉幾乎已經快要貼在趙海的臉上了。
趙海頓了一下。
冰冷的抬起頭，看著李星河，過了片刻才開口說道：“李組長，如果你很閑的話，我這邊有幾個任務正缺人手，你去幫著忙活一下。”
“如果你不閑的話，請離開我的辦公室。”
“因為...我很忙。”
說著，趙海低下頭，再次去看那幾個瓶子。
李星河手中的拐杖直接橫起，攔在罐子前方，阻礙著趙海的視線：“別和老頭子我扯這些，我這一把年紀了，你難道真希望我猝死在這裏麽？”
“還有！！！”
“我今天就大大方方的告訴你，隻要你不給我一個準信兒，我不可能走。”
“老子我當無賴的時候，還...算了，我不和你比年紀！”
李星河氣喘籲籲的說著。
結果...
趙海再次抬起頭，一隻手搭在拐杖上，輕輕向外推去。
“嗬，趙小子，拚實力的話，你能拚的過我麽？”
“我天賦異稟，修行一日千裏，豈是你這種天賦的...豈是你....豈是...我艸！”
李星河最開始說話的時候，麵帶輕鬆之色，隨意的開口說著。
但很快他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凝重，不過還算是有點餘力。
直到...
李星河的臉憋的通紅，那張老臉上的皺紋全部擠在一起，堆積的如同**般燦爛。
然後...就這麽被拐杖傳來那股巨大的推力帶的向後踉蹌兩步，最終摔倒在地上。
“你...”
“你是不是吃藥了？”
李星河拄著拐杖，靈活的從地上一躍而起，然後重重的咳嗽幾聲，狐疑的看著趙海問道。
趙海依然低著自己的頭，不停的觀察著瓶子。
“趙海！！！”
“趙大哥，趙大爺，你就和我說說吧，行不！”
“那都是我天組，我人族最優秀的好苗子啊，你就這麽都給送走了，說一句傷亡率極高，我怎麽能放得下心啊。”
“原本我的壽命就所剩無幾，這兩天更是吃不好，睡不好。”
“看在我即將去世的份上，就和我說說具體的情況吧。”
李星河眼看打不過，再次不要臉的湊了過去，隻不過這次不是武力威脅，而是換了一種手法。
趙海眉頭深深皺起，看向李星河的目光中充滿了一個字...
煩！
這家夥，太能墨跡了。
“哪怕我現在告訴了你全部的過程，你又能如何？”
“擔心，憂慮？”
“有這世間，哪怕你去荒土走走，撿到一粒糧食，也是賺的。”
趙海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但看了看李星河那眼神後，最終還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唉，盛世有你這種領袖，是人族之幸。”
“但亂世...”
“天庭有一處化仙池，當年是天庭最大的依仗之一。”
“入此池，天賦高者，一日登仙。”
“雖然說的誇張了一些，但實力暴漲沒有問題。”
“但如今的天地間能量駁雜，化仙池也廢了大半，不過效果還是有的，但也更危險一些。”
“死亡率...七成吧。”
“但也值得一搏了，總好過你們搞出那些亂七八糟的覺醒，死亡率同樣不低。”
...
“七成。”
李星河怔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看起來有些出神。
過了片刻，李星河才深吸一口氣，恢複了平靜，看向趙海麵帶微笑：“我承認，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很心軟，也害怕傷亡。”
“也許你說的對，開疆擴土，我不適合。”
“但我也不會愚蠢的因為犧牲太大，就會選擇放棄。”
“我所求的，終究不過是一個心安罷了，至少我需要知道，他們在做些什麽，為何而死。”
“我不希望有一天，他們在黑暗中默默無聞的死去，這才是對他們最大的不尊敬。”
“為人族付出的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值得被人謹記。”
說到這裏，李星河停頓了一下，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趙海：“或許，你的格局要大過張子良，或許，你的智慧也要高於張子良。”
“但...你不如他懂我。”
“也少了些對人心的掌控。”
說完，李星河就這麽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出了趙海的辦公室，逐漸遠去。
趙海坐在椅子上，看著李星河離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過了許久...
“或許你說的對吧。”
“但我終究是我，而非是張子良的替身。”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在路走到終點之前，誰知道...哪條路才是正確的呢？”
“人心。”
“人心啊...”
趙海喃喃自語，再次低下頭，認真且嚴肅的看著手中的瓶子，似乎想要透過這些找出什麽蛛絲馬跡般的線索。
而與此同時。
門外不遠處。
“裝到沒有...”
“應該是裝到了！”
“嗬，我堂堂天組組長，又怎麽可能被一個部長給威懾住！”
李星河自言自語，隨後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哼著曲兒走入電梯之中。
（九百章，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