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扶蘇再度醒來時,他身處在了一個上山,曹操、蕭何、桓、夏侯嬰四人輪流照顧著他。

開始扶蘇還當心桓會將他認出來,因為他的容貌跟他娘親有七分的相似,而桓是當年是秦始皇的近臣,才幹比不過當時的王翦,但卻比王翦還要受到器重。時常出入內室,在他的印象中,自己七、八歲的時候,便不隻一次在內院見到過桓。

好在剛開始的時候,桓是對他的模樣有些熟悉,也許是因為他被毀了半張臉,看不出全貌,這才躲過了一劫。

於是,他化名為張,在不斷的跟曹操、蕭何接觸中,他現此二人都是當時罕見的不世奇才。

一個善於文韜武略,精於用兵之道,安民之策。另一個身懷治世之能,刑法律例,無一不曉。

同時,曹操對天下大勢的評價更是字字珠璣,似乎在千下為亂之時,已經料想到了大秦的滅亡。

扶蘇對於曹操對秦國的評價心底認同,但又不甘,同時還有一些迷茫。

他知道秦國真正的弊端在

法治,法治讓秦國強大,同時也將秦國推入了萬劫不複的地步。

並非法治不好,而是有待改善。尤其是嚴法和對民的態度。

法過嚴必亂,此乃秦國的弊端之一。

其二、商鞅在法治上放了一個天大地錯誤。他在商書中寫道“民弱國強。國強民弱。故有道之國務在弱民。”

當時。孔有教無類。教化萬民。成為了世界第一個敢於傳播文化地人。他讓六國國民有了自己地思想。令華夏文化得以迅傳播。

六國民大多都可以受到各種各樣地學習。但秦國在一統天下後將他們地文化盡數燒毀而且還剝奪了他們學習知識地機會。

扶蘇認為隻要寬鬆法治。效仿孔有教無類。教化萬民。就可以讓六國臣民歸心。

下了山後。扶蘇本打算離開曹操、蕭何等人。按照自己地計劃拯救秦國。可是。一則消息打亂了他所有地部署。胡亥已經登基。李斯、趙高完全把握了朝政。蒙毅竟然死了。還被冠上了不忠地名號。

扶蘇立刻意識到了蒙恬危險了。於是。他故意說了出來。就是為了要讓桓幫助自己救蒙恬。他知道桓在十餘年以前。是被蒙恬地祖父蒙驁提拔起來地。他和蒙恬地父親蒙武情如兄弟。一定不會坐視蒙恬不管。

在曹操的策劃下。他們成功救出了蒙恬。

扶蘇此刻卻是一臉的死灰,蒙氏位高權重,紅極一時,他們都受到了如此的打壓,朝中那些心向自己地官員無需說了。

此刻。若想改變法治政策,唯一的辦法隻有一個。

打!

殺入鹹陽,成為秦國地皇帝。

扶蘇並非沒有想過,隻是後來放棄了。因為即便蒙恬向著他,他們也沒有兵也沒有借口。胡亥才是真正的秦國皇帝,他有始皇帝的遺書,還有調兵的虎符。

而他們一個是被始皇帝賜死,抗旨不尊的逆;一個是大秦的重犯。

即便他們能夠說動北方軍效忠,那又如何?

秦國內亂一起。天下豈不又要大亂?

那時,百姓將因自己地一己之私而陷入了戰火之中,秦國也可能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滅亡。

最終,扶蘇放棄了,他看著蒙恬離去,卻不說一句話。

既然胡亥想要這個皇帝讓他當去好了,隻要他能夠治理好秦國,一切都無所謂了。

他在很早年前就被放到了北地,因此對於胡亥完全不了解。他不知道此舉等於將肥雞。交給黃鼠狼照顧一般。

他漫無目的的跟隨曹操來到了曲阿,當他後悔當初決定的時候。為時已晚,大秦在胡亥地暴政之下已經是天怒人怨。

他知道動亂不遠了。

在一段時間的相處裏,扶蘇很驚訝的現曹操遠比自己想想中的出色的多,在對方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父王的影。

兩人都一樣的出色,一樣的有手段,都是以一統為目標,而不是“分封”古製。

唯一不同地就是治國理念,自己的父王幼年飽受欺淩,養成了一身憤世嫉俗的性格。稱皇以後,更是如此,隻要一不和他意,便會大雷霆之怒。法治的強硬,正好對的他的脾胃,因而以嚴法治國。

而曹操的治國理念卻是“無為”,講究不治而治。對於效忠他的人,心向他的人,他會給他想要地一切,以懷柔地政策。對於他的敵人,卻毫無憐憫之心,手段狠辣。

如此做法扶蘇不喜,但卻不得不否認這是一個帝王應該具備地條件之一。

毫無疑問,曹操若能稱帝,一定是一個不遜色於自己父皇的皇帝。

如此想法在他的心中落地生根,不久以後,陳勝、吳廣大澤鄉起義,天下大亂。兵是賊、賊是兵。

扶蘇耳邊隱隱傳來的依然是疆場的鐵蹄奔雷、百姓的哀鳴呻吟。戰亂的年代帶給百姓們的永遠是痛苦與傷害,百姓要得不是秦國,不是楚國,和平才是他們永恒的期盼。

扶蘇的心中百感交集。父皇一統江山、臨天下時的霸王氣概,兒時和兄弟姐妹一起嬉戲時的無憂無慮,與嬌妻新婚燕爾時的柔情蜜意,戍守邊關放馬大漠時的豪情逸致……過往的一切在他眼前一一浮現。

他想起了自己兒時的抱負,----讓天下百姓不再受兵戈之苦,不再受分離之痛,不再流離失所。但如今的大秦帝國已風雨飄搖、大勢已去,即便自己重登皇位,又能如何?

力挽狂瀾不如開天辟地!

曹操擁有臨天下的氣概和謀略,治天下者,非曹操莫屬。

念及此處,扶蘇不再迷茫。

因該說張不再迷茫。他放下的扶蘇的身份,隻為一個信念。那便是讓天下百姓不再受兵戈之苦,不再受分離之痛,不再流離失所。

從那時起,他變得開朗了起來,一心隻是想著幫助曹操取得天下,讓他的不治而治的治國理念傳遍華夏大地。

整整一夜。曹操想了整整一夜。

鴻門宴會他沒有去參加,張良求見也被他拒之門外。

他從來沒有試過如此地猶豫。終於,他拿定了主意走了出去,見張依舊站在那裏,笑著說道:“扶蘇已經死了,以後我不想再聽到扶蘇二字。”

張鬆了口氣,拜道:“屬下遵命。”

“來!”曹操當做什麽事也沒有生過。熱情的拉著張的手來到了關押趙高的地方。

見到曹操,趙高飛一般的撲搶了上來,正欲求饒但見曹操和張的神情立時呆立當場,麵如死灰。

“他交給你處理了!”曹操遞給張自己的佩劍。

張接過寶劍冷漠地看著趙高。

趙高哭喊著大叫:“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有秘密可以換我一命。陳公若想取得天下,這秘密對你至關重要。”

張猶豫的停下了上千地腳步。

“說!”曹操冷聲問道。

“將他支開。”趙高懼怕的看著張。

“動手。”曹操不耐煩的大叫。

“我說,我說……”趙高哭喪著臉道:“秦始皇陵,珍寶無數,裏麵以水銀為河,寶石為天,隻要取得其中十之一二,陳公日後軍餉無需憂愁。隻是秦始皇陵陷阱無數,入者必死。但我有秦始皇陵的建築圖。可以避過一切陷阱,取得寶藏。”

“在哪?”曹操露出心動之色。

“你必須放了我。”趙高似乎已經有了談判的籌碼,聲音也大了起來。

“我答應,饒你不死。”曹操如此說道。

趙高哼聲道:“莫當我是傻,我不信你。”曹操眯眼笑了起來,“是你將我當傻了,秦,動手……”說著,冷笑的看著趙高道:“以你地性格。這麽重要的東西。一定不會藏在別處,而是放在身上。等你死後。我就不信搜不出來。”

趙高哭喪著臉道:“我給你就是了。”他脫下外衣撕開了袍服,也就是秦朝特有的塞有絮棉的夾層內衣,從裏頭翻出了一張地圖,老老實實的交給了曹操。

曹操笑吟吟地接過地圖,一腳將趙高踢飛了出去,對張道:“交給你了。”

趙高怒聲大罵曹操不講信義。

曹操笑道:“我曹操從來沒說我自己是個守信義的。”

趙高手腳都有傷,隻能驚懼的看著張。

張眼中充斥著仇恨,提起了劍,突地歎了口氣,一劍刺入了趙高的心髒,讓他毫無痛苦的死去了。

曹操眼中出現一絲詫異,道:“我還以為先生會好好的折磨他呢?”

張搖頭道:“再未擒住他之前,確實恨他入骨,有種將他千刀萬剮的想法。但他如此任我宰割時,卻不忍動手。反正都是死,何必在給他多加一些痛苦。”

曹操無語而對。

他將地圖交給了張,說道:“送給你了,秦始皇是個偉人,我不想去打擾他。”

張接過地圖,想了想交還給了曹操,說道:“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地圖還是陳公收著吧。但還望陳公答應張某,非到大災難或是不得已的情況下,別去打擾他老人家。”

曹操有一股將張腦袋破開來看看的衝動,為什麽一個人可以悲天憫人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