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餘下來的一段日子裏,曹操、陳平一直留意陳餘、張耳的動向,此刻不僅僅是陳餘、田榮反抗項羽,就連彭越也於反於梁地,揮兵擊楚,並且領兵兩萬投奔了田榮。

田榮命彭越渡黃河,幫助陳餘攻打常山郡。

項羽得到消息暴跳如雷,但因軍糧不足,未能及時出兵。

張耳難擋陳餘、彭越,向曹操求援。

麵對張耳的使者,曹操以軍糧不足拒絕出兵。

種種消息通過陳平傳到了曹操的手上。

這日,他收到了一個極其重要的消息。

韓信過於狂傲,被項羽不喜,一直得不到重用。終於決定了自己的去路,反楚歸漢,入川投奔了漢王劉邦。

因謀士蒯徹的舉薦,劉邦以拜韓信為大將,深得器重。

曹操見此消息,呆立半響,突地笑了起來,沒有沮喪,反而有股熱血沸騰的感覺,期待能夠跟韓信一戰。

其實,早在當初,韓信說出那番話的時候,曹操便已經不對韓信有了任何的期望。因為以韓信的傲氣,說出了那番無禮的話來,又怎有顏麵再來求自己。

因此。曹操甚至多次暗謀殺他。隻是。韓信是執戟郎。基本上日夜都在項羽身側。沒有機會下手而已。

“韓信。象征著不敗!”曹操低聲笑道:“我曹操偏要讓你常敗。將你打服。”

說著。曹操立刻修書一封。上麵寫下對敵之策。命人快馬加鞭地送給章邯。

一月後。曹操得到了章邯親自送來地書信和戰報。

楚霸王圓年。八月。漢大將韓信出謀。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意圖奇襲關中。章邯事先察覺敵方動向。

設伏於陳倉小道。火燒漢兵。一萬五千漢卒無一活命。韓信身負重傷。僅帶十餘人逃回漢中。戰以慘敗告終。

劉邦大怒,撤去韓信上將職位,貶為庶民。

曹操摸了摸鼻子,暗道:“似乎自己玩的過火了。”不過,很快,曹操便不再如此去想。

韓信被誅,但並不放棄。委身於蒯徹麾下充當客卿,又度出計南下,征討西川異族。劉邦命蒯徹為主帥。而蒯徹將指揮大軍的權利全部交給了韓信。短短半月,韓信用兵,蒯徹用謀,西川上下六個部族相繼被漢兵征服。

劉邦募得兩萬蠻族兵將,覬覦關中一地。

曹操合上了竹簡,閉目深思,韓信之能,章邯是比不了的。同時,劉邦的實力也遠勝章邯。奪取關中並非難事。隻要劉邦取了關中,項羽應該坐不住了吧。隻要劉項僵持,這北地就是我曹操的了。

“武王……”

一個急促地聲音打斷了正在思考中的曹操。

曹操精神一震,這是叔孫通的聲音。

叔孫通自從接下曹操招募良才的人物以來可謂忙的焦頭爛額,一天到晚地在外地奔波,人影也不見一個。

隻有遇上出色的人才的時候,才會興衝衝的跑來告訴自己。比如說李必、駱甲,他們原本是秦將,而叔孫通以前也是秦國的博士。深知此二位的才幹非同一般。

隻是因為得罪了趙高,一直不得重用。

叔孫通查到他們就在太原郡內落腳,親自前往求見。

他們聽曹操用人唯才是舉,不計較以往的罪過,不計較身份地位,登時大喜,一同前來投奔曹操。

曹操親自起身迎接,拉叔孫通坐下,命人奉上茶水。然後笑問道:“通老。又給孤王帶來了什麽人才?”叔孫通幹事賣力,深得曹操的喜歡。以改口稱他為“通老”以表示自己對他的器重。

“這人恐怕需要武王親自出馬!”叔孫通又是欣喜又是遺憾。

曹操一聽,眼中閃出了驚奇地光芒。叔孫通處事圓滑,但很講究禮節,若非對方是天縱之才,他不可能讓自己以大魏武王之尊去求見一個人。

叔孫通續道:“此人武王大概聽說了他的名字,他年六十有五,姓尉名繚。”

尉繚

聽此名字,曹操動容的站了起來,此人在軍事、情報、政治方麵是個怪才,是被秦始皇最倚賴地臂膀之一,著有《尉繚子》一書。

可以說一句,此人的才華不亞於張良、陳平還有範增。

“此人在哪?”如果真是尉繚,確實值得他親自造訪。

“便在我國的太原郡境內的晉陽城附近的謝家集中!”叔孫通細細說出了一切。

原來,叔孫通原先為秦國效力的時候,結交了許多好友。其中便有一位年方七十的博士,此人不滿二世胡亥棄官歸隱,便在河內居住。

叔孫通路過河內,兩人正好遇上。闊別多年,互述經曆,其中便提到了尉繚。

那人告訴叔孫通,尉繚棄官歸隱以後,便在大梁定居了下來,兩年前,不知何故的搬遷到了晉陽。

叔孫通聽得此消息後,立刻改變了行程,本打算直接去請,但知尉繚脾氣古怪,怕自己將事情搞砸了,因而來請曹操,希望他能效仿文王求薑尚一般,親自動身求才。

“通老,你幹的很好!”曹操滿意地笑了起來,立刻命人準備一切,打算親自前往晉陽拜見尉繚。

出了大殿,正好遇見虞子期。

虞子期行了參拜之禮。

曹操笑著問好:“一切都準備妥當?一路平安吧!”

自從被受封大魏武王以來,曹操便打算派人接虞姬來安邑,擇日完婚。虞子期因上次虞姬遇刺一事,不放心他人護送,因而自告奮勇的擔當了此任。

由於曹操已經受封為王,安邑便是穩定的根基,大魏國都,虞子期索性將江東上百年的家業一起全部都搬遷了過來。

一來。表示自己的忠心,二來也可免去後顧之憂。

所以,在時間上晚了許多,直到今日方才趕了回來。

虞子期笑道:“打著武王的旗號,誰敢找我們麻煩?隻是……路過洛邑時。河南王魏豹沒給我們什麽好臉色,而且似乎還充滿了敵意。河南與我們河北一河之隔,武王還需擔心一些為好。”

曹操讚許的點了點頭:“魏豹,原先是魏王豹,現在魏王之位,被孤王取得,他自然不喜,這些都在寡人的意料之中。不過,將軍有此戒心。卻是好事。魏豹此人唯利是圖,隻要一有契機,誰也不敢保證他是否會出兵渡河陰我們一下……這樣吧。虞將軍不久即是孤王地大舅,我們也是一家人了,一路上你也立下了赫赫功績。孤王便封你為懷侯,駐兵河內,一麵幫助孤王治理河內,馴養士卒,一麵提防著魏豹這個小人。”

虞子期大喜領命。

曹操續道:“最近難得有空閑,後頭你跟蕭丞相將婚期地日子定下,拖了這久也該定下來了。”

虞子期自是幸喜萬分。連連同意。

接著,曹操便和叔孫通輕裝往晉陽趕去。

尉繚自從退隱以後,深居簡出,少於他人接觸,此刻居住在晉陽縣內的一個叫謝家集的無名小村莊裏。

一行人至晉陽大廳到了謝家集的下落,正欲前往,曹操突地聞到一股濃鬱香醇地酒香,那酒香遠比一般聞到的酒香更加濃鬱香醇,幾乎可以媲美記憶中的那股滋味。

“來人……去買些許酒來。”曹操以聞的酒癮作。迫不及待的讓樓煩去買酒。

過不多時,樓煩買了三壇,口中不斷地嘟噥著。

“說什麽呢?”曹操不顧形象打破了封泥,對著壇口便大口地喝了起來。

樓煩道:“聞這酒香便知是難得的好酒,隻是以前從未聽過,叫什麽當歌酒,據說是縣裏大戶趙家最新研製出來地美酒。”

“趙家,可是晉陽趙家?”這酒入喉中,一股熟悉卻又難以言喻地美感直入肺腑。聽得樓煩如此說來。心中不由一動。

陳平的四策,前三策頗為順利。惟獨這第四策卻毫無進展。

隻因,中原仇視異族,異族同樣仇視異族,一般商人很難得到異族的信任,惟獨晉陽趙家例外。

這趙家當家地是一個五十餘歲的中年叫趙常,三十年前敢於打拚,以販賣私鹽起家,家財萬貫,富甲一方。兩年前,這趙常突然改變了風格,開始於異族打交道,做生意,而且還在塞外開辦了一家馬場,幾乎壟斷了北方一半以上的馬市場,家財遂改以億計。

據說趙家甚至可以直將南方的大珍珠親自賣到匈奴王攣冒頓的王妃的手上,這便意味著趙家很可能已經和匈奴的王室有不尋常的關係。

此言道聽途說,未必是真。但陳平還是從中現了一絲不自然。

陳平智計無雙,在詭詐一道上秦末無人可與之相比,心知要想跟異族購買戰馬打通趙家的關係必不可少,可憑借他地才能,竟然抓不到趙家的任何把柄,同時也查不出趙家的任何底細、實力。

他所得到的消息,無論怎麽看都證明了趙家是一個良商,不奸不詐,完全沒有漏洞可鑽。如此,反而更加證實了趙家不簡單。

喝著這個所謂的“當歌酒”,想著趙家的一切資料,曹操突然笑了:“也許,可以找個時間親自拜訪一下這趙家的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