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聶冉知道景煜庭看不上陸家。
如果不是陸北傾先後跟她和景如畫都有過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相信景煜庭是不屑得對陸家下手的。
聶冉其實也不關心誰,她隻是為陸氏這麽快就易主感到驚訝而已。
“陸北傾不是個會做生意的人,自從陸誌榮讓他接手陸氏五金後就把公司管理得一塌糊塗,就算沒有我陸氏五金遲早也會敗的,我隻是讓它的宿命早點到來而已。”
看聶冉不說話,以為她還在為陸北傾那個家夥難過,景煜庭忍不住酸溜溜的解釋了一番。
有空關心渣前任都不知道關心關心他這個現任老公嗎?
“這麽說背後還是有你的手筆了?”聶冉睨他問。
景煜庭不說話。
不否認也不承認。
“不說就算了。”
聶冉聳了聳肩頭,起身進了衛生間。
景煜庭好看帥氣的眉頭擰得死緊。
他起身去衛生間門邊敲門解釋,“老婆,你不會真的為了那個死渣男跟我生氣吧?”
聶冉拉開門探出頭來,“如果我說是,你是不是準備要把人給殺了啊?”
“有這個打算。”
景煜庭沒開玩笑。
他要做聶冉心裏唯一惦記著的那個男人,所有威脅到他地位的男人都該死。
聶冉什麽也沒說,隻是衝著他勾了勾唇,不留情麵的再次要關門。
景煜庭以膝蓋抵住阻止門的關閉,以自己足夠的力量擠進衛生間裏。
“景煜庭,你這是想幹嘛?”聶冉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擠進來,“我要洗澡了,你進來幹嘛?”
“一起,陪你洗鴛鴦澡。”
“——”
聶冉想,她除非是腦殼壞掉了,才會答應他洗鴛鴦澡。
可她還是輕視了景煜庭臉皮厚的程度,簡直比牆壁還要更厚。
她的拒絕非但沒有把景煜庭趕出衛生間,反而還讓他得償所願的洗了鴛鴦澡。
等從梳妝鏡裏看到脖子上的草莓印時,聶冉麻了。
某人居然還厚著臉皮從身後貼上來要抱她,簡直把無恥發揮得淋漓盡致。
聶冉扭頭瞪了他一眼,“景煜庭,我等下還要去DK的!”
害她連脖子上都得遮暇,真是火大。
景煜庭嗬嗬低笑,“我送——”你。
聶冉擱在梳妝台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馮清清。
聶冉本來不想接,但是想到馮清清到底幫助過她,便也接了。
“喂。”
“景太太,有空嗎?見個麵吧,也許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再見了。”
馮清清的聲音清楚的傳出來,讓聶冉蹙起了眉頭。
她沉默了半晌,最終答應了。
“好。”
景煜庭不放心聶冉一個人去,想要送她,但被聶冉拒絕了。
馮清清約的地方是公園,聶冉想,在公園那麽種公共場合,自己的人身安全還是很有保證的。
聶冉來到公園尋著馮清清給的地址來到一處小涼亭。
涼亭前麵種滿各色的花,是個很適合說話閑聊放鬆的環境。
馮清清早就在涼亭裏等著了,看到聶冉的出現明顯鬆了一口氣。
“你來了。”
“你找我來,應該不隻是單純聊天吧?”聶冉問。
馮清清笑了笑,“你很聰明,相信你已經猜到我的意思了。”
聶冉皺眉,“約我出來是你的主意還是他的主意?”
馮清清臉色一僵。
“我——”
她才剛說了個我字開頭,聶冉就看到陸北傾坐在輪椅上緩緩的從馮清清的身後出來。
果然是他的意思。
“冉冉,”陸北傾低低的叫著聶冉的名字,“你還好嗎?”
“挺好的,老公疼愛工作順利,還有錢花,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
可能是心境已經產生了變化,再見陸北傾時聶冉心裏能想得到的,隻有可惜兩個字,再無沒其他。
陸北傾本應該有更好的方式生活,可全都被他自己作沒了。
陸北傾眸色黯淡,“冉冉,如果當初我沒有不告而別,是不是我們之間就可以是另一種狀態呢?”
聶冉嘲的掀了掀嘴角,“已經發生的事情沒有如果,時光也不會倒流,不是嗎?”
“——”
沉默。
氣氛很尷尬。
曾經是無話不說的兩個人此時此刻卻變得無話可說,氣氛很尷尬。
“如果沒有什麽可說的,我想我該走了。”
聶冉率先開口,準備轉身就走。
她來這裏是見馮清清的,私下見陸北傾已經是超綱的事了,再呆下去她擔心景煜庭會誤會。
景煜庭那個動不動就吃醋的家夥,聶冉不想看到他為了這個事不開心。
“冉冉,我打算移民到國外去定居了。”
陸北傾突然在身後說道。
聶冉停下了腳步。
再回過身時她的心情五味雜陳,說不上是什麽心情。
眼前的陸北傾已經讓聶冉很難將他與印象中那個意氣風發的樣子聯係到一起了。
現在的他神情頹廢的坐在輪椅上,臉上雖然收拾得依舊幹淨,但眼神已不複當初的清澈明亮,取而代之的是不易察覺的狠戾之色。
可能是因為行動不便導致無法運動的原因,他的臉看起來也不再棱角分明了,有了發福的跡象。
明明五官一樣還是同一張臉,可聶冉就是無法再從這張臉上找到她心目中過去那個可以讓她全心依賴的少年模樣了。
“什麽時候走?”
“明天的機票。”
聶冉突然明白陸氏五金為什麽會易主了。
原來陸北傾早就已經決定離開了,怪不得會把陸氏五金賣得那麽幹脆。
“一個人?”
陸北傾看了眼不遠處的馮清清,神情淡淡,“她會跟我一起走。”
“——她也是個很好的女人——一路順風。”
這是聶冉唯一能對他說得出口的祝福了。
太陽夕下,在湖麵投射出耀眼燦爛的餘暉,陸北傾看著聶冉走遠的身影陷入了久久的黯然中。
他們到底是越走越遠了。
馮清清慢慢的走過來。
“我們回去吧。”
她推著輪椅,準備把陸北傾送回家。
“清清。”陸北傾突然握住她的手,“跟我會不會太委屈了?”
馮清清低垂的眼睫毛突然顫抖了好幾下,眼眶隨即泛紅。
“不委屈,這是我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