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恒宇歎了口氣。
“我沒有告訴她，有些秘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什麽秘密？跟我三嬸有關嗎？”景可心的八卦之魂瞬間被勾了起來。
聶冉有一下沒一下的攪動著勺子，“許菁華親口說，是她把我媽撞下山崖的，這個事情你知道嗎？”
“什麽？”齊恒宇大驚失色。
看起來是不知道了。
聶冉自嘲的掀了掀嘴角，“當初你跟我媽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還跟許菁華糾纏不清，讓兩個女人為你爭風吃醋？”
“我可以對天發誓，絕無此事！”
齊恒宇很急，舉起左手很認真的發誓，看起來不像是在說假話。
見聶冉似乎還不相信自己，齊恒宇歎了口氣。
“許菁華的母親與我母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母親很喜歡她，曾經開玩笑的說過要讓她當兒媳婦——可能就是因為這句話讓她當了真吧——”
這些玩笑話齊恒宇從來沒有當真，因此對待時常會到齊家去玩的許菁華依舊當成普通朋友一般，見麵打個招呼就完事了。
直到齊恒宇和聶洛希在一起的消息在齊家傳開遭到母親的堅決反對，齊恒宇才知道，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許菁華是他未婚妻的這個身份已經得到齊家人的一致認同了。
如此之下聶洛希在齊家人的眼裏無疑就是破壞齊恒宇和許菁華婚約的小三。
為了逼迫齊恒宇和聶洛希分手，齊母曾經不惜以死相逼，為了安撫母親齊恒宇隻好假意答應分手——
“可我沒想到我母親和許菁華限會拿著和我談話的錄音去找你媽逼她退學——”
說到這裏齊恒宇痛苦的抱住頭，“這些事情我也是昨晚才從我母親嘴裏才得知詳情，聶冉，我對不起你媽——”
“你是對不起她。”聶冉冷冷的開口，“你們齊家都對不起她！”
“我母親逼你媽退學確實是大錯——”
苦苦追尋了二十多年真相，結果卻是因為自己母親的逼迫才害得自己與戀人不得不分開，這個事實徹底打垮了齊恒宇。
他很自責。
也很痛苦。
如果是之前聽到齊恒宇再這麽傾訴對聶洛希的癡情聶冉一定會感動的，可是現在她看著齊恒宇自責的捂臉痛哭卻隻感到心裏憋了一股無言的怒火。
“你母親何止是逼我媽退學那麽簡單？為了逼我媽徹底離開你，你那個禽獸不如的母親還夥同許菁華找了街頭混混玷汙她！”
昨天親耳聽到許菁華發瘋般的說出聶洛希被逼退學的背後真相時，聶冉當場就憤怒了。
聶冉想不明白，同樣是女人，齊母是怎麽能夠對一個自己兒子深戀的女學生使出那麽歹毒的手段？
就算齊母再不喜歡聶洛希，勸分手的辦法有千千萬，為什麽一定要逼迫聶洛希退學並且徹底毀掉她的人性？
而她，很有可能就是聶洛希被那些街頭混混玷汙後所生下來的野種！
聶冉曾經有過很多關於她父親這個角色的想象，也曾經有猜測過自己會不會就是母親與齊恒宇結合的女兒，卻萬萬沒想過她可能會是母親被強暴後的產物。
甚至，這可能就是聶洛希托人把她扔回鄉下，從此一去不回的原因。
一想到自己也許就是讓聶洛希痛苦的根源，聶冉就心痛難當。
“你說什麽？”
聶冉憤怒之下脫口而出的真相讓齊恒宇錯愕的僵怔住，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
“聶小姐，我知道你很生氣，我母親也不是一個特別好的長輩，甚至她還有很多缺點，但她不可能會做這種事的，一定是你弄錯了。”
齊恒宇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的母親會是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焦急的想為母親辯解。
“我不可能會弄錯，因為這是你前妻許菁華親口所說。”
聶冉冷笑著拿出手機和耳機，示意齊恒宇戴上耳機後點開了錄音。
齊恒宇聽著錄音，臉色從開始的不信到後麵慢慢變成憤怒到全身發抖，像秋天的落葉一般。
景可心從坐下來就開始吃瓜，正吃得津津有味時最核心的八卦卻聽不知，心裏不免遺憾。
不過結合前因後果，她大概也能猜得出來錄音裏麵的內容有多勁爆。
“不可能，不會是真的，她不可能會做出這麽可怕的事情——許菁華是個神經病，她說的話不可全信的，我不信——”
聽完錄音齊恒宇連連搖頭，不願意相信錄音裏的內容。
“她現在已經被警方關起來了，這些錄音裏的內容是真是假，警方一定會調查的，不過我想，許菁華能說得出那麽多細節，不可能全是幻想出來的吧？”
聶冉冷冷的看著齊恒宇。
“倒是齊先生你，如果最後證實所有內容都是事實，不知你會如何看待你那位好母親？”
聶冉沒有見過齊母，但是僅憑許菁華的錄音，她就對那個素未謀麵的老太太厭惡至極。
齊恒宇大概沒有想到聶冉會問得如此犀利，一時臉色慘白的僵怔住。
他的心情五味雜陳。
許菁華是個神經病不假，但是從錄音裏的內容來看，她說的未必都是假的。
畢竟自己母親是個什麽性格的女人，做了五六十年的母子，齊恒宇不可能會不知道。
所以盡管他不願意接受錄音裏的內容，但理智已經逼得他不得不相信了。
“聶冉——”
看著聶冉那張酷似聶洛希的臉，齊恒宇恍惚中又想起了曾經那些甜蜜的回憶。
他老淚縱橫的擺擺手，佝僂著腰起身腳步踉蹌的離開了咖啡廳。
“他這樣子看起來好像一瞬間老了十歲。”
看著齊恒宇突然間變得很蒼老的背影，景可心同情的說了句。
到底是什麽仇什麽怨喔，自己的母親居然是殘害自己戀人的凶手，這也太虐了吧。
嗚嗚——
聶冉麵無表情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她知道錄音裏的內容來對齊恒宇來說是個毀滅的存在，但是她不認為自己讓他知曉真相有錯。
聶洛希那麽悲慘都是因為他才造成的，他憑什麽還可以置身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