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柔,我隻是想跟你聊聊。”

封逸寒這段時間為了處理封子琳留下來的爛攤子,忙到心累。

偏偏這種心累他還找不到人傾吐。

家裏老爺子已經因為晚年失女悲痛得一夜之間蒼老好幾歲了,景煜庭和聶冉本來就是封子琳案裏的受害者,權宇驍這幾天正好有事離開江城了。

想來想去,他唯一能找的人隻能是前妻夏柔。

“就聊半個小時。”

見夏柔攔在門口不吱聲,封逸寒罕見卑微的放低了姿態。

“可是我想不出跟你有什麽可聊的。”

夏柔毫不猶豫的拒絕。

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麽情意,雖然結婚兩年,但正經接觸下來可能還沒有二十四小時那麽多,所以她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麽可聊的。

其二就是封逸寒深夜造訪,對於已經把女兒接回家的夏柔來說無疑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

萬一在聊的過程中夏寶兒醒來哭鬧,她用什麽借口來掩飾?

為了守好女兒的秘密,夏柔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封逸寒進門。

“你不想聊也無妨,聽我說就行。”

“——”

說白了就是想找個垃圾桶倒情緒垃圾唄!

夏柔是一萬個不情願。

但是看封逸寒的架勢,如果她不同意的話不知道還要在這裏糾纏多久,反而更危險。

夏柔想了想,“你我已經離婚,再獨處一室影響不好,不如這樣吧,到天台如何?”

去了天台封逸寒就是想聊到天亮她也不怕了。

夏柔的借口說得合情合理,封逸寒沒有道理不同意。

兩人一起到了天台。

天台上地方空曠,一到天台上夏柔就時刻保持著跟封逸寒三米遠的距離。

“封總,想說什麽你就說吧,不過我醜話說前頭,我隻負責聽,不負責發表個人意見。”

“——”

封逸寒本來滿腹的話想要說的,現在聽了她的話突然毫無傾訴欲望了,冷著臉直接轉身就離開了天台。

“喂!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夏柔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難得她善心大發願意接收他的情緒垃圾,他居然跑了?

哼,真以為她真的想聽他的吐槽和牢騷嗎?

不過今晚封逸寒上門的舉動,也讓夏柔不由得再次重視起搬家事宜來。

她掏出手機給中介打去了電話。

“馮先生,我這個房子再往下降五萬也可接受,希望你盡快能幫我賣出去。”

夏柔主動降價,中介很快就給她帶來了看房子的買主。

對方對房子的布局以及裝修都很滿意,當場就簽字轉了全款,當天就辦理了過戶手續,爽快得連夏柔都驚訝了。

“夏小姐,我希望明天就能搬進來,請你今天務必搬走,可以嗎?”

“馬先生請放心,等你走後我馬上就收拾搬家,保證明天一定會還你一個幹淨的新家。”

得到夏柔的保證,馬先生這才滿意放心的離開了。

周姨抱著夏寶兒看著中介和馬先生離開,臉色有些不舍。

“住了這麽久的家,說賣就賣了,夏小姐你是怎麽舍得喲?”

“再不舍得也得搬,不然時間長了寶兒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夏柔淡淡的說道,“我收拾一下,把能帶走的帶走,不能帶走的就處理了,我們今晚就去住賓館。”

有舍才有得,隻要夠狠,就沒有什麽是可以舍不下的。

夏柔很快就收拾好了。

她隻收拾了一些自己和孩子的衣服,整理了三個大行李箱的行李,叫來搬家公司把行李都搬到剛剛定好的賓館去。

周姨是個單親母親,中年失女,如今是孤身一人,夏柔把自己想到晉城去落腳定居的想法跟她說了之後,也同意跟著她一起去晉城幫忙帶夏寶兒。

“夏小姐,寶兒小姐一直都是我照顧的,這麽長時間以來我也已經把你當成我的女兒了,反正我是一個人,在哪裏不是生活?我跟你去晉城。”

“周姨,謝謝你。”夏柔感激的抱了抱周姨,“走吧,搬家公司來了,我們該走了。”

夏柔定的賓館距高鐵站不遠,租的是兩室一廳的套間。

夏柔隻開了一晚。

在賓館裏安頓下來後她就馬不停蹄的開始查看晉城可以落腳的賓館,以及晉城當地的房價。

經過三個小時的糾結考慮,夏柔在晉城的平安路山湖海小區定了一套小兩居。

手上賣房的錢除了夠付全款外還能有個七八十萬的剩餘,足夠支撐她們母女三人兩到三年的生活費用了。

到那時寶兒三歲,正好可以送幼兒園了,接送就交給周姨幫忙,她可以去找份工作賺錢生活,隻要肯努力應該不會過得太差。

周姨看著她在紙上塗塗畫畫的寫了那麽多,突然問道,“柔柔,你不打算跟景太太和顧小姐她們告別嗎?”

明天就要離開江城了,連告別都沒有麽?

周姨有點心疼夏柔。

夏柔搖頭。

“不了,等我們離開了江城再說,現在告訴她們了,我怕夜長夢多,封逸寒也不是傻子,萬一他突然醒悟過來了,我們可就走不了。”

而且,無謂的告別除了隻會浪費眼淚外,似乎也改變不了什麽。

同一時間。

在結束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後聶冉被景煜庭緊緊的擁入懷中。

“你怎麽了?今晚好像有點心神不寧的樣子。”

聶冉輕輕推開他,從他的胸膛裏退出,擁著被子坐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心裏慌慌的,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說不上來那種感覺。”

“會不會是你想太多了?”

景煜庭跟著坐起來。

聶冉搖頭。

“應該不是,我平時很少會有這種感覺。”

可她想來想去也沒想到可能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夏柔成功離婚,DK工作室最近動作良好,顧念念天天都很高興,按理說她不應該會產生這種感覺才對。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再說天塌下來還有老公幫你頂著呢,別怕。”

景煜庭溫柔的輕聲安慰。

聶冉突然想到了什麽,緊緊的抓住他的手。

“老公,媽那邊——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