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陳主任再不說什麽家務事,不歸她們管的屁話了,一聽到有人來旅館鬧事,一呼百應,把這條街上的壯勞力集齊起來,衝上來幫忙。

“你們是什麽人?”

“這是公家財產,砸壞了要你們照價賠償。”

“快報J。”

現場鬧得一團,王飛李軍雙拳難敵四手,終於是被地頭蛇們製服,死死的壓在地上,嘴裏吃了一嘴的塵土。

“騙子,你們跟阮西西是一夥的,你們還敢報J,我才要報J。”王飛不死心的掙紮。

阮西西?居委會和街上的商戶麵麵相覷,跟這個小丫頭有什麽關係?

“你們是來找阮西西的?她們昨晚就去省城了,這裏已經不租給她們了?”陳主任說。

怎麽可能,王飛打聽到,李大枝承包這個旅館已經有10多年,家裏的開支完全是靠旅館才能支撐下來,所以他才以為她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誰會為了夏天賣一個月的飲料,掙1000多塊錢,放棄一年能掙6、7000的生意?這怕不是傻子就是瘋子吧。

“她怎麽騙你了?騙了你多少錢?”

“她搶了我的生意,還說要教我幾個叫什麽奶茶的方子,但是,那個方子是假的。”

陳主任不解的問,“她搶你什麽生意?她不就是在街上賣個飲料嗎?你以前也是賣飲料的?”

王飛支吾了一下說,“就是飲料生意。”

“是你搶她的飲料生意吧。”小道消息最多的陳阿姨蹦出來戳穿了王飛,“我聽西西說過,她開始賣飲料以後,馬上就有一對夫妻打她生意的主意,讓人把她們趕走,把她們攤子都掀翻了,欺負幾個小孩子,你也真好意思。”

“飲料生意又不是她家的,人人都做得,我怎麽就不能賣了,再說,我賣得比她便宜,你買東西不想買便宜點?”

現場眾人一致點頭,那倒是的,他們去買東西,一般都是街頭問到街尾,全部問個遍,然後才會去找最便宜的那家買。

“再說了,你們不知道她多黑心黑肝的,一杯飲料賣2塊,實際上成本隻要……”

在場眾人眼睛發亮,直勾勾的盯著王飛,快說快說,這也是他們一直想知道的,到底成本是多少錢?到底阮西西這個小丫頭掙了多少錢?

王飛卻終於醒悟過來,就算沒有新品奶茶,他還能接著賣兩款現成飲料,把成本曝出去誰還買他的?那時候他才真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改口道,“成本1塊2。”

“這麽貴,那西西可沒掙多少錢,不黑心不黑心。”

“怎麽可能,你沒看他剛才停頓了一下才說的嗎,他這報的肯定是假的。”

此時派出所出J的來了。

王飛還想含糊其詞,但是民J可不是吃素的,抓住他言語中的漏洞,一頓問下來,終於搞清楚了來龍去脈。

不是,你這不是一分錢損失都沒有嗎?

你想賣,人家不想讓你賣,找了個理由把你哄住了。還把你進回來的檸檬也買走了,你有損失嗎?沒有,檸檬你還掙了人家幾十塊錢。

方子你也沒出錢買,人家說免費給你,是個人都知道,天底下沒有免費午餐吃,你怎麽就認為,一個小鎮女孩,能認識一個美國女孩,還能給你一個全華國都沒有的飲料方子?發白日夢都沒有這麽早的吧。

“什麽方子,你拿出來給我們看看,說不定西西跟我們講過了呢。”

陳阿姨好奇死了,萬一是這個叫王飛的男的蠢,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是她一看就知道,讓她女兒去學著做,那發財的不就是她家了?

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甚至買車買樓,也不是不可能啊。陳阿姨一顆沉寂多年的心瞬間變得滾燙火熱。

要說這條街上窮的過不下去的人家肯定沒有,隻要是一家人齊力協力開店做生意,不賭不嫖的,日子都還算過得去,但要說多好,也沒有,說句不好聽的話,連菜場自由都沒有呢,所以一旦有發財的可能,陳阿姨簡直要兩眼放光了。

但王飛能被阮西西忽悠,還能被陳阿姨這樣的中年婦女忽悠?那他也不能在鎮上最繁華的商業街有鋪子,故他隻把方子捂得死緊,誰也休想看一眼。

“J察同誌,這屬於行騙嗎?”丁幹事問。

派出所同誌搖頭,沒有損失,也沒有非法占有,這頂多算是個經濟糾紛。

丁幹事心中一定,有J察為此事定性,阮西西一個小丫頭就不用背上騙子的名聲。

見狀,中年男人趕緊跳出來,“我不管你們跟阮西西還是阮東東有什麽糾紛,但現在旅館是我租下來的,你們不分清紅皂白的跑到我家裏一通砸,你看看,櫃台也給我砸爛了,椅子也摔散架了,你們不賠錢休想走。”

王飛當然不肯賠,“誰知道你們跟她們是不是一夥的,為什麽她媽李大枝租了旅館十幾年,說不租就不租,還馬上就有人接手,你們肯定是一夥的。”

陳主任臉色有點不自然,但她還是嘴硬的道,“我們的出租手續合法合規,你可以去查。再說,旅館是國家資產,又不是李大枝個人資產,誰規定租10年就是她的了?就不能換人租了?你這是想侵吞國有財產。”

不愧是當主任的,腦子就是轉得快,學習國家政策法規也是特別的到位,一下子就扣了這麽頂大帽子到王飛頭上,壓得他是目瞪口呆。

最後,他還是賠了100塊錢,才灰溜溜的走掉。

回去以後,他不死心的繼續打聽,但他問遍所有能問的渠道,都買不到方子上寫的那些材料,一氣之下,把奶茶方子扔到爐子裏,燒了個精光,眼不見為淨。

後來,當鎮上的奶茶店如雨後春筍般的冒出來,他這才知道,原來方子一點都不假,隻是阮西西提前兩年給他了而已。

看著小鎮上那幾家奶茶店天天掙得盆滿缽滿,他悔得腸子都要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