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導員正在寫什麽,見阮西西來了也不停筆,隻是淡淡的說一句,“阮西西,鑒於你最近的所作所為嚴重影響學校教育教學秩序,破壞學校的安定團結,經研究,學校現在對你做出開除處理。你把終止學習的證明簽了,就可以走了。”
“什麽理由?”
輔導員停下筆,轉過身來,麵對阮西西,雙手抱胸,“我帶過這麽多學生,隻有你是最行的,沒有你不敢做的,先是當小三,給同學們樹立了一個多不好的形象,這也就不說了,現在居然還把黑社會小混混招惹到學校來,把劉天皓打傷,今天他媽媽來學校投訴,要求學校嚴肅處理,否則她就要聯合所有學生家長,上教育局討個說法。”
“就這?”阮西西笑了,就這上不得台麵的理由?
“打人還不夠,你還想捅出什麽天大的禍事?讓那個小混混帶一群小混混來,把女同學欺負了,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嗎?”
阮西西壓抑著已經快要控製不住的怒火,一字一句的,“昨天那個是華大的學生。”
“這不可能。”輔導員斷然否認。
“而且人家還是京市來的高官子弟,你說人家是小混混?”
輔導員輕蔑的笑了,“阮西西,你不用滿嘴謊言的垂死掙紮,沒有用。你的底細我可太清楚,一個小鎮上出來的土包子,還能認識京市高官子弟為你出頭?高官子弟能看得上你?他們要選也是萬雪兒這種天之驕女,而你,一個剛從泥地裏爬起來,腳都沒洗幹淨的村姑!你別是被小混混騙了,以為人家是高官子弟,就巴巴的湊上去,指望能飛黃騰達吧。你做夢,人家隻是為了玩玩你,等玩膩了,或者是把你肚子玩大,就一甩,不用負責,到時候你人財兩失。我說你為什麽死也不肯退學呢,當小三,找假高官子弟,又或者能在學校裏吊個金龜婿,為了能當官太太富太太,你可真是絞盡腦汁,給自己上三重保險。但我勸你還是認清自己是個什麽貨色,趕緊退學,腳踏實地的找個村夫一起搞你那個小吃店吧,村姑配村夫,這才是你的命。”
阮西西嘴裏彌漫著血腥的味道,是她咬牙太用力,把內唇都咬破了,濃濃的血腥味刺激得她眼眶發紅,也透出一絲血色,今天的奇恥大辱,她一定會還給她,還給萬雪兒,還給學校。
“行,既然你們這麽想我走,我就走,也不用找這種可笑的理由,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她三下兩下簽了退學證明,阮西西三個字力透紙背,每個字都張牙舞爪的表示著她的憤怒,然後把筆“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輔導員恨不得仰天長笑,後悔?等她嫁入豪門,當了闊太太以後?
她是會後悔,隻是後悔阮西西沒有早幾年考進來,早一點得罪萬雪兒,讓她多上了幾年班,真是可笑,後悔。
她撣了撣終於到手的退學證明,去找萬雪兒邀功去了。
阮西西回到教室,朱珠沒有再出聲,但是當她把桌上的書收回書包,還是忍不住露出幸災樂禍的笑。
說起來,她跟阮西西並沒有深仇大恨,她就是莫名的討厭她,討厭她明明身為一個小地方來的鄉下人,在學校裏卻總是雲淡風輕,看起來比她們這些家境優越的富家女們還要遊刃有餘,她討厭這種被比下去的感覺。
藍山酒店頂樓。
震天的音樂,一閃一閃的霓虹燈,把豪華套房硬生生變成了迪廳。
萬雪兒在開PARTY。
那個討厭的人終於走了,她心情大好,請了一班人來HAPPY。
大大的落地窗,印出身後是年輕男男女女們狂魔亂舞,而窗外是省城的萬家燈火,因為酒店太高,足有30多層,那些燈火星星點點,渺小得像螢火蟲。
在那每一盞燈後麵都代表了一個家庭,而她猶如一個女王,那些平凡的世人於她,如同螻蟻。
她坐在搖椅上,愜意的搖著,手指尖夾著一張紙,看了一眼,嫣然一笑,任那張紙飄然落下,掉到她腳下。
“這是什麽?”張成傑端著兩杯酒過來,遞給她一杯。
萬雪兒接過來,輕輕的晃動酒杯,讓酒香縈繞鼻尖,她才舉起杯,啜了一口酒,“是阮西西的退學證明。”
張成傑一驚,“她退學了?”
“怎麽,心疼了?”
“又取笑我,她在華大裏鬧得我顏麵盡失,我可是恨死她了,”
“那你現在可以去取笑她了,她被開除,灰溜溜的滾回她那個小破店了。”
萬雪兒又喝一口酒,不愧是拉菲,雖然不是82年的,但是口味也夠清新濃鬱,正配她今晚的好心情。
突然身後傳來爭執聲,兩個男生不知為什麽打起來了。
萬雪兒嫌惡的瞥了一眼,男人真是幼稚,要麽就是一言不合就打架,要麽就是無時無刻都在**,要麽就是陽春白雪不識人間煙火,沒有一個她能看上的。
一個男生憤怒的揮動酒瓶,另一個男手抬手一擋,酒瓶呼嘯著,往窗邊飛過來。
酒瓶砸在鋼化落地玻璃上,碎片如花般綻開,而下方正是萬雪兒雪白如玉的臉。
“小心。”
隨之而來的是一片黑暗籠罩下來。
所有的聲音都離她遠去,在黑暗中,隻有一股獨特的味道盈滿鼻腔,甚至蓋過了紅酒,讓她心跳如雷。
味道退去,燈光再現,人聲如潮般向她湧來。
“天哪,雪兒,你受傷了?”
萬雪兒驚慌失措的推開半伏在她身上的張成傑,衝到衛生間,一抹刺眼的紅色在她左頰,正滑滑滴落。
“我的臉,我可不能破相!我花了這麽多錢保養,才有這吹彈可破的皮膚,絕對不能留下任何一點瑕疵。”
她慌亂的摸上去,咦,沒有一點痛感,血被抹去,左頰光潔如玉,如剝殼雞蛋一般,完好無損。
大家都擠在衛生間門口,最前麵的是趙玲瓏,“太好了,雪兒,你沒受傷。”
她是知道萬雪兒最珍視她的臉,要是被玻璃割破,留下傷口,在場眾人沒有一個能逃過萬雪兒的怒火。
萬雪兒綻開一抹微笑,這血,並不是她的,她打開水龍頭,洗掉手上的血,然後才走出衛生間。
“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們二個。”
那兩人自知惹下滔天大禍,早縮在人後不敢出聲,但此時見萬雪兒並沒受傷,大起膽子,“雪兒,你也沒受傷啊。”
“要是傷了我的臉,你們還想完好無損的走出酒店?”萬雪兒冷冷的,“快滾。”
兩人麵露不甘,他們兩家雖說財力比不上萬佳,但在省城富豪榜也能排進前二十,現在被萬雪兒如此呼喝,大感丟臉,再不多說,對視一眼,各自一撇頭,憤而離去。
經此一鬧,萬雪兒也沒了興致,其他人見狀紛紛散了。
張成傑也準備走。
“你都受傷了,還想去哪,坐下來。”萬雪兒又對趙玲瓏說,“把藥箱拿來。”